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話音落下,僅僅是片刻功夫,只見墻角那只孤零零的儲物袋便顫抖了一下,接著袋口黑光一閃,一支血色小旗從中激射而出,懸浮在了石室的半空。
仔細一看,此物赫然是那支血魂幡。
懸浮在半空后,此物繞圈而轉著,其上還傳來了一股明顯的波動。
“小輩,你竟然有如此兇悍的煉尸在手,當真是出乎意料啊。”一個童子的聲音,從血魂幡中傳來。
聞言北河嘴角翹了翹,并未立刻回答。隨著他心念一動,季無涯后退了兩步,擋在了石室的門口,頗有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顯然北河是有意如此了,要將這件血魂幡法器,還有此物當中的器靈給堵在此地。
中年男子雖然被季無涯給三下五除二的斬殺,可在北河看來,即使這血魂幡的器靈不是幕后指使,但也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因此他可不會放過對方。
不過讓他疑惑的是,之前中年男子將死之前,可是向這器靈求救過,可對方卻眼睜睜的看著中年男子隕落都無動于衷,不知道這血魂幡的器靈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心中雖然如此想到,但北河還是道:“這就不勞煩道友上心了。”
北河話音落下,只聽童子繼續道:“小輩,我送你一場機緣如何。”
“哦?”北河有些訝然,而后似笑非笑的開口,“不知道你要送我什么機緣呢。”
“你想不想突破到脫凡期!”童子道。
聽到對方的話,北河臉上的笑意更甚了,“莫非道友所指的機緣,就是助北某一臂之力,突破到脫凡期嗎。”
“不錯。”童子并未否認。
“呵呵,恐怕當初你也是這么對剛才那位說的吧。”
聞言,血魂幡當中的童子倒是有些尷尬。
“北某可不想跟剛才那位一樣,有你的協助也死的不明不白。”只聽北河道。
“這你就錯怪我了,”童子否認,“是他自己要找上門來送死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對此北河不置可否,而后繼續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看,能夠如何助我將來突破到脫凡期呢。”
“很簡單,在我內部的空間當中,有海量的陰煞之氣,而以這些陰煞之氣灌體,便能夠助你突破。”
北河了然的點了點頭,“想來道友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北某的吧。”
“這個……是當然了。”童子道。
“若是北某所料不錯,你助北某突破到脫凡期,條件便是將來讓北某帶你離開這片修行大陸吧。”
“呵呵呵……既然你都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哼!”
童子話音落下后,北河一聲冷哼,而后略顯譏諷道:“你覺得北某會帶著你離開這片修行大陸,去尋找你的主人嗎,除非北某是嫌命長。”
“你放心,你我二人之間本來就沒有什么太大的恩怨,一些小矛盾跟誤解也很容易解開。常言道不打不相識,你我二人如今便算是徹底的相識了。只要你到時候帶我離開這片修行大陸,我怎么可能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當然,若是你還不放心的話,那我還可以發下誓言,絕對不會過河拆橋的。”只聽童子道。
只是聽到他的話,北河卻無動于衷。
于是又聽童子開口,“剛才那姓王的小輩呼救,你應該看到我并未出手,這是因為我覺得你的潛力更高,愿意助你一把才放棄他的,不然的話我豈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將他給斬了。”
“是嗎。”北河輕笑,“道友并未出手相助,多半是本身就發揮不出什么實力吧。”
當初他就知道這血魂幡器靈的深淺,對方只能在暗中對他施展一些小手段,實際上卻沒什么實力。
被北河給說中后,童子一時間并未開口。片刻后才聽他道:“看來小友是不想合作了,莫非你對將來突破到脫凡期有把握不成。”
“當然沒有。”北河搖頭。
看到他油鹽不進的樣子,童子有些惱怒。北河不過區區結丹期修為,若是他體內還有血魂存在,要將北河給斬了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何須跟他在此地虛與委蛇大半天。
就在童子在想著如何蠱惑北河時,只聽北河道:“北某要吞噬你體內的陰煞之氣,似乎你也攔不住,所以為何要跟你合作呢。”
“嗯?”童子一愣,而后沉聲道:“即使我實力不足巔峰萬一,但是你覺得就憑你,便能對付得了我嗎。”
“北某行不行不知道,但有一位肯定可以。”
“誰!”童子沉聲問到。
聞言北河并未回答,而是翻手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只小小的黑色珠子,并將此物呈現在了血魂幡的面前。
而在黑色珠子當中,擘古血紅的雙目,毫無情感波動的注視著前方懸浮在半空的此物。
“嘶!”
