北河在離開嵐山宗后,便一路向著豐國的方向行去。
周國通往豐國的路,他當年跟隨呂候時,就走了不知道多少遍,因此熟得不能再熟。
或許是為了懷念當初的情形,他一路上倒背著雙手,慢悠悠的向著豐國行去。這種感覺,讓他就像回到了當初跟隨呂候的時候。只是當初還有師傅跟師弟,眼下卻只有他一個人。
就在北河來到周國跟豐國交界處,踏上一片干旱的土地時,他突然想起了澹臺卿此女,數月前此女就從天門會離開,前往了距離他眼下所在不遠的火熔巖區域獵殺那頭天火莽,但是卻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一念及此,北河心中一動。略一思量,他就向著某座矮山的方向行去。
不過越是靠近,他就越是小心翼翼。
直到他來到了那座矮山萬丈之外,這才停下。眺望遠出,他已經能夠隱約看到那座山峰了。
而在來時,北河就換下了不公山修士的灰色長袍。此刻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那張詭異面具,戴在了臉上。
同時鼓動體內的真氣,注入了面具中。
即便是他突破到了虛境,體內的真氣茁壯了大半,但跟以往一樣,在他催發真氣的瞬間,這面具就像無底洞一樣,將他體內的那一簇真氣給吞噬得一干二凈。
隨即北河就發現,他的五官感應,比以往注入真氣帶上此物時,更敏銳了。
北河推測,這是注入真氣越多,此物的神通效果越明顯的原因。
武者跟修士,其實是兩種修煉體系。只是前者的實力跟后者比較起來,完全就是云泥之別。
不過在知道臉上這張面具,只對武者的真氣有反應后,北河不禁懷疑,或許武者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樣,沒有修士強大。在虛境之上,不就還有一個神境的存在嗎。而且這面具明顯是人為煉制出來的,在他看來,煉制出這面具的人,應該也是武者。他就從未聽聞過在武者中,還有這種高明的煉器之法。
雖然這樣想到,但北河還是將目光投向了萬丈之外的那座小山。
而有著臉上這張面具的存在,讓他視力大漲。他就看到在那座矮山的山體上,有一條條裂縫浮現,同時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跡。
大地上出現了一條條宛如小溪一樣的溝壑,宛如蛛網一樣蔓延,爬滿在地面,并且其中滿是燒焦的痕跡。
如果北河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有著燒焦痕跡的溝壑,應該是巖漿流淌之后留下的。
僅此一瞬,北河就推測前方,必然發生過一場大戰。
而大戰的對象,應該就是那天尸門的澹臺卿,還有此地的那頭天火莽了。
此女果然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找到了那頭天火莽,就是不知道二者大戰最終結局如何了。
不過從前方留下的痕跡來看,雙方的大戰應該是極為激烈的。
思量間北河摸了摸下巴,隨即他還是打消了前去查看一番的打算。
要是這一戰那天尸門少女贏了還好,但若是那頭天火蟒勝了,他貿然前往必然會遭遇兇險。
于是北河從一側繞開了前方那座矮山,寧可多花一點時間,也要小心謹慎一些。
不過就在他前行了百余丈,突然間他鼻子嗅了嗅。
因為他突破到了虛境,所以在真氣的注入下,他臉上面具對于五官感應的增幅大漲,嗅覺也變得更加敏銳了。
此時他聞到了一股死氣,而且頗為濃郁。他瞬間就判斷出來,那股死氣屬于煉尸。
北河四下一掃,隨即就目光一凝。
他看到了地面上,幾滴黑色的痕跡。他快步走上前,蹲下身查看起來,這幾滴黑色的痕跡應該是血痕,而且從刺鼻的氣味上來看,這血痕屬于煉尸。
一念及此,北河就抬起頭來,看向了前方。
接著他霍然起身,向著前方走去。
當北河循著那股殘留的死氣尋下去時,最終他來到了一片開闊之地,而到了此地,那股死氣瞬間消失了。
北河目光四下一掃,但四周都空曠無比,根本就沒有藏身之地。
一念及此,他頓時有些驚訝了。
就在北河奇怪之余,準備離開此地時,突然間他前方三丈之外,大地上一大團黃光從地底冒了出來。
北河心中一緊,體內法力頓時鼓動起來。
這時他就看到,當黃光消散之后,露出了其中兩個人影。其中為首的不是別人,赫然是那天尸門的澹臺卿。
而今的此女臉色微微發白,目光中盡顯疲憊之色。
方一出現,此女看著北河就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在此女身后,則是一個身形矮壯的男子。此人有一雙銅鈴大眼,但卻雙目呆滯,毫無生機。其皮膚呈現一種古銅色,身上還穿著一套黃色的盔甲。
看到從黃光中突然出現的此女,北河心中一跳,“土遁術!”
