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眾人震動的是,天地間的無形力量,在追隨著那只無形大手,滾滾沒入混沌之初的深處后。在混沌之初外的天地間,此刻雷運滾滾,發出了隆隆巨響,閃點時而就會乍現而出,將天地間都給照亮得宛如白晝。
一股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充斥在空氣中。
不消多時,雷云中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即便被混沌之氣給淹沒,大雨也沒有停歇。
此刻劫后余生活下來的眾人,有一種自身極為渺小的感覺。仿佛他們的存在,就像是世間的螻蟻。
天道境修士已經窺破了天地大道,這種人能和天地法則并駕齊驅,而他們的存在,是會遭到天譴的。
所以只要天道境修士膽敢出手,釋放出自身天道境的實力,就會引來天地法則的壓迫。
也就是說,天道境修士出手,是有極大風險的。
所以普天之下,天尊境修士的廝殺倒是能夠看到,不過天道境修士,很少聽聞有誰出手。
從之前的情形來看,明顯就是有異界面的天道境修士出手了,不過對方立刻遭到了天地法則的群起而攻之。
而且對方來自異界面,所生所長的地方,天地法則和萬里界面是有極大區別的。所以他出手之下,比起在本土界面出手帶來的后果,還要更加嚴重。
好在對方所在的地方,是在混沌之初。那地方的天地法則本來就無比混亂,當萬靈界面的法則狂潮涌入其中后,最終的結果,就是被混沌之初給磨滅。
當然,即使如此,想來異界面的那位天道境修士,也會承受極為嚴重的后果。
“這……”
這時的勾弘,遙遙站在原地,看著混沌之初的深處,眼中滿是震色。
身為天尊境修士的他,當然知道諸多低階修士不知道的事情,就比如天道境修士出手,會遭到天地法則的圍攻。
而異界面的那位天道境修士,不惜冒著生命危險,都要出手將混沌之初的入口范圍給擴大,其實是為了攻占更多的萬靈界面地域。
傳聞,天道境修士需要不斷領悟更多的天地法則,因此他們所在界面就需要不斷擴展,如此的話只能發動界面之戰,爭奪其他界面的地域了。
因此可以說,北河等人之所以會參與這場大戰,完全就是天道境修士一手安排的。
“呼啦啦!”
在一陣劇烈的吹拂聲之下,只見前方的混沌之氣,開始以一種迅猛的速度滾滾而來了,其中還夾雜著電閃雷鳴。
“咻!”
就在這時,突然間只聽一道破空聲響起。
而后就是“噗”的一聲輕響,只見在北河側前方,一個身上覆蓋著白色羽毛的老年男子,手臂應聲而落。
赫然是一道無形的空間裂刃劃過,將他的手臂給削了下來。
不但是此人,就連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后,也滿是驚訝。
一些反應奇快之人,這一刻陡然抬頭看向了混沌之初的深處,并且他們還取出了真源之液涂抹在了眼中。
而后他們就看到,在前方翻滾而來的混沌之氣中,竟然有一道道空間裂刃,在隨著混沌之氣的翻滾而激射出來。因為無形的空間裂刃更輕,所以速度也更快。在無形的空間裂刃后方,還有諸多是肉眼可見的。
不止如此,除了空間裂刃之外,還有混沌風暴,以及空間坍塌伴隨。
看這架勢,似乎眾人所在的空間,都要被同化成混沌之初中的模樣。
這時萬靈界面的主力軍,紛紛向著北河等人所在的方向后退。
面對諸多的空間裂刃和混沌風暴,他們無法抵御,只能選擇后退。
眼下這種情形,就算是沒有異界面的修士大軍殺來,他們也守不住混沌之初的入口。
萬靈界面的主力軍,因為距離混沌之初的入口最近,所以他們的損失也最嚴重。因為諸多空間裂刃還有混沌風暴席卷出來后,他們率先遭殃。不止如此,此刻的混沌風暴還有空間裂刃,也是最密集的。
后防線上的北河等人,在有了防備后,亦是向著后方退去。
此刻咔咔的裂響聲,還在持續不斷的傳來。只見有一道道裂縫在空間中蔓延,向著四面八方更遠的地方爬去。
