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三人在沒入裂縫中的濃郁瘴氣后,就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時他激發了一層罡氣護體,當瘴氣附著在罡氣上,他能夠感受到輕微的腐蝕感。
只是當年他尚在凝氣期修為,都能夠輕易抵擋這些瘴氣的侵蝕,更不用說如今他有著化元后期的實力了。這些瘴氣的腐蝕,對他而言不痛不癢。
三人向著下方不斷的下潛,而當初在裂縫中那種空間結構脆弱的情形,在此地并沒有出現,這讓他徹底放下心來。
即使依照三人的速度,也向下潛了小半日的時間,三人才終于到達了裂縫的底部。
這時在張九娘的手中,拿著一顆散發出了乳白色光暈的圓珠,將四下的漆黑一片,給照耀出微微的光亮。
北河就看到了三人所在的裂縫底部極為潮濕,地面在踩踏之下,會出現一些淺淺的凹陷。
在兩旁還有身后,乃是三面脆弱的泥墻。只是在正前方,卻有一堵青黑色的石壁。
看到這堵青黑色的石壁之后,北河露出了一抹正色。
夢羅殿當初是懸浮在半空的一座巨型宮殿,只是后來墜落在了大地上。
而既然是巨型宮殿,那么便有宮墻穹頂等構造。
在他們面前的這堵青黑色石壁,就是夢羅殿某處的外墻。
雖然只是一堵墻壁,但卻難倒了西島修域一輩又一輩的元嬰期修士。這些元嬰初期乃至元嬰后期修士,不管施展什么手段,都無法在這堵墻壁上留下任何痕跡,更不用說強行破開了。
北河走上前來,在這堵墻壁前方丈許站定,一副若有興致的樣子觀察著。
下一息就見他伸出手,屈指一個彈射。
“咻!”
一道犀利的劍芒從他指尖迸射而出,打在了前方那堵墻壁上。
“鏘!”
但聽一道金屬交擊的脆響,刺在墻壁上的劍芒瞬息間就潰散開來。而在青黑色的墻壁上,就連痕跡都沒有留下一絲。
“不用白費力氣了,這面墻壁就連元嬰期修士都無法破開。”張九娘的聲音從他一側傳來。
聞言北河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他是出于好奇之下才試試而已,從未想過他能夠將這一面墻壁給破開。
“莫非此地就是我等這一次的突破口不成。”北河看向了張九娘問道。
“我等的突破口也不在此地。”張九娘搖了搖頭。
“那是在何處?”北河道。
“隨我來吧。”張九娘道。
說完后,此女就手持散發出光芒的圓珠,順著墻壁的一側行去。
北河沒想到還有路可以走,于是他跟姚靈二人跟在了張九娘的身后。
三人只是順著墻壁行走了百余丈,前方的張九娘就停了下來。
這時北河還有一側的姚靈,具是有些驚訝。因為在一側的墻壁上,出現了一扇大門。
這扇大門跟當初北河從正前方踏入夢羅殿的那一扇幾乎一模一樣,是一顆張開了血盆大口的獅頭。
只是在他面前的這只獅頭只有五六丈大小而已,跟裂縫另一端夢羅殿的正門,可沒有辦法比較。
“夢羅殿的大門共有四處,而諸如這種小型的側門,則有八處之多。但是除了裂縫另一端的大門遭到損壞,凝氣期修士可以通行之外,其地方一樣都處于封印的狀態,強行轟開的話,還會遭到大門上禁制的反擊。”只聽張九娘道。
說完后,她又繼續開口,“當年就曾有不止一位元嬰期修士出手,想要強行將這扇大門給轟開,但結果就是這些人在大門禁制的反擊之下,頃刻間就化作了飛灰,即便是元嬰后期修士亦是如此。可以說要從這扇門踏入夢羅殿,比起轟開夢羅殿的墻壁,更加困難,因此后來也就沒有人敢打這扇門的主意了。”只聽張九娘道。
“原來如此。”
北河點了點頭,并且看著前方那顆張開了血盆大口的獅頭,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隨即他就看向張九娘道:“張長老應該是找到了如何開啟此門的辦法吧?”
