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尊石像的大小,看起來跟常人無異。其中三男二女,各個神情肅穆。
并且它們的姿勢看起來也頗為古怪,雖然盤膝而坐著,但是手指卻結出不同的法印。
看著這五尊石像,北河神色有些警惕,因為他有種這五尊石像隨時可能會活過來的感覺。
他體內的真氣鼓動,注入了臉上的面具中,目光在整個十七層大殿掃視起來。
但是他卻發現此地空曠無比,除了前方那五尊盤坐的石像之外,只有墻壁上還有腳下地面上的一條條靈紋,引起了他的注意。
以北河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他一眼就看出了這些靈紋全都是陣紋。
可讓他驚訝的是,這些陣紋不管是構造,還是形狀,以及排列刻畫的規律,他都從未見過。
僅此一瞬,他就判斷出來,這些陣紋應該是古武修士的陣法,跟修士的陣法大不相同。
尋常情況下,即便是再復雜的大陣,北河細看之下也能大概看出其用途,是屬于攻擊性陣法,還是守護性,亦或者是幻陣之類的。
但是眼下這些遍布整個大殿十七層的古武陣法,他竟然看不出任何門道,不知道這座這法到底是用來干什么的。
“嗯?”
這時北河突然發現,第十七座大殿中刻畫的所有靈紋,最終全部都集中在了那五尊盤膝而坐石像身下。或者說此地的所有靈紋,全都都是從這五尊石像身下散發出去的。
這一幕讓他極為古怪,暗自猜測眼下的這座陣法,應該跟這五尊石像有關。
還引起他注意的是,到了此地后,他感受到了那種可以讓武者吸收,轉化為真氣的氣息越發濃郁,呼吸間北河都有種充盈之感。
他這一次踏入武王宮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以真氣灌體,希望走出去之后能夠一鼓作氣,突破到凝氣期九重。
眼下的此地對于真氣灌體,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北河并未著急,思量間他邁步向前走去,最終繞過了那五尊石像們還有一扇屏風。
這時他就發現,在第十七座大殿的后方,竟然還有第十八座大殿。
讓他訝然的是,兩座大殿之間沒有任何阻隔,他一眼就看到了第十八座大殿中的情形。
前方空曠的大殿中只有一物,那就是在大殿的地面上,聳立了一座六邊形的陣法。
這座六邊形陣法拔地而起足有三尺高,整個陣法更是有三丈之巨。
其上一條條陣紋有的似流水一般輕柔,有的則直上直下鏗鏘有力,結構極為復雜。雖然陣法古井無波,但是從其上卻流露出了一股明顯的空間波動。
“這是……”
看到這一幕后,北河神色一動。
略一思量他便向前行去,就要踏入第十八座大殿中。
“嘭!”
北河這一步剛剛踏出,兩座大殿之間突然浮現了一層光幕。他的身形撞擊在光幕上后,當即倒飛了回來,從那五尊石像頭頂掠過,重重砸在了第十七層大殿中。
“哇!”
在這一砸之下,北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猛然抬頭,他看向了前方那層光幕。而后就看到那層光幕逐漸暗淡了下去,最終徹底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北河咬了咬,體內真氣運轉之下,發現他只是氣息紊亂,并未受到什么嚴重的傷勢。
一番平復之后,他緩緩站了起來。
這時他看著前方的第十八座大殿,有些驚魂未定。
北河有種直覺,好在他是武者,如果剛才是一個修士撞在那層光幕上,恐怕就不是被彈開并吐一口鮮血那么簡單了,多半會被那一擊直接轟殺。
看來第十八座大殿中的那座六邊形陣法極為重要,不然當年這群古武修士,就不可能布置這么厲害的禁制來守護了。即便他是武者,以目前的修為也無法踏入其中。
北河圍繞著眼下的第十七座大殿走動了起來,一圈之下他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用之物,于是便回到了第十七座大殿的入口處,并盤膝坐了下來。
這時他鼓動體內的那一簇真氣,在身體的各處不斷竄動游走。
與此同時,充斥在周圍的那股氣息就向著他涌來,沒入他的身軀。
作為修士,要吸收天地靈氣的話,可以運轉不同的呼吸吐納之法。比如當年藥王給他還有朱子龍的,是四象功,此功法運轉之下就會有大量的靈氣涌來,沒入身軀被煉化成法力。
想來古武修士一樣有著類似的功法,可以用來吸收周圍的氣息煉化成真氣。只是北河并沒有那種功法,因此他只能靠呼吸來吸收周圍的氣息,并將其煉化成真氣。
這種辦法雖然愚笨,但是就目前而言,他沒有其他選擇。
