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娘的辦法發很簡單,那就是北河回歸之后,當做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要煉制一盞本命魂燈,耗費的材料極為昂貴,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這東西,只能預測他人生死,除此就沒有什么其他作用了。
阮無情雖然是內閣長老,但是在不公山,除了結丹期長老,還有一些身份特殊的化元期修士之外,其他人是沒有本命魂燈此物的。
因此此人被斬殺的事情,恐怕還要隔一段時間,才會被不公山的高層察覺。而且那個時候,此人只能當做是失蹤來處理。
遙想當年的彥玉如,在伏陀山脈之行后,便消失無蹤了。
當然,阮無情跟彥玉如還是有一些區別的,阮無情此人在不公山內可是有一位結丹期的師傅,而彥玉如此女則沒有。所以阮無情莫名其妙的失蹤,此人那位結丹期師傅肯定會查。
張九娘已經跟北河說過了,關于他斬殺阮無情此人,就說跟此人一同離開天尸門之后,這位阮師兄讓他自己先回來,從那個時候起,他就不知道阮無情此人的行蹤即可。
對此女的安排,北河自然沒有任何異議,想來這件事情應該可以妥善解決的。
北河在宗門內一待,就是大半年的時間。
在這大半年的時間中,他始終都在洞府內潛心修煉。
經過這大半年的時間,他的托天神功有了一些明顯的進步,按照眼下的修煉速度,他絕對能夠只十年內將此功突破到第五重境界。那時候他的肉身之力,就可以硬撼化元期修士了。
而之所以他的托天神功比起他的修為,要進展的快一些,北河猜測這跟他武者的境界,是真氣中期有關。因為武者修煉,也是一個鍛煉肉身的過程,每一位武者可以說都是一位煉體士。
這一日,盤膝修煉的北河,眉頭緊皺著,他的身軀還在不斷輕顫,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痛苦之色。
而這般痛苦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他的神情才平緩了一些,眉頭也舒展開來,隨即睜開了雙眼。這時的他,眼中浮現了些許奇異之色。
之前他其實是在修煉那天尸門太上長老給他的冥煉術,這冥煉術雖然是一種可以增強神識的秘術,但是此術的修煉速度卻是出奇的慢。
大半年的時間過去,北河每天都堅持修煉此術,可他的神識之力的增幅卻小的可憐,這都讓他心中生出要不要放棄這門功法的念頭了。
不過一想到此功法的確是有著增強神識的效果,按照數十上百年的時間日積月累的話,增幅還是極為不錯的,所以北河才沒有放棄這個念頭。不過修煉此術時承受的痛苦,還真不少一般人能夠承受的。這種痛苦還會隨著此功法修煉的越來越高深,而越發的加劇。
即在這時,突然間他感應到了什么。只見他站起身來,推開了石門。
在洞府的正室中,有一張黃色的符箓正漂浮著。北河隔空將此物給攝了過來,而后看向了洞府的大門。
他向前走去,將洞府的大門打開后,兩道人影正負手站在大門之外。
這兩人中的一位,正是身著一套黑色長裙的張九娘。
而還有一位,則是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圓臉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看起來四十余歲,皮膚頗為白皙,身著一套白色長袍,不過此時他的臉色卻有些冰冷。
雖然北河從未跟這中年男子打過交道,但是他卻認得此人,正是那位不公殿的田真長老。
半年過去,阮無情的這位師尊,終于找上門來了。
北河沒有遲疑,看向兩人拱手一禮,“弟子北河,見過張長老,田長老。”
“不用多禮了。”開口說話的是張九娘。
聞言北河抬起頭來,故作一副不解之色的看著二人。
這時就聽張九娘道:“看著我的眼睛。”
北河有些疑惑,但他還是看向了此女那雙美眸。
與此同時,張九娘黑色的瞳孔中,好似有一個漩渦轉動了一下,僅此一瞬,北河就覺得有些渾噩。而且跟此女之間,似乎多出了某種感應聯系。
這種感應聯系,需要通過二人眼眸對視才能維持,并且北河只要掙扎的話,就能從中輕易掙脫出來。
北河雖然心中有些震撼,但他卻沒有妄動。
“你可還記得上一次與內門的阮無情一同前往天尸門的事情。”只聽張九娘道。
“阮師兄嗎……”北河喃喃,而后點了點頭。
這時跟他對視的張九娘,美眸古井無波。她正在施展的這種秘術,可以通過對視產生一縷感應聯系,從而查探到對方是否則說謊。
這一招雖然不見得對結丹期修士有用,但只要化元期修士不掙扎,在那一縷感應聯系之下,要查探對方是否說謊,還是極為簡單的。
“你最后看到他是什么時候。”又聽張九娘道。
“弟子跟阮師兄從天尸門回歸之后,阮師兄便讓弟子先行回來,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北河道。
接下來,張九娘又詳細問了北河當初跟阮無情分別的情形,對此北河都對答如流。
直至好片刻后,張九娘眼中的注視才陡然渙散,隨之北河也終于從那種心感應聯系中掙脫了出來。
“沒事了。”只聽張九娘道。
接著他跟身側的田長老身形一動,騰空而起后向著不公殿的方向掠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北河神色古井無波,而后他轉身踏入了洞府中。看來阮無情此人的事情,已經蓋過了,這讓他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下。
本要回到石室中繼續修煉的他,這時側頭看向了一側大門敞開的靈藥室。而后他就看到了那只灰色小兔模樣的仙土,依舊蹲坐在了那株花鳳茶樹的一側。
北河特意從靈藥室前慢慢走了一圈,這才回到了他的石室中。