當看到擘古的剎那,血幡當中的童子倒抽了一大口冷氣。甚至此刻北河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震驚,同時還有明顯的恐懼。
當感受到童子的情緒變動,只聽擘古輕笑道:“看來你應該是認識本座了。”
“你……你是尊主!”
童子顫抖的聲音響起。
“告訴我,你那主人是不是勾弘那小子派來的。”只聽擘古道。
“勾弘……”北河喃喃,心中猜測這個名字的主人,應該就是擘古的那位逆徒了。
“咻!”
擘古話音剛剛落下,只見在半空繞圈而轉的血魂幡,突然向著季無涯堵住的石門方向迸射而去。
“轟!”
季無涯的手臂化作了一道殘影,瞬息間轟在了血魂幡上。
遭此一擊,血魂幡倒射了回來。不過此物只是表面黑光一閃,毫發無損。
此物的品階奇高,即使是被打落了境界,但想來季無涯也無法毀掉。
“我跟你拼了!”
血魂幡當中童子厲聲道。
話音落下后,此物體積開始大漲,頃刻間就化作了三丈,巨大的血色幡旗,更是嘩啦啦的震顫了起來。
“咕嚕咕嚕……”
從幡旗當中,大片的陰煞之氣狂涌而出,將整個石室都給填滿,除了使得溫度驟降之氣,還伸手不見五指。
“嘶!”
就在北河即將有所動作之際,突然間一股針對神魂的驚人吸扯力,從他手中的珠子上爆發。而后就見石室中涌動的陰煞之氣一頓,遠處震顫的血色幡旗,瞬息間被拉得筆直。
“啊!”
從血魂幡中,傳來了童子的一聲驚呼。
而后那股吸扯力越發強悍,在北河的注視下,只是三五個呼吸的功夫,血魂幡上那個破洞當中,便有一道黑影被強行拉扯了出來。
仔細一看,這道黑影赫然是一具神魂。這具神魂是一個童子,只是這童子青面獠牙,模樣看起來極為滲人。
并且被強行從血魂幡中拉扯而出后,其臉上寫滿了驚恐。
“尊主饒命呀……”只聽童子驚呼道。
然而擘古可沒有留手的意思,隨著他張口一吸,童子的神魂之軀,就被拉扯進珠子內,而后被他吸入了口中。
“不!”
北河隱隱聽到了童子的一聲慘叫,而后擘古的喉嚨就鼓動了一下,將對方的神魂給咽了下去。
雖然童子乃是器靈,但似乎也是神魂之軀,而擘古對于天地間的一切神魂,都有著克制的作用。
至此,那桿大漲到三丈之巨的血魂幡,頓時偃旗息鼓,宛如死物一樣毫無波動。
唯有充斥在石室內的陰煞之氣,依然還彌漫著。
在將童子給吞噬后,擘古便閉上了雙眼,似乎在細細煉化對方的神魂。
北河并未打擾,而是駐足在原地等待著,在此過程中,他運轉了天魔吐納大法,將充斥在石室中的陰煞之氣給吸入了體內。不消多時,石室中就變得清晰可見。
之前他并未阻止擘古吞噬血魂幡的器靈,這是因為他對于那不知深淺的器靈,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對付,若是擘古能夠將對方給吞噬,那正好不過。
只要血魂幡當中的陰煞之氣還在就行,這是他將來突破到脫凡期的希望。
就在他如此想到時,擘古終于睜開了雙眼,而后宛如喃喃自語道:“果然如此。”
聞言北河微微一笑,“看來這器靈的主人,的確是擘古道友那逆徒派來的了。”
擘古吸了口氣,他將目光看向了前方的血魂幡,“有此物在,應該能夠大大縮短你修煉的時間。”
現在開始,他需要北河盡快突破了。除了古武修士在協助他的主魂尋找肉身,他那逆徒派的人也來了,因此他要抓緊時間,不能再拖延。
北河順著擘古的目光,亦是看向了那桿宛如死物的血魂幡。
看著此物,他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