隨著北河的吐納,他能夠感受到身體充盈,充滿了力量。
這就是他想要的,以真氣灌體,他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了身體在慢慢發生變化,每一寸肌肉都在越發強大。
只要他的身體被改造一番,那么踏出武王宮之后,再浸泡黑冥幽蓮的寒潭,就能像上次一樣,不說連續突破兩重境界,但是絕對能夠沖擊凝氣期九重。
如此想到時,北河雙目一閉,開始沉心修煉。他時間緊迫,只有一天不到。
就這樣過去了大半日的時間,只見北河的身軀突然震顫了一下。
北河陡然睜開了雙眼,臉上露出了一抹大喜之色,短短大半日的時間,他竟然突破到了神境中期,簡直是意外之喜。
這時他明顯感受到舉手投足間,四肢充滿了力量,他的身體的確被改造了一番了。
當年北河踏入武王宮一次,浸泡寒潭后修為就連續突破了兩階。而他修法數十年,因此踏入武王宮之后,同樣可以讓他武者的境界提升。
大半日的時間已經過去,北河呼啦一聲站了起來。
他再次將眼下的第十七座大殿掃視了一番,而后走過了屏風,遙遙看著第十八座大殿中的那座六邊形陣法。
雖然他不知道此陣到底是什么,不過他對于這種陣法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或許這就是傳聞中的傳送陣。
而如果這座陣法是傳送陣的話,那么此陣傳送的目的地,北河立刻想到了會不會是古武修士的大陸。這讓他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火熱。
思量間北河舔了舔嘴唇,而后再次伸出手掌,緩慢向著前方靠近。
這時他體內真氣鼓動,做足了防備。
“嘭!”
可饒是如此,下一刻那層光幕還是突然浮現,一股巨力順著他的手掌傳遞到了他的身上,如遭重擊,將那層屏風都給撞碎,倒飛出去后重重砸在了地上。
“唔!”
北河臉色一白,強忍住將一口鮮血給咽了回去。
驀然抬頭,他看著前方的第十八座大殿,臉色異常難看。
看來前方的大殿,果然不是眼下的他能夠踏足的,實力還不夠。
北河站了起來,他注視前方那座陣法良久,并用肉眼將這座陣法的結構跟造型,給努力記了下來。
最終他才霍然轉身,向著來時的路行去。
不多時,他就穿過了第十七座大殿的那層黑霧,回到了第十六座大殿中。
繞過屏風之后,他抬頭向前一看,而后就看到了在十五座大殿內,出現了四個人。
一個是帶著頭套的大漢,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是帶著笑臉面具之人,最后一個則是那獨角人猿。
踏入武王宮的四位元嬰期老怪,全部出現在第十五座大殿中了。
北河看到這些人后,這些人亦是有所感應一般,抬頭看向了他。
一時間眾人神色各不相同,有的吃驚,有的震動,還有的面無表情,唯有那獨角人猿,看著北河露出了一抹陰冷。
他們一眼就看出來,北河踏入了屏風后的第十七座大殿。
這片修行大陸沒有脫凡期修士后,第十六座大殿就已經沒有修士能踏足了。而北河不但踏入了第十六座大殿,他還踏入了后方的第十七座,這讓他們起了一些異樣的心思。
說不定眼下北河這個古武修士,將會是他們脫離這片修行大陸的契機。
看著那幾個心懷不軌的元嬰期老怪,北河眼中浮現了森然之色。
北河向前走來,最終順著臺階走向了高座,站在了那個一手托著下巴的古武修士身側。
對于那幾個元嬰期老怪他視而不見,而是目光灼灼的看著面前的古武修士,最終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他伸出手來,食指緩緩觸碰向了眼前的古武修士。
“該死!”
“住手!”
北河的動作頓時引起了那幾個元嬰期老怪的驚喝。
因為眾所周知,這些活死人絕對不能用手觸碰,不然體內的生機就會被吞噬,這些活死人吞噬生機后就會復活。
只是北河對眾人的驚喝充耳不聞。
他已經九十歲高齡了,該冒的風險必須冒,不然最終就是一個字,死。
在眾人驚駭的注視下,他食指觸碰到了這古武修士的臉頰。
北河本以為會有什么難以預料的事情發生,但是一切都極為平靜。他食指上傳來的觸感微涼,而且還感受到這活死人皮膚的彈性。似乎死去這么多年,此人的肉身還保持著活性。
“嘿嘿嘿嘿……”
北河嘶啞的笑聲回蕩在第十六座大殿中,讓人聞之有些不寒而栗。
修士不能觸碰這些活死人,但他是武者,他卻可以。
下一刻,他就收回了食指,接著“啪”一聲,一把蓋在了這古武修士的天靈之上,轉而雙目一閉。
“嗡!”
一股神魂波動從他身上彌漫而出,他赫然施展了搜魂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