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河面前的是一個女子,此女著天尸門的黑色長袍,看起來十歲。而觀其容貌,可以用閉月羞花來形容。尤其是一雙大眼睛,滿是靈動。
而此女不是別人,赫然是澹臺卿。
北河想不到這一次在天門會上,竟然能夠碰到此女,而且看樣子此女明顯就是沖著他來的,不然就不會連續擋在他的面前了。
讓他奇怪的是,當年他跟此女有所交集的時候,臉上時刻都帶著面具,這澹臺卿絕對不可能認出他才對。
可是眼下的此女,就這么俏生生的擋在他的面前,這讓北河驚訝之余,還有些微微的警惕。
與此同時,澹臺卿正上下將他打量,最終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似乎要將北河的模樣給好好記住一般。
思量間北河又繞開了此女,試圖從她側走過。
但是緊接著澹臺卿再次擋在了他的面前,阻止了他的去路。
于是北河看行了此女,略顯不解道:“這位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擋住北某去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周圍可是有不少人,而且此地還是在岳家的天門會,所以北河倒是不擔心此女會對他有什么出格的舉動。
“你,跟我來。”
澹臺卿用一種命令的口吻,看著北河道。
聞言北河臉上浮現一抹不快,而后道:“你我二人素不相識,北某可沒有心思跟姑娘走。”
聞言澹臺卿咬了咬銀牙,而后湊近了他幾分,用周圍人聽不到聲音道:“要是你不來的話,就別怪本姑娘將你在豐國皇宮干的事抖出去。”
說完澹臺卿轉便離去了。
看著此女的背影,北河張了張嘴,顯然被嚇了一跳。
就在澹臺卿快要消失在人群中后,最終他還是跟上了此女的腳步。
不多時,二人踏入了一間客棧,并來到了客棧后院一個冷清的涼亭中。
當看到北河最終還是跟了上來后,此女撇了撇嘴,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站在涼亭中的澹臺卿手指掐動,從她周就彌漫出了一股淡淡的黑煙,將二人給一同罩在了其中。
在黑煙的籠罩下,周遭的聲音就徹底變得靜謐了下來。而且這股黑煙,還有阻擋神識侵入的作用。
對于此女謹慎的舉動,北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
澹臺卿再次看著他,上下打量一番后,就聽此女道:“原來你是不公山的人。”
北河心中一沉,“姑娘將北某叫來此地,到底要說什么。”
“哼!”澹臺卿一聲冷哼,“我要說什么你不知道嗎,你若是心里沒鬼的話,也不會跟來吧。”
北河神抽動,一時間不知如何回口。
“當年豐國皇宮的事,是你干的吧。”又聽澹臺卿道。
“北某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北河搖了搖頭。
“你也不用急著否認,原本我還不敢肯定的,但是之前我一番威脅你便乖乖跟上來了,我便知道肯定是你。別以為當初你戴著面具,我就認不出你了。”
說完后,不等北河開口此女又道:“當真是吃了豹子膽,敢對凡人出手就算了,還敢誣陷我天尸門,害得本姑娘當年都成了被懷疑的對象。”
話到此處,澹臺卿銀牙緊咬,滿是怒火。
北河一下子就想起,當初在有證據表明屠殺豐國皇宮的事,是天尸門修士做的后,天尸門就開始排查那一段時間內不再宗門內的弟子都有誰,并且一個一個的撇清嫌疑。
當初他在殺七皇子的時候,澹臺卿應該還在煉制火甲煉尸,所以自然不在宗門內,而且她還從天門會一開始就消失了,因此便成了重點嚴查的對象。
眼看此事不可能再隱瞞下去后,北河就看向此女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因為當年你在本姑娘這里要了兩具養尸棺,加上你當初還出現在了豐國邊境,所以本姑娘憑直覺就知道是你。”澹臺卿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是當初那戴面具的呢。”北河再次開口。
不過澹臺卿眼珠子轉了轉后,傲然的抬了抬下巴,沒有回答他。
“你在養尸棺上動了手腳。”北河臉色沉道。
只有這一種可能,此女才能夠在他剛剛走下飛舟法器,就立刻找到他。
“動手腳倒是不至于,只是那東西上面有著我留下的一道印記,所以近距離的況下,我是能夠感應到的。”
得到此女的答復后,北河臉上的沉更甚了。
他就說當初他帶著面具,此女是不可能認出他的真容的,原來果然在養尸棺上動了手腳。
這一次來參加天門會,他沒有打算將那面具拿出來戴的意思,因為當年在豐國皇宮看到他帶著面具大殺四方的宮女太監可不少。
而且在武王宮,恐怕那幾個回歸的修士,每個人都對他臉上的面具印象深刻。
若是在這天門會上,碰到了當初踏入武王宮中那些人中的某一位,那他必然會遭到大麻煩。
看到他的不悅,只聽澹臺卿道:“你也不用苦著個臉,放心吧,本姑娘要是有意揭發你的話,就不會把你帶來此地說這么多了。”
聞言北河神色一動,重新看向了此女。雖然不知道這澹臺卿葫蘆里道理賣的什么藥,不過就如此女所說,她應該不像是要揭發他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此女會不會以此威脅他了。
如此想到后,就聽北河道:“既如此,那澹臺姑娘把北某叫來此地的意思是?”
