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倒在地上后,北河手中的三尺鐵棍也飛了出去。
雙手捂住頭的他不斷翻滾,身軀甚至壓斷了那兩具枯骨。
因為痛苦極為劇烈,北河也不知道而今在他腦海中多出的是什么,他完全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感受。而且這種痛苦足足持續了良久都沒有消散分毫。
就在他以為這一次對這古武修士搜魂,或許遭遇了什么意外之際,下一息他頭顱中傳來的劇痛,就陡然消失,北河抽動的身軀也為之一止。
此刻他額頭遍布豆大的汗珠,就連衣衫都被浸透了。胸膛劇烈起伏,從喉嚨間還傳來了宛如一陣拉風箱的呼呼聲。
不消多時,劇烈喘息的北河才緩緩平復下來。
只見他呼啦一聲盤膝而坐,同時雙目一閉。
當他感受到腦海中多出來的東西后,北河表面看似無恙,但是心中卻又驚又喜。
侵入了那古武修士的識海后,當他的意識退出來,他竟然無意間獲得了古武修士的語言跟文字。
也就是說,現在他不但可以看懂古武修士的文字,而且還能說古武修士的語言了。
睜開雙眼,北河嘴角掛起了一抹深深的笑意,這正是他想要的。
這一次踏入武王宮可謂不虛此行,一切都極為順利。
不但他的肉身被真氣灌注了一番,突破到了神境中期,而已也如愿懂得了古武修士的文字跟語言。
“嗯?”
就在北河心中欣喜之際,他眉頭一皺。
因為這時他才發現,原來他腦海中多出的,不僅僅只有古武修士的文字跟語言,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而當他沉浸在這些東西當中后,頓時露出了吃驚、訝然、疑惑、以及了然之色。
最終他面色古井無波,一臉的沉著。
原來所謂的力境、氣境、虛境還有神境,只是這片修行大陸上的武者,對于境界的劃分跟叫法。在古武修士中,并不是這么稱呼的。
古武修士將力境、氣境、虛境這三個境界,稱之為淬體期。
淬體期跟修士中的凝氣期相對應,按照實力來比較的話,其中力境修士可以抗衡凝氣期前三重修為者。而氣境武者,可以對抗凝氣期四重到六重的修士。至于虛境武者,便能硬撼凝氣期七重到九重的修士了。
當然,前提是要修煉武者的功法,從而可以施展神通,否則就如當年的北河,空有一身境界的話,以氣境武者的修為斬殺那位凝氣期五重的王師兄,是極為困難的。
至于武者口中所謂的神境,則被古武修士稱為真氣期。
因為到了這一重境界,武者體內的真氣,就能夠收發由心了。
真氣期共分為前中后三個階段,跟修士比較,就相當于修士的化元期。
也就是說,如今北河神境中期的修為,相當于化元中期修士。
只是他沒有修煉過任何古武修士的功法,所以在這一方修行大陸上,他空有一身境界,卻沒有發揮實力的方式。
另外,在這一方修行大陸上,有的只是靈氣,而沒有元氣。
所謂的元氣,就是指可讓武者吸收煉化成真氣的氣息,眼下他所在的武王宮,就處處充斥著元氣。
古武修士,是無法吸收靈氣煉化成真氣的,只能吸收元氣。
一念及此,北河心中有些苦澀。他在沒有元氣存在的修行大陸上,都能夠修煉到真氣期。這就相當于在沒有靈氣存在的世界,一個修士能夠獨自修煉到化元期。由此可見,他在武道上的修煉天賦是多么的恐怖。
在這一片修行大陸上,有一些在修煉上得天獨厚的靈體,就如其中的通靈之體,天生就能夠吸收靈氣淬煉肉身。而他的體內天生就有一縷真氣存在,看來不用想他也是某種特殊的靈體了。
只是他的特殊靈體,在這片修行大路上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
怪只怪他生錯了地方,要是他出生在古武修士的大陸上,那么必然將一飛沖天。
另外,按照常理來說,古武修士的真氣期,跟修士的化元期對應,那么真氣期修士或許也跟化元期修士一樣,將有兩百年的壽元。
但是結果跟北河所想的卻大不一樣。
修士不管是凝氣期還是化元期,都是吸收天地靈氣,轉化成法力的同時,還有著滋養肉身的作用,所以在突破到化元期之后,會有一個身體被改造的過程,從而使得肉身趨于完善,才能增加壽元。
而武者在力境、氣境、虛境,也就是所謂的淬體期過程中,是在壓榨肉身潛能來淬煉肉體,這樣跟修士滋養肉身可謂背道而馳,所以即便是突破到了真氣期,他們的壽元也不會增加絲毫,而是跟常人無異。
只有當武者突破到了下一個境界,天元期,才能讓壽元直接達到三百余載,但也只是比化元期修士多出百余年壽元,遠遠比不上結丹期修士。
當然,跟修士一樣,修為越是高深,古武修士的壽元也會越發悠久。
這讓北河心中悸動了一下,因為如果他眼下已經是神境中期了,如果他在此地將修為突破到天元期,豈不是將會有三百余年的壽元。
但是當他感受到了此地的元氣后,他就搖了搖頭,這地方的元氣濃郁程度,還遠遠達不到讓他突破到天元期。