在眾人的注視下,諸多的空間裂縫很快就蔓延到了星空的盡頭,繼而消失不見了蹤影。
所有人都在向著裂縫蔓延而去的方向疾馳,天道境修士都出手了,他們若是繼續留在此地,多半兇多吉少。
而且混沌之初的入口都崩塌了,眼下只是大片的空間裂刃還有混沌風暴吹拂出來,但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異界面的修士殺出,天然的防御口都崩塌了,他們很難堅守在此地。
不止如此,隨著時間的推移,此地的空間結構也會越發的脆弱,到時候他們所在的地方,會徹底變得和混沌之初中的情形一樣。
試想一下,在混沌之初當中,他們就算是法元期修士,也是兇多吉少。
除了北河等法元期修士之外,勾弘這樣的天尊境修士,同樣在往后退去。
他們要退到安全的地方,然后重新排兵布陣,此地就算被天道境修士給轟開了,也絕對不能放棄防守。不然就相當于是將大門給打開,放任異界面的修士進來。
退走的北河,速度奇快無比。
雖然他的周圍盡是濃郁的混沌之氣,但是只要順著混沌之氣以及空間裂縫蔓延的方向而去,就能走出去。
在他的周圍,還能看到不少的法元期修士。這些人跟他一樣,危急時刻誰都不會留在原地。
這時北河看向一個身著盔甲的老者,神色有些古怪。
剛才他看得清楚,此人將一個隕落的魔蚺族修士的儲物袋給撿了起來。
這種死人財不發白不發,他只是嘆息他沒有遇到這種好事情。
在他看向那盔甲老者的時候,此人也有所感應的抬起頭來,看向了他。面對北河的目光,這老者只是瞥了他一眼。
就在老者準備收回目光之際,突然間他看向北河的身后,神色微微一動。
與此同時,北河也從此人瞳孔的反光中,看到在他的身后,出現了一道黑影。
只見他頭也不回的大袖向著身后一拂。
“嘩啦啦!”
大片精魄鬼煙,從他的袖口中狂涌而出,向著后方滾滾而去,當頭就將一個牛頭怪人給籠罩在了其中。
“哼!”
但聽一聲冷哼從精魄鬼煙中傳來。
“唰唰唰!”
而后在密集的破空聲中,一根根牛毛細針,從精魄鬼煙中爆射而出,向著北河鋪天蓋地而去,讓他避無可避。
北河再次輕飄飄的一揮手,那柄無形的空間裂刃被他祭出后,在他的面前攪動起來,形成了一個肉眼無法看到的犀利漩渦。
當所有的牛毛細針沒入這個漩渦后,發出了一陣砰砰的爆裂聲。
只是在北河將所有的牛毛細針給絞碎后,一根巨大鐵棍,從精魄鬼煙穿透了出來,猛然刺入了由空間裂刃攪動形成的漩渦中。
“轟!”
但聽一聲爆裂聲響,被北河攪動起來的漩渦,轟然炸開了。
“咚咚咚咚……”
北河的腳步踏在地上連連后退。一連后退了數丈距離,這才猛然一頓的停下。
驀然抬頭,他就看到在正前方,那根鐵棍緩緩收了回去。同時精魄鬼煙當中,傳來了一股震蕩之力,灰白色的煙霧在這股震蕩之下擴散而開,露出了其中那牛頭怪人的身形。
這時的此人,還保持著將手中常人大腿粗細的鐵棍往前一刺的姿勢。
不過當看到北河在這一擊之下,只是被擊退,并未受傷,牛頭怪人的眼中露出了些許不滿。
“我還沒去找你麻煩,你反倒是找上門來了。”
站定后,北河看向前方的牛頭怪人,神色陰沉的說道。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燭亡。之前也正是此人偷襲了他,讓他在傀儡的自爆下受了傷。
“北道友,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呀。”
聽到北河的話后,只聽燭亡道。
而當看到他們兩人竟然在混沌之氣中開始交手,周圍的空間裂縫都還在蔓延,那身著盔甲的老者搖了搖頭,避之不及的就立刻遁走了。
眼下形勢危急,他可不愿意在此地久留。
至于北河還有燭亡的私斗,跟他沒有絲毫的關系,這兩人不要小命他也管不著。
面對燭亡,北河可沒有跟對方閑聊下去的心思和功夫,眼看那老者遁走,他心神一動。
在一陣犀利聲中,被燭亡震開的精魄鬼煙,再度向著此人匯聚而去。
并且在灰白色的煙霧之前,大片精魄絲率先向著對方爆射而去。
“喝!”
