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暫的寂靜,彥玉如就看向北河道:“北師弟這是什么意思。”
此刻她體內的法力已經鼓動了起來,隨時都能夠將手中的萬劍雷給激發,從而殺人滅口。
應該是這些年來,季無涯替她殺人的時候,就摸清了噬元十二絕這座組合大陣中,一些單獨陣法的位置。
眼下的北河,正在試探她的口風。
讓她惱怒的是,北河似乎早已料到她會生出殺人滅某的心思,只見他足下一點,身形向后退了數十丈,站在遠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并且季無涯還有張志群這兩具煉尸,則巍然不動站在原地,阻擋她的靠近。
而后就聽北河一聲輕笑,“沒什么意思,北某只是好奇這座上古奇陣而已,猜測彥師姐應該會有所了解,所以想要打聽一二。”
“明人不說暗話,師弟想說什么直言便是。”彥玉如似乎失去了耐心。
北河撇了撇嘴,而后道:“既如此,那北某也不藏著掖著了。實不相瞞,北某對師姐手中的噬元十二絕很感興趣。”
彥玉如一時間沒有回答,而是目光沉著的看著他。
她在思量著,這么遠的距離激發手中萬劍雷,能夠將北河給斬殺滅口的機會有多大。
只是北河既然在明知道她有萬劍雷的情況下,還敢有恃無恐的跟她交流,必然是有一定的底氣。加上兩人相隔較遠,所以她能夠將對方斬殺的機會絕對不大。
而且就跟當年的北河一樣,萬劍雷乃是她的最大底牌,不到生死危機的時刻,她不想將這顆大殺器給浪費了。
壓下心中對于北河的殺機后,就聽彥玉如繼續道:“所以北師弟想表達的意思是?”
“莫非北某的意思還不明顯嗎,”北河哂笑,“我想跟師姐一同分享這噬元十二絕大陣而已。畢竟對于脫凡期這一道境界,師弟我也是向往已久吶。”
“師弟是不是有些癡心妄想了。”彥玉如看著他冷笑。
聞言,北河神色也微微陰沉了下來。
原本按照他的打算,是將彥玉如給斬了,到時候在從此女身上將所有秘密都挖出來,獨享這噬元十二絕。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彥玉如手中竟然有一顆萬劍雷,因此他不但無法將對方給斬殺,甚至留不留得住對方還是問題。不得已之下,只能將陣法給撤下了。
但以他的性格,自然想要將利益最大化,所以撤下陣法之前,他先從對方手中將那兩顆尸丹給弄到手。
雖然無法斬殺彥玉如,但是那噬元十二絕,北河依然極為感興趣,他可不打算放棄此陣。
要知道擘古乃是一位魔修,其肉體內多半包含了驚人的魔元,他若是能夠吞噬吸收,絕對可以讓修為一日千里,即便是突破到脫凡期也指日可待。
眼看彥玉如似乎沒有跟他分享噬元十二絕這座大陣的意思,北河輕笑道:“彥師姐可要想清楚了,跟北某分享此陣,可比跟其他隴東修域的人分享此陣,要劃算得多。畢竟北某只是孤身一人,而隴東修域的人,那就多了。況且若是讓對方知道此陣的存在,說不定到時候就沒有彥師姐的份兒了。”
彥玉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北河的威脅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不過即使是知道十二座陣法的位置,她也并非就被北河給完全拿捏住了命脈。
因為北河又找不到陣源之地,也就是十二座陣法匯聚靈氣的地方。只要她藏起來,再小心一些,應該能夠躲過北河還有諸多隴東修域修士的尋找。
至于噬元十二絕所吞噬的那具異族修士的肉身,她絲毫都不擔心。
即使是北河或者隴東修域的人找到了,也不敢去打那具肉身的主意,不然就是在找死。
這一點,當年她彥家,可是吃了不少的虧。
只是北河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這時只見他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張卷曲起來的宣紙,而后在彥玉如面前緩緩打開。
這時彥玉如就看到了北河刻畫的八座陣法,這八座陣法正是這些年來,她讓擘古出手的地方。
讓她神色鐵青的是,除了那八座陣法之外,北河還標注出了一大一小兩個圓圈,而那兩個圓圈的位置,正是擘古的肉身所在,還有就是噬元十二絕的陣源位置。
看來北河在陣發一道上的造詣極高,他能通過八座陣法,就推算出很多東西來。
如此的話,事情就極為麻煩了。
眼下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其中一條就是出手將北河給斬了,如此的話便能一勞永逸徹底解決麻煩。
但是這一點她剛才就想到過,她能夠斬殺北河的機會不大。
還有就是如北河所說,跟他一同分享這噬元十二絕。兩人和睦相處,達到共贏的目的。
可一山不容二虎,和北河合作,她需要日防夜防,可無法安心修煉。
畢竟北河不管是修為還是手段,都遠高于她,她只有一顆萬劍雷能夠威脅對方。
“嗡!”
