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這一覺在洞府中睡了三天三夜,這才幽幽的蘇醒過來。
此刻的他,雖然體內法力依然沒有絲毫,但是精神卻極為飽滿。
在石床上坐起身來,他盤膝打坐了一炷香的時間,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事到如今,他應該已經徹底的逃出了那巨型童子還有古武修士的追擊范圍了。
于是他站起身來,走出密室后,就看到夜麟巨大的身軀,盤踞在洞府中,當北河出現,此獸角落中的頭顱,睜開了一雙冰冷的雙眼。
感受到此獸的氣息,已經徹底的穩定在了脫凡后期,北河微笑著點了點頭。
于是他將此獸給收了起來,這才邁步走出了洞府。
他按照以往的習慣,身著一套寬大的法袍,將身形還有容貌,給全部遮掩了起來。踏入洞府后,開始在城中一番閑逛。
初次踏足靈蟒族的城池,在此城中應該有不少獨屬于靈蟒族才有的修行物資,除了長長見識之外,他或許也可以補給一番。
而從現在開始,北河就準備以眼下這幅蒼老的面目示人了。
而且就算是回到了萬靈城,也依然如此。
跟北河想象中的一樣,在城中閑逛一陣后,他就發現此城的確熱鬧繁華,各種修行物資極為齊全。
小半日后,站在街道上的北河,此刻目光落在了前方走來的一個身著黑色盔甲的男子身上。
從前方的此人身上,毫不遮掩的散發出了一股尸氣,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走煉尸一道的修士。
而觀此人的修為,只有元嬰后期。
沉吟間北河上前兩步,擋在了這元嬰期修士的面前。
“嗯?”
感受到被人攔住去路,元嬰期煉尸抬起頭來,看向了北河。
當看到擋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老者,而且這老者的氣息,還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這元嬰期煉尸當即看向北河道:“敢問這位前輩,不知有何指教!”
聽到他的話,北河道:“小友不用緊張,我只是有點事情,想要向你打聽一二而已。”
這具元嬰期煉尸微微松了口氣,“前輩想問什么?”
此人以煉尸之體修煉到了元嬰期,而且應該還有什么其他的機緣,所以靈智已經不低了,跟常人無異。
這時就聽北河道:“老夫想問問,小友是玄鬼門的人嗎!”
雖然奇怪北河的問題,但元嬰期煉尸還是如實道:“不錯。”
“原來如此,”北河點頭,并道:“那看來玄鬼門距離這皇蛇城應該不遠了。”
“我玄鬼門所在的亂葬海,距離靈蟒族的皇蛇城的確不遠,而且這皇蛇城也是靠近我玄鬼門最有名的一座巨型城池。”
北河微微頷首,看來跟他所猜測的一樣,如此也就說得通,為何在皇蛇城的街道上,會隨處可見走煉尸一道的修士了,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玄鬼門的人。
思量間又聽北河看向此人道:“實不相瞞,老夫認識一個玄鬼門的長老,不知道小友是否聽聞過。”
“敢問前輩認識的那位長老叫什么?”
“那位長老姓陌,單名一個都字,似乎是血將軍的手下。”
“陌都統領!”
北河話音一落,他面前的這個元嬰期煉尸,就有些驚訝的出聲。
見狀只聽北河道:“咦!莫非你還真認識他不成!”
“其實晚輩就隸屬于陌都統領的麾下。”只聽這元嬰期煉尸道。
“嘿嘿……這還真是夠巧合的。”北河蒼老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
同時他在看著面前的此人時,眼中也多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神情,只聽他道:“小友既然是那位陌道友麾下的人,不知道可否幫老夫一個小忙呢!”
“前輩想讓晚輩幫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是希望小友幫我給他帶一封信而已。”
“帶一封信?”元嬰期煉尸有些疑惑,而后道:“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若是小友無事的話,當然越快越好了。”北河道。
聞言,元嬰期煉尸露出了一抹遲疑,“這……”
“呵呵……看來小友應該是有要事在身了。”北河含笑開口。
“前輩慧眼,”元嬰期煉尸點頭,“實不相瞞,晚輩這一次來到皇蛇城,是為了購買冥陰花這種五品靈藥,準備用來沖擊脫凡期修為,只是此物難尋,所以尋找了兩個多月一直沒有找到。”
“冥陰花嗎……”北河摸了摸下巴,接著他就微微一笑:“此物雖然老夫拿不出來,但是我卻可以給你一滴無塵期高階煉尸的精血。”
“無塵期煉尸的精血!”
北河話音一落,只聽那元嬰期的煉尸口中就一聲驚呼,而后此人道:“此話當真?”
“老夫倒不至于閑來無事,找你一個小輩來欺騙圖樂子。”
聽到他北河的話后,元嬰期煉尸大喜,而后道:“不知道前輩想讓晚輩帶什么信?”
