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圓臉青年來自一個名叫元陰門的修行宗門,而元陰門則是小寒地東南方,一個修為最高只有元嬰期初期修士坐鎮的勢力。在隴東修域這片修行闊土上,元陰門著實不算什么。
圓臉青年的修為只有凝氣期七重,對于北河來說,這點實力隨手就能夠捏死。
而這圓臉青年,跟當年他在豐國大殺四方后,后腳追殺他出來的通古門老嫗一樣,都是由宗門派遣而來,每隔一年巡視一番北國情況的。看看是否有修行中人,前來此地打擾凡人的秩序。
在三年前,此子途徑伏河城的時候,無意間散發出了修為波動,故而被北河給察覺到。
北河訝然之余,便以強大的神識,將此人給壓迫,而后從這圓臉青年口中,探聽一番外界的消息。
雖然圓臉青年修為只有凝氣期七重,但是對于在小寒地這片區域發生的事情,還是頗為了解的。
尤其是自從廣寒山莊開啟之后,不管是任何風吹草動,只要跟廣寒山莊有關,都能夠在第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
北河話音落下后,就聽這圓臉青年道:“啟稟前輩,這一年來,我元陰門所有結丹期長老幾乎傾巢而出,全部趕往廣寒山莊了。”
聞言北河一聲譏笑,“這么多年過去,當中難道還有什么寶物不成。”
“前輩有所不知,雖然早在十余年前,廣寒山莊內的寶物,幾乎就被諸多元嬰期老怪給掠奪干凈,但正因如此,才有結丹期甚至是化元期修士分一杯羹的機會。如今在廣寒山莊中,大都是結丹期以及化元期的前輩。”圓臉青年道。
“原來如此……”北河點了點頭。
這些禁制之所以被逐一打開,是因為承受不住元嬰期修士長年累月的狂轟濫炸。但還有一種傳聞就是,有一位脫凡期修士出手了。
對此北河感到極為震動,猜測莫非是某一位元嬰期老怪,借助廣寒山莊中的五品靈藥,突破到了脫凡期不成。然后靠著脫凡期的修為,出手將廣寒山莊內的諸多禁制,給全部打開。
而且這種可能性還不小,因為在他手中,就有不少從魔極天山中得到的五品丹藥。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位出手的脫凡期修士,或許就是當年被封印在混沌玄冰中的那位。在被北河從洞心鏡中弄出來后,那女童必然會從封印中掙脫。
這種可能,比起第一種還要大一些。
如果真是如此,北河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氣。
因為那女童從混沌玄冰中掙脫束縛,這些年來卻一直在廣寒山莊內開啟諸多禁制,并未對他找上門來,由此可見對方應該無法找到他,或者說無法找到洞心鏡。
這十幾年的時間,洞心鏡一直被他封印在儲物戒中,從未取出來過。北河怕拿出此物來會泄露氣息,從而讓那女童察覺到,并順藤摸瓜找上門。
實力全盛時期的他,恐怕都不是那女童的對手,何況如今他還處于身受重傷的狀態,所以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了。
另外,除了是有人突破到脫凡期,或者是那女童從混沌玄冰中脫困,還有第三種可能。就是當年那位傳送而來的武王境界的古武修士,玄真子。
那位可是貨真價實的脫凡期修為,如果是玄真子趕來了此地,并且親自出手,要將廣寒山莊中的禁制給破開,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不管是哪一種,對于北河來說,都不怎么樂觀。
如果有元嬰期修士突破到了脫凡期,要是那位跟他認識,并知道洞心鏡此寶在他手中,將來遇到,對方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而且在廣寒山莊中,那些元嬰期修士找到的五品靈藥可不少,既然有人能夠借助五品靈藥突破,說不定就會有第二個人也能成功。
而如果是第二種可能,就更不妙了。他跟那女童可是照過面,甚至洞心鏡此寶,也極有可能是那女童的。可以說如今的北河,最不想見的人,已經從玄真子,變成了那個女童。
“哎……”
一念及此,北河心中一聲嘆息。
“還有嗎!”
思量間,他又向著圓臉青年問道。
圓臉青年不敢遲疑,將他所知道的情況,一一向著北河道來。
接下來,從此人口中北河就得知,自從傳聞有脫凡期修士現身之后,廣寒山莊中的元嬰期修士,便逐漸變得少了。
當然,想來這其中的原因,也有廣寒山莊內的寶物,逐漸被人掠奪干凈。
甚至于在廣寒山莊之外,也不再是人山人海。諸多宗門勢力的人,開始抽身而退。
聽完這圓臉青年的敘述,北河點了點頭。
從此人的話來看,似乎洞心鏡此寶的熱度,已經徹底降了下去,幾乎沒有人在談論這件寶物。
當年他第一次從圓臉青年口中打聽消息的時候,可是從對方口中,聽到過洞心鏡的只言片語。就連凝氣期小輩都聽聞了此物,可想而知這件寶物當年應該在諸多修士當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當初他就猜測,這只是暫時的,因為洞心鏡被他給帶進了星云結界,想來那些元嬰期修士,沒有人認為他還能活著出來。
果不其然,如今沒有人再談論洞心鏡此寶了。而這對他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圓臉青年大喜過望,只聽此人道:“晚輩資質愚鈍,被卡在凝氣期七重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想要一種品階更高的吐納法門。”
“可以。”北河道,“我這里有一門四象功,應該比你修煉的那小周天聚氣術品階更高,你且拿出紙筆來記好了。”
圓臉青年沒有絲毫的遲疑,從袖口中取出了筆墨紙硯,而后在面前的桌前鋪開。
接下來,北河便以神識傳音,將四象功的修煉口訣口述了出來,圓臉青年便將此功法給詳細記錄。
直到最后一個字落下后,北河將神識收了回來。
圓臉年輕喜滋滋的看了看面前的四象功,心臟都激動得砰砰跳動。
他四下看了看,發現北河似乎已經不在了。
于是他將宣紙裹了起來,而后站起身,對著窗外拱了拱手,“多謝前輩。”
也不知道北河有沒有聽到,做完這一切后,此人起身從樓梯離開了客棧,最后向著伏河城之外行去。
在這圓臉青年看來,北河應該是某個結丹期修士,而且多半還是在廣寒山莊當中,跟人爭奪寶物后,敗北躲避仇家的結丹期修士。
因為他聽說,就連元嬰期修士都在廣寒山莊中,都為各種寶物大打出手,而且還有人隕落。
至于結丹期修士,那死得更是不計其數了。不少人更是殺出了廣寒山莊,在小寒地的各處,上演著追逐大戰。
這種級別的修士戰爭,對于他這個小小的凝氣期修士來說,簡直是遙不可及,聽一聽都覺得心驚膽戰。
如今他竟然在一座小小的凡人城池,遇到了這么一位在廣寒山莊中爭奪過寶物的高人,絕對是他的一場機緣。
這三年來,他將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告訴北河后,對方就給了他不少的好處。
這圓臉青年期待著,明年再來此地的時候,北河依然在。到時候希望他也能夠突破到凝氣期八重,就會向北河求一味用以突破到凝氣期九重的丹藥。
只要能夠突破到凝氣期九重,說不定將來他就有機會沖擊化元期。
而北河可不知道此子在想什么,收回神識后,只見有兩位客人,走進了他的這件“北記藥鋪”。
當看清二人的模樣后,他含笑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