“怎么,冤枉了我天尸門,我還不能把你叫來詢問兩句呀。”澹臺卿一翻大大的白眼。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好歹當年北某也算在澹臺姑娘煉制火甲煉尸上,幫了不小的忙,可是澹臺姑娘卻在給北某的養尸棺上留下印記,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又聽北河道。
澹臺卿有些不太自然,而后道:“那你把養尸棺拿出來好了,本姑娘給你把印記解除就是。”
北河沒有遲疑,揮手間一具養尸棺就從他袖口祭了出來,凌空大漲到了丈許之巨,落在了兩人的面前。
看到這具養尸棺后,澹臺卿手指掐動,口中念念有詞,不多時就見她對著這具養尸棺屈指一彈。
一道指肚大小的黑光,一閃沒入了養尸棺表面一朵黑色的小花當中,接著這朵小花就“波”的一聲碎裂開來了。
看到這一幕后,北河眼睛微瞇,他還以為那花朵印記是什么靈紋,但現在看來此物分明就是這澹臺卿留下的印記。
“還有一具呢。”做完這一切后,只聽澹臺卿道。
“那一句北某解決就好了。”只聽北河道。那具養尸棺跟無良一同,還留在煞之地,并未帶在邊。
對此澹臺卿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并且這時的她目光不著痕跡的看向了面前的這具巨大養尸棺,露出了一抹狡黠之色。
接著此女突然出手,對著養尸棺一拂。
“呼啦!”
只見巨大的棺蓋,頓時翻飛了起來,露出了其中一具長滿了黑色尸毛的魁梧煉尸。
“嗡!”
同時一股神識從澹臺卿眉心散發了出來,將養尸棺中的煉尸給罩住。
“你……”
對于此女的舉動北河驚怒異常。不但是為此女擅自打開他養尸棺而憤怒,更是為十年不見,此女竟然突破到了化元期而驚訝。
“咦!”
澹臺卿并未理會他,而是一聲輕咦。因為她神識一掃之下,就查探到了養尸棺中這具煉尸凝氣期八重的修為。
北河找到她要養尸棺不過是十年前的事,她很難相信他能夠在短短十年中,培育出一具凝氣期八重的鐵甲煉尸。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從這具煉尸上,感受到的尸氣極為渾厚,這顯然還不是一具普通的凝氣期八重煉尸。
在她的掃視之下,北河也不過是凝氣期五重的修為,居然能夠煉制出這么一具修為遠高于他的煉尸,這是極為奇怪的。
北河可不知道此女在想什么,他手掌一拍,只見翻飛落下的棺蓋,就砰地一聲蓋在了養尸棺上,隨著他心神一動,養尸棺驟然縮小,最終在他一抓之下沒入了他的袖口。
看著他宛如驚弓之鳥的舉動,澹臺卿切了一聲。
北河壓下了心中的怒火,眼前的此女而今可是化元期修為,他絕對不是對手,并且生出殺人滅口的念頭,瞬間就熄滅了。
只見他看向澹臺卿道:“想來澹臺姑娘應該不會將北某的事公之于眾吧。”
“這就要看你表現了。”澹臺卿卻說出了一句讓他費解的話來。
“你想要北某如何表現。”北河道。
“你不公山的藥王,有一個姓彥的女子,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澹臺卿看向北河問道。
“姓彥的女子?”北河心中一驚,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位內門的彥師姐。
但他卻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不認識也無所謂,反正她是你不公山的人,我需要你給打探一下此女的消息。”澹臺卿道。
“這……”北河看著澹臺卿,不知道此女要干什么。
“此事做好之后,你屠殺豐國皇宮的事,我便從此爛在肚子里。”
聞言北河沒有出聲,而是心中念頭飛快轉動。
“當然,一切等這天門會結束再說。”只聽澹臺卿道,“另外這東西你拿著,天門會結束后,本姑娘會找你的,到時候再跟你說具體的行事步驟。”
說完她將一張傳音符給了北河,接著便法決掐動,周遭的黑氣盡數沒入了她的軀,而后此女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此女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這張傳音符,北河神色沉著。
但最終他還是將此物給收了起來,亦是離開了眼下的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