此地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全靠著那五位古武修士首領肉身中的真氣來維持運轉,而那五位古武修士首領雖然修為高深,但也不可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按照他的猜測,遲早有一天這武王宮當中的禁制會全部失效的,到時候修士踏入此地就不會有任何束縛了。
一念及此,北河心中一聲嘆息。看來他還是只有想辦法突破到化元期,才能增加壽元。
而除了古武修士的文字語言,還有關于古武修士大陸上的基本常識之外,在他腦海中多出的,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比如北河想要的古武修士的功法,不說那種高深的秘術,基礎的修行之法,是他眼下最需要的。
但是細想之下他又覺得即便是有功法,似乎也沒有什么用武之地。因為眼下這片修行大陸上,沒有絲毫的元氣存在。
于是他霍然起身,撿起了一側的三尺鐵棍。
就在北河順著高臺準備走下時,突然間他動作一頓。
“差點了忘了!”只聽他像是喃喃自語的開口。
語罷他轉過身來,看向了端坐在交椅上的古武修士,準確的說,是看向了此人手指上的那一枚戒指。
從他腦海中多出的記憶他得知,這東西叫做儲物戒。乃是古武修士用來儲存東西的一種空間法器,跟修士的儲物袋一樣。
北河伸出手來,抓住了此人的手掌,打算將其手掌從下巴的位置挪動一些距離,從而取下其中指上的儲物戒指。
可是緊接著北河就神色一變,因為他發現這古武修士的身軀,竟然穩若磐石,他無法拽動絲毫,就仿佛他面前的此人是一尊銅像。
北河有些詫異,沒想到此人死去了這么多年,肉身都如此頑固。
對此他沒有死心,而是體內真氣鼓動,嘗試著注入了此人的身軀中。
下一刻讓北河大喜的一幕就出現了。
當他體內的真氣注入了這古武修士體內的手臂后,此人的手臂終于松動了一些,被他從下巴的位置給移動了一些距離。
北河毫不猶豫的將那枚儲物戒從此人的手指上給摘了下來,拿在了手中。
這時他心中滿是狂喜之色,思量間他就將真氣注入了這枚儲物戒。
跟修士一樣,這些古武修士的儲物法器,需要體內的真氣來打開。
但是讓他詫異的是,隨著真氣注入儲物戒中,這枚儲物戒卻沒有絲毫反應。
北河暗道這枚儲物戒上,應該有著某種高深的禁制,以他眼下的修為,根本就打不開。就像給他一只高階修士的儲物袋,眼下的他同樣無法打開一樣。
一念及此,他將此物給戴在了手指上,又看了一眼這古武修士后,才從高臺上走下來。
他很想將這古武修士的肉身給帶出去,這可是一具寶體,煉制成煉尸的話,恐怖的戰力絕對能夠跟結丹期,甚至是元嬰期修士對抗。
只是想了想后,這個念頭只能作罷,因為即便是能夠將這具肉身帶出去,以他的修為跟實力,也煉制不出那種品階的煉尸。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時日不多,突破到化元期都是問題,哪里還有閑心做這種事情。
就在北河從高座上走下來時,他看向第十五座大殿,不由一怔。
因為他發現那幾個元嬰期修士,竟然全部退走了。
僅此一瞬,他心中警惕大起。
換位思考,如果在武王宮中碰到一個活生生的古武修士,可以不受宮殿中禁制的束縛,而他們在此地卻連任何手段跟神通都無法施展,恐怕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不過也有一種可能,這些人可是親眼看到他從第十七層宮殿出來,而且還對那古武修士搜魂,更是摘下了此人的儲物戒。如今的他可謂一身是寶,這些人說不定會聯手來對付他,奪去他身上的寶物。
如此想到時,北河眼中露出了一抹殺機。元嬰期修士,他還沒殺過呢。
思量間他將目光看向了一側的兵器架,接著將三尺長棍插在了背后的一只皮桶中,走上前他體內真氣鼓動,對著其上的兵器抓了過去。
遙想當初,那一層禁制瞬間就將他給彈開了。不過這一次北河突破到真氣期后,只是手掌一頓,就穿過那一層禁制,探囊取物一般抓在了那柄長劍的劍柄上,一把將此物給摘了下來。
而就在北河將那瓶長劍給取下時,他只覺得手臂一沉,這柄長劍竟然重達千斤。
好在他如今已經是真氣期的武者,體內真氣鼓動之下,就將這柄長劍給抓穩了。
又看了看兵器架上的另外兩柄兵器后,最終他沒有打這兩柄兵器的主意,而是手持長劍,斜指地面,向著武王宮之外行去。
那些人如果知難而退就罷了,但是如果敢生出什么歹意的話,那么他不介意在此地殺人。
此地乃是武王宮,他不受任何壓制,加上他是一個將死之人,所以行事沒有任何顧忌。
而當北河一路走到武王宮的第一座宮殿后,他就腳步一頓。
有四個人正堵在他的去路上,而這四位不是別人,正是踏入武王宮中的那四個元嬰期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