北河二話不說,翻手取出了一枚玉簡,而后就貼在了額頭開始刻畫,片刻后他將玉簡從額頭摘了下來,向著元嬰期煉尸一揮。
元嬰期煉尸接過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玉簡,就向著北河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這一點你不用問,只需要將玉簡交給陌道友就行了。”北河道。
說完他又繼續開口,“另外,等事成之后你回到了此城,用這枚傳音符通知我即可,我會立刻趕來的,到時候自會將那一滴無塵期高階煉尸的精血給你。”
說著北河又翻手取出了一張傳音符,交給了面前的元嬰期煉尸。
元嬰期煉尸接過后,只聽他道:“晚輩這就去辦!”
說完此人轉身就離開了,頭也不回的樣子。
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北河滿意的點了點頭,讓陌都來這皇蛇城,可比他以身犯險前往玄鬼門要好得多。
他之前在玉簡中銘刻的內容,乃是當年嵐山宗所在的山峰,除此之外并沒有任何的文字。所以即便是玉簡被人截胡了,玉簡中內容暴露出去,也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影響。
舒了口氣后,就見他再次邁開了腳步,一路向著來時的方向行去。
現在沒有什么事情了,就先回到洞府,等待陌都的到來即可。
就在北河心中如此想到之際,突然間他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
此刻他修煉的冥煉術,竟然毫無征兆的出現了一絲波動。
在以往也曾出現過這種情況,那就是當年他在元魘城碰到澹臺卿的時候,此女曾以冥煉術,跟他所修煉的冥煉術之間,相互生出了感應。
僅此一瞬北河就反應過來,有人正以冥煉術,感應到了他這個也修煉了冥煉術的存在。
一想到此處,北河神色一動,下一息他就計上心來。
只見他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驚恐,而后一路向著洞府的方向快速行去。
在此過程中,他還時不時不著痕跡的回頭,一副嚴加防范的樣子。
從剛才對方的探測他神識的波動來看,那是一個跟他一樣的無塵期修士,不過對方卻是一位無塵中期的存在。
自從知道修煉冥煉術的人,相互之間能夠吞噬對方的神識,以此讓自己的神識之力大漲后,北河老早就想嘗試一下了。
眼下他竟然碰到一個修煉了冥煉術的人,所以他打算誘敵深入。如果對方退去還好說,但要是敢追上門來,他就不會客氣了。
不消片刻,北河就回到了洞府的密室中,并將禁制全部打開。
此刻他翻手取出了時空法盤,一揮之下一道倩影被給他祭了出來,正是澹臺卿。
方一現身,澹臺卿就四下張望,當看到他們處在一座洞府中后,只聽此女道:“此地是哪里?”
聞言北河含笑開口,“放心,我們已經趕到天瀾大陸了。不過眼下北某需要澹臺仙子幫一個忙。”
當聽到他們已經趕到天瀾大陸后,澹臺卿微微松了口氣,但是一聽北河想讓她幫忙,澹臺卿就有些不滿了,只聽她道:“你想讓本姑娘幫你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盤膝坐在此地即可。”
說完后,北河還指了指一側的石床。
“嗯?”
見此,澹臺卿滿是疑惑和費解。
對此北河微微一笑,并未解釋什么。
修煉了冥煉術的那位,感應到他的存在后,必然會對他生出濃郁的興趣,加之剛才他表現出一副驚慌的模樣,對方多半以為他修為低下,所以在想辦法逃走。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讓澹臺卿這個也修煉了冥煉術的人,作為誘餌,將暗中的那位給引入甕中。到時候以他的實力,偷襲對方之下,即便對方是一個無塵中期修士,也絕對無法抵擋。
“這是為何?”
只聽澹臺卿道。
“澹臺仙子別問了,照做就行。”北河道。
說完就見他來到了密室的角落,而后收斂起了氣息,施展了力行真訣中一種隱匿身形的秘術,使得他的身形從角落中變淡并消失。不止如此,他還施展了假死術,使得身上沒有絲毫的生機散發,就算是看到他,也只會覺得他就是一尊石像。
“這……”
看到北河的身形從眼前消失,澹臺卿滿是費解。
但是最終她還是按照北河的吩咐,盤膝坐在了石床上,開始了打坐調息。
這一路走來,她被封印在時空法盤空間中良久,沒有絲毫的靈氣補給,也著實讓她憋得慌。
就在澹臺卿閉目不過盞茶的功夫,此女有所感應,唰的一下睜開了雙眼。
一雙美眸中,露出了濃郁的震驚,因為她也察覺到了,有人在用冥煉術感應她。
僅此一瞬,她就明白了北河讓她盤坐在石床上什么都不用做的目的,赫然是將她當成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