“不錯。”張九娘點頭。
“現在就說說吧。”北河道。
他猶記得當年張九娘曾說,開啟夢羅殿,需要一個肉身前強悍的修士幫助,而他的肉身就遠超同階修士。
只是當初張九娘并未細說,現在他倒是要過問清楚,以免有什么兇險。
“妾身在先祖的儲物袋中,找到了如何操控這大門上雷電禁制的辦法,但是這種禁制極為奇特,妾身只能將禁制的威力降到最低,而無法徹底關閉。也就是說,到時候禁制依然存在,在踏入此門時,還是會遭到攻擊。”
“張長老是什么意思?還望講得清楚一點。”北河皺眉問道。
“夢羅殿乃是一方遠古勢力,當年鼎盛時期的夢羅殿,修士數以萬人計。因此各處禁制以及大陣都有人操控,就比如眼下的這扇大門上的禁制,同樣有人看守。想要將這處禁制徹底關閉的話,需要在夢羅殿內部,操控控制禁制的陣臺。”
北河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吟,而后他就看向張九娘道:“張長老的意思是說,你將此地的禁制威力降到最低,然后北某仗著強悍的肉身踏入其中,在內部將禁制給關閉,到時候你等二人就能夠輕易踏入此地是吧。”
“正是如此。”張九娘點頭。
聞言北河神色微沉,“不知道張長老將此地的禁制威力降到最低,這禁制的威力又有多大呢,要知道這禁制就連元嬰后期修士都能轟殺,即便是威力大降,恐怕也不是北某這點修為能夠抵擋的吧。”
“你放心,這禁制跟裂縫另一端的極為相似,根據探測到的法力波動進行攻擊,不過只要妾身將禁制威力降到最低,你再將體內的的法力徹底收斂,它是無法探測到你的存在的。雖然過程中會有雷電之力彌漫,但卻極為稀薄,而靠強悍的肉身將稀薄的雷電之力抵擋后,可以踏入其中。若不是妾身并非煉體士,這個任務妾身會親自去完成,不會交給你的。”張九娘道。
但是聽到此女的話,北河依然有些遲疑。
張九娘似乎看出了他的顧忌,又道:“這些年來妾身花了這么多的功夫,就是為了踏入夢羅殿中,而且妾身身上的傷,也只有在夢羅殿中有機會恢復,所以可不會這么大費周章的讓你來此地送死。另外,具體情況如何,一會兒你也能夠看到,到時候就知道妾身有沒有騙你了。”
“好,那張長老就先動手吧。”北河道。
他的確要先看看情況再決定,若是那禁制威力降到最低,依然能威脅他的小命,那么說什么他都不會踏入其中的。
并且這時他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張九娘道:“對了,為何裂縫另一端的大門,無法在內部操控陣法,將雷電禁制關閉呢?”
“因為夢羅殿墜落之后,另一端的陣法遭到了嚴重損壞,導致內部的陣臺失效。不然也不可能每隔三十年,那大陣會平息半年,瘋狂吸收靈氣補充自身了。”
“原來是這樣。”北河點了點頭。
并且對于這些遠古宗門的布陣手段,他趕到極為驚奇。數千年過去,依然能夠保持運轉,而且還能夠自行恢復元氣。
再看這時的張九娘,一拍儲物袋,從中取出了一件件的東西。這些東西有的看起來像是造型規則的木頭,還有一些則是類似于石板之類的材料。
北河一眼就認出,張九娘取出了的這些,乃是布陣器具。
接下來,就見此女著手將這些布陣器具給組合起來,她赫然在布置一座陣法。
看到這一幕,北河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沒想到此女竟然還精通陣法一道,當真是深藏不漏。
就在北河三人著手布陣,準備踏入夢羅殿事宜的時候,此刻在裂縫的另外一端。
吳振子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而后伸手一招。
從前方的裂縫當中,之前被他祭出去的那只傀儡,震動雙翅飛了回來,縮小沒入了他的袖口。
只見他眉頭一皺:“這就有些麻煩了。”
“哦是什么情況。”在他一側的法袍人道。
“下方的確是一處遠古宗門的遺跡,但是在通往地底的裂縫中,以及那宗門的大門之外,空間結構極為脆弱,即便是化元期修士踏入其中,都可能引起空間坍塌,以我等修為更不可能涉足了。”
“這……”法袍人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們找到了一處遠古宗門的遺跡,但卻被并不穩固的空間給阻擋在外。這樣的話,即便是吳振子有辦法破陣,他們也無法靠近夢羅殿。
“這夢羅殿應該面積不小,總不可能只有這一處出入口,找找其他地方吧。”又聽法袍人道。
吳振子有些遲疑,“西島修域的人守在此地這么多年,都只能通過眼前這個地方踏入其中,恐怕沒有其他出入口了。而且即便是找到了,應該也打不開。”
法袍人一時間沒有出聲,因為吳振子所說并非沒有道理。
但這時卻聽他道:“來都來了,總不至于白跑一趟,還是找找看吧。找不到就算了,找到了就是皆大歡喜。至于打不打得開,還不是吳道友說了算。”
吳振子搖頭一陣苦笑,在他身側的這位,著實太看得起他了。
于是就聽他道:“好,那就先找找看吧。”
說完之后,就見眾人抬起頭來,放眼向著四周望去。
而他們似乎極為默契,同時將目光看向了裂縫另外一端的方向。
只見吳振子一揮衣袖,之前那只傀儡再次被他放了出來,震動雙翅之下沒入了前方的裂縫中,而后順著裂縫向著遠處掠去。
與此同時,幾人身形一動,亦是順著裂縫上空疾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