但聽燭亡一聲爆喝,隨著此人身軀一震,一層半透明的黑色罡氣,就被他給激發了出來,并將他的全身給籠罩。
“叮叮叮……”
接著就聽一陣脆響。
大片的精魄絲爆射在此人激發的黑色罡氣上,竟然無法穿透。
北河瞳孔微縮,精魄鬼煙在這些年間,他并沒有花費時間和精力去祭煉,所以想要對付燭亡這種法元期修士,還是有些捉襟見肘的。
在將所有的精魄絲給抵擋下來后,只見籠罩燭亡的黑色罡氣,也逐漸的暗淡并最終消失。
“嘿嘿嘿……”
此人咧嘴一笑,而后將手中的長棍,猛然向著北河一個劈斬。
“既然你存心找死,那就成全你。”只聽北河道。
他一個閃身,就輕易掙脫周身的禁錮,避開了怒斬而下的長棍,并向著燭亡欺身而近。
領悟了時間法則的他,實力是極其恐怖的,在法元期修士中,他不說沒有對手,但絕對立于不敗之地。
眼看北河竟然向著他靠近,燭亡不驚反喜,只見他手指牽動,口中一陣念念有詞。
霎時,只見兩人所在的地方,空間蠕動了起來,仿佛化作了泥潭,讓北河深陷其中。
一時間北河的動作,都變得延緩無比。
燭亡向著他咧嘴一笑,接著此人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鐵棍,向著北河毫無花哨的怒斬而下。
這一次,被禁錮的北河,根本就無從躲避。
但緊接著燭亡就看到,北河不但沒有絲毫的懼意,反而抬頭看著他,同樣露出了一抹笑容。
而后燭亡手中劈斬而下的鐵棍,速度就變得奇慢無比。
不止如此,燭亡還感受到他的動作、呼吸、甚至是心跳,速度同樣變緩。
唯獨不變的,是北河看著他時,那一抹詭異的笑容。
在燭亡的注視下,北河心神一動,之前那柄無形空間裂刃,就向著他激射而來。
燭亡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陷入泥潭難以動彈的,分明就是他,而并非是北河。
“時間法則!”
此刻在燭亡的心中,陡然蹦出了四個字。
這讓他震動得無以復加,同時眼中還露出了明顯的驚恐。
千鈞一發之際,他只看到那柄空間裂刃一閃而過,接著就是“噗”的一聲傳來。
燭亡頭顱向后一仰,眉心直接被洞穿了一個前后透亮的血洞。
北河眼中譏諷浮現,若非他對時間法則的領悟還不夠深刻,無法遠距離施展,他要斬殺此人還會更加容易。
燭亡隕落后,他周圍的空間當即不在蠕動,北河也恢復了行動。
不過這時北河陡然注意到了什么,看向燭亡的尸體,露出了一抹疑惑。
“轟!”
電光火石間,只見燭亡的身軀陡然炸開,化作了一股黑色的氣浪,沖擊在了北河的身上。
“唔!”
在被黑色氣浪沖擊的瞬間,北河口中傳來一聲悶哼,而后只見他的整個身軀,都變的漆黑如墨。
“嘿嘿嘿……這一次我看你如何跑!”
接著,就聽燭亡的聲音,從北河的體內傳來。
此人原本的目的,并非是為了斬殺北河,而是為了奪取他的肉身。之前在發現北河領悟了時間法則后,他可謂嚇了一大跳,但是好在最終他還是侵入了北河的身軀。
若是能奪舍一個領悟了時間法則的法元期修士,這對燭亡來說將是一場天大的機緣。再一想到北河的身上的畫卷法器以及時空法盤,此人心中的激動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