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察覺到了朱子龍的不妙,此刻籠罩住北河血霧,開始瘋狂的擠壓,一時間十丈方圓的精魄鬼煙,被擠壓得不斷收縮。
要知道出手的乃是裘盈盈這位脫凡期修士,他的這件法器對付元嬰期修士極為犀利,但是要用來抵抗脫凡期修士的手段,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眼看血霧收縮,并且已經將精魄鬼煙給壓縮到了三丈空間。
隨之北河還能聞到一絲絲刺鼻的血腥味,讓他腦海中都出現了一絲眩暈之感。
于是他不再遲疑,翻手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只巨大的鐵箱,而后屈指連彈將此物打開,從中取出了一只丹爐。
這只丹爐處于關閉的狀態,而且還有一層層罡氣將其罩住,看得出此物被北河給重重封印。
在被取出來的剎那,他立刻將封印給解開,手持丹爐的一足,屈指對著爐蓋一彈。
隨著爐蓋的翻開,“呼啦”一聲,從中噴出一股暗紅色的火柱。
北河緊握丹爐一足,對著四周焚燒而去。
只見在暗紅色火柱的焚燒之下,四周瘋狂擠壓而來的大片血霧,宛如冰雪一般,在呲呲聲中被焚燒成了一股股青煙。
從大片的血霧中,立刻傳來了裘盈盈一聲帶著濃濃懼意的驚呼。
而后洶涌的血霧,如避蛇蝎一般向著四周退去,最終落在了北河百丈之外,遠遠避開了暗紅色火焰的焚燒后,這才停下來。
北河輕蔑一笑,他手中的丹爐赫然是當年在廣寒山莊中得到的那件脫凡法器,而在丹爐中,則溫養著五階的暗元離火。此火的威力奇大,而且對于血道修士來說,還有著克制的作用,所以一擊就將裘盈盈給轟退了。
落在遠處后,大片血霧翻滾,最終凝聚成了人形,化作了裘盈盈的樣子。
只是這時的她,渾身上下都是焦黑之色,一道道傷口更是遍布在嬌軀上。
詭異的是,當一股股如柱的鮮血從她的傷口中流淌出來,竟然順著毛孔,又融入了她的皮膚。
但即便如此,從裘盈盈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波動,也已經極為萎靡。
將二人給擊退之后,北河看了二人一眼,而后就有所感應一般轉身,看向了不遠處。
這時他就看到了玄真子,正盤坐在半空,此人正手指掐動,對著頭頂不斷打出了一道道法決。
而當北河看到在玄真子的頭頂,有一枚四四方方的符文徐徐轉動,并從那一枚符文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波動后,他的眉頭不禁一皺。
“二位道友,再拖延他片刻,貧道馬上就好!”
眼看北河脫身,只聽玄真子開口道。
然而聽到他的話后,裘盈盈還有遠處捂著胸膛的朱子龍,卻是臉色鐵青,不敢妄動。
“哼!”
只聽北河一聲冷哼,而后抬起手來,食指中指并攏,對著遠處的玄真子遙遙一指。
“咻!”
從他的指尖,爆發出了一道黑色的劍氣,筆直對著玄真子的頭顱爆射而去。
“二指禪!”
玄真子一眼就認出,北河施展的術法神通是什么。
此人臉色一變,而黑色劍氣則在他的瞳孔中越放越大,一股氣機更是牢牢將他鎖定。
玄真子看了看頭頂的符文,而后他就一咬牙,依然盤坐在原地。但這時的他,體內真元瘋狂鼓動,就在黑色劍氣距離他還有三尺不到之際,他的終于將那股氣機給掙脫,而后頭顱一偏。
但聽“噗”的一聲,黑色劍氣從他臉頰穿過,一時間他的半張臉都被洞穿,爛肉掛在臉上,看起來極為恐怖。
玄真子眼中殺機浮現,而后只見他加快了速度,對著頭頂的符文繼續打出一道道法決。
“你沒機會了!”
北河看著他詭異一笑。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玄真子就覺得身軀一緊。
赫然是三枚五子禁靈環,將他的身軀給牢牢套住,并猛然收縮。
僅此一瞬,玄真子的雙臂,在五子禁靈環的收縮之下,就死死貼在了胸膛兩側,一時間他打出法決的動作,也為之一頓停了下來。
不止如此,這時北河還對著玄真子頭頂那枚轉動的符文,屈指一彈。
“咻……噗……”
一顆小小的黑色火球,一閃而過沒入了其中。
“該死!”
見此玄真子臉色大變,眼中甚至露出了一抹驚恐。他就要心神一動,將頭頂旋轉的符文給泯滅。
但是在被五子禁靈環給禁錮之下,北河動作顯然比他更快。
黑色火球只沒入頭頂那枚符文的剎那,就“嘭”的一聲爆開了。
“轟!”
