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姆利亞(庫爾舒姆利亞),群山環抱之城。
鳳凰軍團在圍城十五天后,等來了圣座衛隊的會和。哈米迪堡至淪陷前,守軍仍然做出了拼死抵抗,塞爾維亞叛軍最終點燃了山堡內的武器庫和糧倉,并與城內四座高聳的防守塔樓共同殉葬。城門被姍姍來遲的火炮摧毀之后,帝國獲得的俘虜竟然不足百人。
城內到處是仍在燃燒的余燼和遍地已經成為焦炭的尸體。幾乎沒有任何值得利用的資源。利用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山堡,前前后后硬生生消耗了帝國近一個月的時間。此時距離入冬也已經不足兩個月,如果凜冬到來,平叛的腳步會再次減慢。
“阿爾巴尼亞和匈牙利有消息嗎?”布置好營地之后,安杰洛急匆匆地來到了鳳凰軍團的駐地。看起來哈米迪堡的確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精神狀態看起來憔悴了很多,“我們時間不多,恐怕在入冬之前,即使無法攻下斯梅代雷沃,也一定要截斷叛軍的所有退路。”
“眼下看起來,應該是很難了,杰爾季·斯坎德培在拿下了烏爾奇尼之后,一直被阻隔在斯庫臺湖西南岸無法推進。匈雅提也受到了叛軍的層層阻擊。山地之間的伏擊和襲擾讓匈牙利的軍隊受到了相當大的打擊……說實話,我們在來到舒姆利亞之前,也受到了一次阻擊,在新羅馬方陣開火之后,才將他們逼退,如果按照戰損比計算,吃虧的并不是他們……”瓦西卡扶著腦袋,頭疼道,“這幾天暗哨繪制出了舒姆利亞城的城防圖,這里的防守幾乎不依靠城墻,純粹是依靠周圍的地勢,能夠進入城內的只有我們眼前這一條道路,想要繞到側方,不僅要經過一整片薩莫科夫森林,而且要時時受到伏兵的威脅。這里沒有一寸土地是絕對安全的,他們可以借助我們的地形隨時隨地對我們進行攻擊。”
“而且,如果匈牙利的軍隊行進不順的話,進攻舒姆利亞很可能也只能依靠我們自己的士兵。我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期待能在普羅庫普列與匈牙利會和了。”喬萬尼一手轉動著手杖,一手順著簡易地圖上的線路推進,“普羅庫普列的地形對我們而言更有利一些,也是塞爾維亞境內少有的平原城鎮,只有一面靠山。圍攻會給城防守軍帶來更大的壓力。當然,我們最終的目的還是在年前打下尼什堡。只有這樣,對塞爾維亞核心區的包圍網才能正式完成……”
“喬萬尼將軍,公主殿下的回信到了!”
喬萬尼還在向安杰洛介紹情況,尤斯廷娜忽然在眾人詭異的目光中就這樣走進了大營。鳳凰軍團和圣座衛隊雖然沒有那么嚴苛的規矩,但若不是尤斯廷娜和公主的關系,可能已經被人砍翻在營帳之外了。
“你……怎么是你親自把信送過來,直接讓信使……不就好了嗎?”喬萬尼一邊接過信,一邊習慣性地遞出了幾枚金杜卡特。
安杰洛也在等著尤斯廷娜的回復,他在斯洛烏花園與尤斯廷娜有過幾面之緣,對這位侍女也有深刻的印象。最讓他記憶猶新的,就是這姑娘身上的肌肉曲線,讓他深信,尤斯廷娜絕對不是一名普通侍女那么簡單。
“情況特殊,這幾天佩德羅在安排公主的另一項任務,殿下就讓我親自來一趟。這封信中的內容,到目前為止,還不能公開出來。”
“喬萬尼。你給公主的信里寫了什么?”安杰洛狐疑道。
“啊……這事我還忘了說了,前幾天在森林中伏擊我們的軍隊的指揮官,是塞爾維亞的普里什蒂娜公爵托林卡·葉尼沃。目前他的采邑也在我們的控制之下。這件事本來沒什么,但是他的話里透露了一個信息……塞爾維亞人有極大可能獲得了境外大勢力的支持在叛亂。否則,他們絕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到這樣的規模,還有看似用之不竭的人力。我就申請讓公主殿下安排介入調查。”
“這件事沒有專門的情報總管負責嗎?”安杰洛顯然在自家的托科莊園里休息了太久,對于帝國最深處的密謀情況還不太了解。
“安杰洛將軍,相信我,某些事情,我們的公主殿下比所謂的情報總管靠譜得多。”喬萬尼尷尬地笑了笑,“有些事情以后您就明白了。好了,尤斯廷娜小姐,這里相當安全,您完全可以告訴我們公主調查到的內容。”
尤斯廷娜朝著身后忽然和善一笑,懂事的幾個衛兵立刻退出到營帳之外。
“奧地利的馮·哈布斯堡。以及目前德意志人帝國里保皇派的幾路貴族。他們步調一致,目的也相同。就是借助塞爾維亞叛亂,來打擊巴爾干半島勢力,尤其是與他們有直接利益沖突的匈牙利。之前在羅馬教宗尤金四世攛掇的拉斯洛五世囚禁事件中,匈牙利與馮·哈布斯堡家族已然勢同水火。匈牙利靠近了我們,就更加強了奧地利人針對匈牙利的決心。這次叛亂,在奧地利的暗中示意下,有不少日耳曼貴族給予了塞爾維亞物資、裝備、糧草甚至兵源的支援,還有部分貴族直接以極低的價格向塞爾維亞兜售精銳傭兵。他們的目的也只有一個,盡量支持塞爾維亞重新獲得獨立以削弱三國同盟在戰勝奧斯曼之后在巴爾干地區獲得的利益,就算塞爾維亞沒有獨立,長久的叛亂也會給三國的國力造成不可逆的損害。”
在帝國境內,“既不神圣又不羅馬更非帝國”的歧視可以說古已有之,東帝國蜷縮在君士坦丁堡角落里瑟瑟發抖,不斷向神圣羅馬帝國請求援助時,也不會承認日耳曼凱撒的權威性。如果說君士坦丁十一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除了光復小亞細亞,恐怕就是親手踢翻神圣羅馬帝國皇帝頭上的皇冠。
“這么看來,壓力還不是一般的大啊……不過這樣,就更不能隨了他馮·哈布斯堡的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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