就在她如此想到時,突然間只見周圍一陣距離的法力波動再次涌起。
“該死!”
彥玉如一聲大罵。
北河竟然又將陣法給開啟了,當真是狡詐如狐。
此刻她體內法力,滾滾注入了手中的法盤。
“咻!”
然而季無涯的動作奇快,驀然抬起了手來,對著她遙遙一指。
她根本來不及遁走,一道金色的光絲就向著她的眉心迸射而來,一閃就到了眼前。
彥玉如臉色大變,只見她右手拿著法盤,空余的左手手腕一轉。一張黃色符箓,對著金色光絲爆射了過去。
“轟!”
二者在半空交擊的剎那,就同時爆開。
“咚咚咚……”
倉促間應對的情況下,彥玉如的腳步踉蹌后退了數步。
最關鍵的是,施法被打斷,陣盤上散發出來的白光,驟然暗淡了下去。
與此同時,那三座陣法已經徹底啟動,并再次將她給禁錮在了其中。
這一刻,就只剩下張志群還有季無涯,跟她一同留在陣法中了。而北河,則遠在陣法之外。
不止如此,這時北河腳步繼續向后退去,直到跟陣法拉開了數百丈的距離,他才停下來。
“嘿嘿嘿……”
北河嘿嘿一笑,看著數百丈之外的彥玉如,臉上滿是玩味之色。
“北師弟這是什么意思!”彥玉如沉聲道。
“北某只是覺得彥師姐手中的萬劍雷,實在是有點危險,所以想要讓彥師姐先將此物給用了。”
“你……”
彥玉如看著遠處的他勃然大怒。
對此北河臉上的笑容依舊。
“你可要想清楚,陣盤在我手里,即便是我沒有萬劍雷能夠威脅你,但是只要我就此遁走,你就別想在打噬元十二絕的主意。”
“不會的。”北河搖了搖頭,“因為彥師姐將來突破到脫凡期的希望,還寄托在這噬元十二絕上,所以北某相信彥師姐肯定不舍得放棄此陣。”
說完后他又繼續道:“不過彥師姐放心,北某只是忌憚你的萬劍雷而已,只要你將此物給使用了,到時候你我二人依然可以合作的。”
“你想得美!”
彥玉如銀牙緊咬。
“這可由不得你。”北河道。
此刻彥玉如因為惱怒,嬌軀都輕顫了起來。
“動手吧!”
北河已經失去了耐心,向著季無涯和張志群說道。
隨著他一聲令下,季無涯還有張志群立刻向著彥玉如撲了過去。
陣法內空間本就狹小,她根本無處躲避。
關鍵時刻,彥玉如取出了一只海螺,而后體內法力滾滾注入其中。
“嗡……嗡……嗡……”
一時間從海螺上,蕩開了一圈圈肉眼可見的環形漣漪,當波及在季無涯還有張志群的身上后,二人的頓時感受到了一股巨力襲來,將他們的身形阻擋。
季無涯還好,身形一頓之下,在漣漪中宛如磐石一般紋絲不動。至于張志群,在漣漪的沖擊下,身形則不斷后退。
“哼!”
只聽季無涯一聲冷哼,而后身形一震,頓時將蕩在他身上的漣漪給震得潰散,而后他的身形頃刻間撲向了彥玉如。
后者臉色大變之下,身形拉出了一道殘影從原地消失。
接下來,在狹小的陣法中,季無涯不斷對著她撲殺而去。
只是十余個呼吸的功夫,只聽“噗”的一聲,彥玉如的肩頭,就被季無涯撕下了大片的血肉。
在她體內法力紊亂的剎那,手中海螺蕩開的漣漪也為之一軟。
張志群抓住機會,跟季無涯一左一右對著她撲了過來。
彥玉如雖然心中極為不敢,但這時她體內法力滾滾注入了手中的萬劍雷,而后將此物向著頭頂一拋。
“轟!”
頃刻間的功夫,只見萬劍雷轟然爆開,大片金光在此女頭頂綻放,宛如一顆讓人不敢直視的金色太陽。
“咻咻咻……”
一道道手臂粗細的金色箭矢,從金光中宛如一朵絢麗的煙花般綻放,帶著犀利的鋒芒,輕易將北河布置的三座陣法洞穿,而后繼續向著四面八方爆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