接踵而至的,就是玄真子頭頂的符文,直接被引爆。
霎時,一大片白光照耀開來。
這些白光不但波及范圍廣袤,而且具有驚人的穿透力,即使北河相隔數十丈,當照耀在他的身上后,在一陣利劍入肉的噗噗聲中,他的法相被洞穿了一顆顆纖細的小孔。
北河神色一變之下,身形立刻向后退去,拉開了距離。
這時的他臉色鐵青,心中還有一絲后怕。剛才那枚符文的正確激發方式,是直接打入他的體內,而若是符文在他的體內爆發,后果可想而知了。
玄真子的本尊修為通天,所以施展的手段,也不是裘盈盈還有朱子龍這兩個剛剛進階到脫凡期的修士能夠比較的。
直到拉開了百丈距離,他才停下來。
這時他驚疑不定的看著正前方。
待得大片鋒利的白光消失后,他就看到玄真子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在原地,只剩下了一片血霧。
之前禁錮在玄真子身上的三枚五子禁靈環,他感應到已經落在了下方的叢林中。
沒想到這位降臨此地的武王境界的古武修士,竟然死在了自己的術法神通之下,實在是讓人笑掉大牙。
“嘶啦!”
就在北河如此想到時,此刻他有所感應一般轉身,而后就看到了裘盈盈一把將面前的虛空給撕開,并帶著朱子龍一步踏入了其中。
“想走!”
北河眼中殺機浮現。
而后轉身就向著二人殺了過去,就在裂縫即將愈合之際,他的身形亦是沒入了其中。
在踏入虛空后,他就看到了正前方有一團燃燒的血色火焰,正以一種比他施展無極遁慢不了多少的速度,一路向前疾馳。
北河毫不遲疑的施展了無極遁,就要向著前方追殺去。
“嘭!”
但就在這時,突然間罩住他的法相,宛如氣泡一般泯滅了。
一時間他的身形一個踉蹌,同時他只覺得一股極度虛脫的感覺,從全身上下涌來。
此刻的他,感受到體內幾乎干涸的魔元后,別說要追上裘盈盈二人了,就連施展尋常的術法神通,都是問題。
“可惡!”
北河注視著對方二人消失在視線中,好片刻后他才有些不甘的回過頭來,并鼓動肉身之力,猛地一抓。
隨著嘶啦一聲,空間再次被他撕開,他的身形從中踏了出來。
現身后他四下一掃,眼下只剩下一片凌亂的戰場,周圍還殘留著濃郁的法力波動。
張九娘還有陌都,依然站在遠處,遙遙注視著他。
對此北河視而不見,他迅速將手中的丹爐重新封印,而后將五子禁靈環還有撼天錘以及滅龍鞭等物收起來。
最后,又將鎮壓在下方山峰之巔的五光琉璃塔收回。
北河隔空一抓,那枚被朱子龍硬生生拔出來,還粘連著大片血肉的紅色長釘,就被他攝到了手中。
看了一眼,他就將此物連帶其上的血肉,收入了一只玉匣。這才身形一動,向著張九娘還有陌都掠去。
北河雖然突破到了脫凡期,但是如今的他狀態可不怎么好,所以還是暫時先離開此地再說。
既然天罡能夠造就出朱子龍和裘盈盈這兩位脫凡期修士,就有可能再造就出另外兩人。
現在的他,可沒有力氣再跟兩位脫凡期修士大戰一場。
至于朱子龍和裘盈盈,只要這二人不離開這片修行大陸,他就能夠將對方給找到。
這二人他殺了數次都沒有成功,實在是他的心腹大患,所以一定要想辦法除去!
“咦!”
就在這時,突然間北河就想到了什么,身形站在了原地,而后他的神識從眉心探開,籠罩了方圓數百丈。
只是三五個呼吸,他的目光就看向了下方叢林的某處,抬起手來隔空一攝。
在他一抓之下,叢林中一枚沾染著鮮血的戒指,落在了他的掌心。
這是一枚儲物戒,此物赫然是屬于之前玄真子的。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來到了張九娘還有彥玉如的身邊,并激發了一層罡氣將三人一同罩在了其中。
這時北河看向了下方某處茂密的叢林,“彥師姐,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跟北某一同走吧。”
他的話音落下后,彥玉如是略一猶豫,就沖天而起來到了他的身側。
不過這時的她,在看向北河時,眼中滿是懼意。
剛才北河仗著剛剛突破到脫凡期的修為,就以一敵三,更是將三人中的一人給斬殺,另外兩人也只能落荒而逃。這般力挽狂瀾的手段,實在是驚人無比。
北河對她視而不見,激發的罡氣將彥玉如也在罩住后,他一把撕開虛空,帶著三人踏入了其中。
不消片刻,只見虛空緩緩愈合,而此地便徹底歸于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