剛才那股從地底突然冒出的黃光,絕對是此女施展的土遁術。這種高階遁術,凝氣期修士是難以施展的,只有化元期修士的渾厚法力才能施展,因此這讓北河有些震驚。
“喂,戴面具的,好久不見啊。”
就在北河對此難以置信時,前方的澹臺卿看著他撇了撇嘴開口。
聞言北河回過神來,看向了此女道:“澹臺道友,的確是多日不見了。”
語罷他話鋒一轉,“看來澹臺道友應該是成功將那天火蟒給獵殺了,恭喜恭喜。”
聽到他的話,澹臺卿卻緊咬著銀牙,一字一頓道:“你還敢說,你差點就害死本姑娘了。”
“嗯?”北河不解,“澹臺道友這是什么意思。”
“那天火蟒已經進階到化元期,哪里是什么凝氣期的靈獸。”
“什么!”北河臉色微變。
隨即他就搖了搖頭,“不可能吧,若此獸是化元期,當日在下如何能從它手中逃走。”
“哼!”澹臺卿一聲冷哼,而后道:“那是因為它剛剛進階不久,最近這些年都處于實力的虛弱期,不易耗費法力來殺你,所以只是將你驚退,不然你以為它還收拾不了你嗎。”
“這……”北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也好在此獸出于進階后的虛弱期,所以本姑娘才能拼死將它給斬了。”又聽澹臺卿開口。
“那澹臺道友倒是因禍得福,而今有一顆化元期火屬性靈獸的靈丹,對你煉制火甲煉尸而言,恐怕大有裨益吧。”
“這倒也是。”澹臺卿點頭,眼中也露出了一抹喜色。
此時北河看向此女微微一笑,“既然在下沒有欺騙澹臺道友,而澹臺道友也順利將那天火蟒給斬了,是不是該兌現當初的承諾,再給在下一具養尸棺了。”
澹臺卿瞥了他一眼,而后手掌一翻,掌心就又多出了一具青色的棺槨,并向著北河隨意一拋。
北河伸手將這具兩指長寬的養尸棺給接著,打量著此物,面具下的他露出了一抹大喜之色。
“本姑娘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你了,自然會守諾的。”
“那就多謝澹臺道友了。”北河拱了拱手。
喜滋滋的將養尸棺收起來后,這時他目光看向了此女身側那矮壯的盔甲男子,而后開口道:“澹臺姑娘身后這位,應該是一具土甲煉尸吧。”
“咦!”澹臺卿有些驚訝,而后道:“你倒是好眼力。”
“嘖嘖嘖……”北河一陣嘖嘖稱奇。
五行煉尸,各有神通。而這土甲煉尸,就精通土遁之術,實在是讓他羨慕。
這澹臺卿手中已經有一具土甲煉尸了,而且此女還在尋找火屬性靈獸的靈丹,煉制火甲煉尸,看來她應該是想將五行煉尸給聚齊。
此女斬殺了那頭天火蟒,沒有立刻離開此地,而是潛入這片火熔巖區域的地底,多半是想借助此地的濃郁火靈力,來煉制火甲煉尸。這一點從煉制火甲煉尸的靈丹,需要從火屬性靈獸身上剛摘下來就立刻煉制,也能看出一二。
不過看樣子煉制那具火甲煉尸似乎還在進行中,不然此女也不會一副法力消耗巨大,并露出一臉疲憊之色了。
就在他這樣想到時,只聽澹臺卿道:“對了,你怎么會跑到這里來,該不會是來看看本姑娘跟那天火蟒是不是拼得兩敗俱傷,好一塊通吃了吧。”
話到最后,她有些不善的看著北河。
北河臉色抽動,此女的想法倒是足夠奇葩,他搖了搖頭道:“在下的洞府離此地不遠,所以不過是途經此地而已。”
“是嗎,那要不請本姑娘去坐坐?”澹臺卿道,是說話時她一雙大眼睛始終盯著北河,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似乎想試圖找出什么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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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舍簡陋,恐怕會讓澹臺道友笑話。而且澹臺姑娘應該正在煉制火甲煉尸吧,又如何能走得開呢。”北河含笑道。
聞言澹臺卿還是有些不善的看著他,但最終此女只是一聲冷哼,沒有再說什么。
“對了,在下對煉尸一道頗感興趣,不知道澹臺姑娘有沒有什么相關的典籍,可借在下參閱一番呢。”
“沒有。”澹臺卿很爽快的否決,說完她還傲然的昂了昂精致的下巴。
北河臉色抽動,他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是想來了解一下陌都到底是什么體制,只是這種話他又不敢直接問出來。
煉尸對于天尸門的人來說,可是修煉之本,而一具好的煉尸,絕對會讓這些天尸門修士眼熱甚至是瘋狂的。他可以肯定傻子師弟的體質非同一般,所以若是讓此女知道他身上有一具極品煉尸,誰知道這澹臺卿會不會對他生出歹意。
搖了搖頭后,北河便道:“既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辭了,后會有期。”
說完北河便邁步離開了此地。
“戴面具的,慢著。”這時澹臺卿突然叫住了他。
“嗯?”北河不解地看向此女。
“雖然你這家伙壞了一點,不過說到底這次你還是幫了本姑娘一個大忙,只給你兩具養尸棺,倒是本姑娘有些小氣了,這兩樣東西送你。”
說完后澹臺卿再次對著腰間一摸,取出兩物后,向著北河扔了過來。
見狀,北河立刻伸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