那只仙土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時常就會跑回來。而每當看到此獸之后,北河都會佯裝路過,并且每一次都會靠近此獸一些距離。
久而久之,他從當初一出現此獸就會逃遁,到眼下他已經能夠從靈藥室門口路過一圈了。
在他看來,說不定用這種方式,可以跟此獸產生信任。
回到石室之后,北河便陷入了打坐調息中。
與此同時,張九娘還有田真二人,這時也來到了一座大殿中。
只聽張九娘道:“此子說的話沒有問題,看來田長老的弟子應該是因為某些原因,私自離開了。”
“雖然老夫平日里很少過問那弟子的情況,但是阮無情此人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這么久的,其中必然有原因,所以這一次老夫才會親自來查一查。”只聽這位田長老道。
奇異的是,此人說話的聲音竟然是一個老者。
“宗門內化元期修士消失的情況雖然不常見,但是每隔個十來年都有發生。”張九娘說出了一句讓人不明所以的話來。
而田長老似乎聽出了她話語中的多層意思,只聽此人道:“今日就麻煩張長老了。”
“哪里哪里,”張九娘微微一笑,“妾身本就負責監管失蹤弟子一事,分內職責而已,何來麻煩一說。”
對此田長老沒有多言,看向此女拱了拱手之后,便離開了大殿。
看著此人消失的背影,張九娘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阮無情此人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僅僅是一個月過去,北河儲物袋中的一張傳音符,就震顫了起來。
盤膝而坐的他伸手探入其中,將傳音符取出后,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喜色。
那岳青靈倒也守信,將近一年的時間過去,此女終于傳回來消息了。
于是北河離開了洞府,向著坊市的方向行去。
當來到萬寶樓之后,北河徑直踏入了其中。
“見過北長老。”
小佟掌柜看到他后,立刻拱手一禮。
“岳家的岳青靈道友是不是已經來了。”只聽北河道。
“岳前輩已經在后院的廂房等待。”小佟掌柜道。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北河頭也不回的開口,而后雙手倒背的踏入了后院中,并走向了一間敞開的房門。
尚未踏入其中,北河就就看到了岳青靈的身影。
“岳道友還真是守信吶。”
來到此女近前后,北河含笑道。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對于北道友的事情,妾身自然不會怠慢。”
北河坐了下來,“看樣子此次應該很順利吧。”
“北道友還請過目。”
說著岳青靈從腰間摘下了一只儲物袋,放在了北河的面前。
北河神色一喜,當即將此物給拿起來,而后法力鼓動注入了其中。
當看到儲物袋中那二十余味煉制通脈丹的靈藥后,北河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后他也取出了一只布袋,放在了此女的面前。
岳青靈將布袋接過,當看到其中一百二十余顆深青色的高階靈石后,亦是極為滿意。
不過這時的北河一揮手,在二人面前的桌面上,又多出了十余顆高階靈石。
“這是……”
看到這一幕后,岳青靈看著北河有些不解。
這時就聽北河道,“這是下一份靈藥的定金,我要一模一樣的,一年后不知岳道友能否給北某送來呢。”
岳青靈只是一愣,隨即就點了點頭,“自然可以了。”
而后此女便將桌面上的靈石給收起來,同時更是給了北河一張傳音符。
兩人分別之后,北河立刻回到了洞府中,而后將岳青靈給他準備的這二十余種靈藥,還有他自己準備的那十幾種給拿了出來,取出一只丹爐后,擺放在了面前。
如果岳青靈能一年給他準備一份通脈丹的靈藥,那么他每一年就能夠打通體內的一條經脈轉化成靈根。
一念及此,北河吸了口氣,屈指彈射出一顆火球后,待得丹爐靈光大漲,他便將其中的一味靈藥投入了丹爐中。
只是數日的時間,在他面前的一只玉碗中,便多出了一種青黑色的液體。
看著這一碗青黑色的液體,北河微微一笑,仰頭將其中三分之一給飲進了口中。
有了以往的經驗,這一次他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他就將體內的一條經脈,給轉化成了靈根。
盤膝而坐的北河,這時陷入了呼吸吐納中,在他體內有著六條靈根存在,吸收靈氣的速度,比起之前快樂兩成之多。
一念及此,他臉上露出了一抹濃郁的笑意。
先不說元嬰期修為,按照眼下的情況來看,至少結丹期,他又絕對的信息。
就這樣,眨眼就是九年時間過去。
這一日盤坐在洞府中的北河,緊閉雙眼,在洞府中形成了一股勁風,向著他席卷而至。
而他的身軀就像是一個無底洞,將這些靈氣形成的勁風來者不拒的吸收。
足足小半刻中的時間過去,只聽“轟”的一聲,從他身上爆發出了一股驚人的氣勢,鼓蕩在整個石室中。
下一息,只見北河唰的一下睜開了雙眼。
只見他的目光深邃,呼吸異常平穩。但是從身上,卻是散發出了一股化元中期的修為波動。
這九年過去,他的托天神功在半年前,成功突破到了第五重。而在連續打通了體內十六條經脈變成靈根的情況下,眼下他也在今日成功突破到了化元中期。
北河嘴角一勾,翹起了一抹深深的笑意。
化元期修為時的瓶頸,比他凝氣期修為時的瓶頸,突破起來似乎還要更輕松。
按照眼下這個速度,三十年內他便有機會沖擊結丹期。
突破到化元期他用了百年之久,但是眼下卻能后來居上。
一念及此,北河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只見他呼啦一聲站了起來,向著洞府之外行去。
天門會即將開啟,現在他要將那五子禁靈環給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