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終于知道站出來了嗎?我還以為你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姐妹受炮烙之刑而死呢!”
牡丹不理會姑姑的冷嘲熱諷,匍匐在地上,以頭搶地,磕的額頭都出了血:“姑姑,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放了綠竹吧!你怎么罰我都行!”
低頭看了牡丹一眼,姑姑嘆了口氣,牡丹是自己除了芍藥外,最疼愛的弟子了,可是她竟敢公然違抗自己的命令!
姑姑沒有理會牡丹,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焦杰。
“你這小道士,我現在問你,你可愿意娶牡丹為妻?”
焦杰一愣,下意識道:“不愿。”
“呃...不是不愿,只是小道一心求道,并無娶妻生子之念,還望姑姑見諒。”
焦杰的確不想結婚,焦杰還想保留著自己的元陽呢,畢竟在這個拉手就要被河蟹大神秒殺的年代,誰敢開車?
姑姑彎腰看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牡丹,可憐道:“你看你,從外面勾引了男人進來,結果呢,男人還不要你,連自己勾引回來的男人都不稀罕娶你,你說你活著還有什么用?來人啊!處死她!”
焦杰陡然抬起頭,不可思議看著姑姑,這...這完全脫離劇情了呀!
“姑姑!如果我愿意娶牡丹,牡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焦杰急道。
姑姑看了焦杰兩眼,似笑非笑道:“這男人啊,就是賤,給了你機會,但是你不珍惜啊!現在想娶了?晚了!”
姑姑聲音尖厲:“你想娶就娶,你想不娶就不娶,你當我萬花林中的仙子是什么?”
“小道萬萬沒有這個意思!這件事情畢竟是因為小道而起,小道不能置身事外,還請姑姑通融!”說罷焦杰深深行了一禮,目光殷切看著姑姑。
姑姑突然笑了,笑吟吟看著焦杰:“你當真想救牡丹?”
焦杰看著姑姑笑顰如花,心中暗罵這姑姑可真是個怪物,一會笑,一會怒,性格詭譎百變,完全沒有絲毫征兆可言。
“是!此事畢竟因小道而起,小道責無旁貸。”焦杰堅定道。
“好哇!那你就去死吧!”
焦杰一愣,似乎沒聽清:“啊?”
“怎么?沒聽清?我是說你既然想救牡丹,那就去死好了!”
看焦杰表情變化,姑姑冷笑道:“這就是男人!口口聲聲要救人,結果呢?呵,呵呵。”
“可剛才不是只要結婚就能可以嗎?”焦杰道。
“對啊,剛才的確是你只要和牡丹結婚,牡丹就能活命,但是你拒絕了呀,而且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現在,你和牡丹你們兩個人之間,只能有一個人活命!”
“一個?”
焦杰臉色都變了。
看著焦杰難看至極的臉色,姑姑笑了,冷笑連連,姑姑舉目四望,大聲道:“你們都看到了吧!這就是男人!虛偽!惡心!令人作嘔的男人!你們居然相信男人?!男人的話,值得相信嗎?男人就是...”
焦杰抬頭突然打斷了姑姑的話:“姑姑,如果我說讓牡丹活,你真的能夠信守承諾嗎?”
“嘎...”
姑姑一臉尷尬,不可思議看著焦杰,她渾然沒想到,焦杰真的愿意為了牡丹而死。
“你可要想要了!你和牡丹認識才不過一個時辰,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你確定要為了她而死?”
到這時候了,焦杰也不怕姑姑了,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總是要死,還怕個鳥啊?
焦杰淡淡一笑,聲音稍顯哽咽:“我師父曾經告訴過我,為道殉亡,豈不快哉!”
“我焦杰不是什么好人,我殺過人,甚至殺過無辜的弱者,我師父說過,強者出劍為更強者,這句話我沒做到。”
“但我師父說了,他說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道理,我的道理就是問心無愧,這就是我的道理,我師父說過,道就是自己的道理,我的道理,你們或許不認同,但這就是我的道。”
“我能為了一己私欲而屠殺萬人,也會為救一人而犧牲自己,這就是我的道,為了我的道殉亡,快哉,美哉!”
焦杰沒有說什么大道理,沒有說什么不想讓別人為自己犧牲,更沒有說什么為救人命,犧牲自己在所不惜之類的屁話,蛋話。
焦杰就是說了一個道理,一個屬于他自己的道理,我覺得值,那就值,就算死了,那也值。
因為焦杰他覺得自己做不到讓一個女人死在自己前面,我好歹也是個爺們,就算修道了,也是個爺們,我怎么可能讓一個娘們死在我面前?
這畫壁是我要進來的,我是個成年人,自己做了決定,就要有為此承擔的能力,讓一個娘們為自己的后果去賣單,我焦杰做不到。
姑姑定定看著焦杰,反問道:“你想死?”
焦杰曬笑:“對啊,我想死,只要你能讓牡丹活,我就死,你是想炮烙我,還是一刀宰了我,都無所謂。”
姑姑冷笑道:“你想死?好,我成全你!”說罷,姑姑袖袍一甩,焦杰整個人如碎紙般,碎裂開來。
姑姑居高臨下看著牡丹,冷冷道:“你可以活下來了!”
畫壁外。
不動和尚笑嘻嘻從后堂走了出來:“來咯來咯,吃面咯,你們嘗嘗,香不香。”
孟龍潭接過面條,毫不客氣夾了一大注面條“吸溜”嗦進嘴里。
“嗯!好吃!”
不動和尚笑瞇瞇道:“好吃你就多吃點,我還有點事,我就先走咯!”不動和尚不動聲色看了朱孝廉一眼,轉身離去了。
后夏是朱孝廉的書童,自然而然的端起面碗向朱孝廉走去。
“公子,公子,吃面條了公子,很香的!”
朱孝廉如夢初醒,恍然回神,怔怔看著后夏片刻,臉色大變,仿佛想起什么來一樣,急聲喝問:“焦道長呢?焦道長呢?”
后夏一臉莫名其妙摸著后腦勺:“焦道長?什么焦道長?公子你在說什么呀?”
朱孝廉一臉焦急:“就是和我們一起來的焦道長!焦杰啊!你怎么能不記得呢?”
朱孝廉急得直跳腳,為什么自己回來了,而焦杰消失了呢?
朱孝廉走上前去,質問孟龍潭:“焦杰呢?焦道長呢?”
孟龍潭不耐煩道:“什么焦杰?什么焦道長?你瘋了吧?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就是和我們一起來的焦道長,一起追殺你的焦杰啊!”
孟龍潭使勁白了朱孝廉一眼,轉過身專心吃面,不想繼續搭理他,同時口中嘟囔道:“神經病!什么焦杰焦道長?不就是你們主仆二人追殺我?哪里還有其他人?”
孟龍潭都餓了一天多了,好不容易有點吃的,三兩口就把自己的那碗扒拉干凈了,眼見朱孝廉渾渾噩噩,干脆直接把朱孝廉的那碗面條也一同端過來吃了。
“嘿嘿嘿,干什么呢你?這是我的面條!”
孟龍潭眼珠子一瞪,殺氣畢露:“你小兔崽子給我滾一邊去!什么你的我的?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別打擾老子吃飯,聽到沒有?小心老子揍你!”
朱孝廉無意中看到寺廟另外一側墻壁上還畫了一幅圖,朱孝廉走過去一看,臉色頓時大變。
壁畫上畫了一個年輕道士,四肢被縛,四條鐵鏈將道士拴綁在烈火之中。
“這是地獄圖啊公子。”
后夏聲音有些弱,這寺廟在深山老林中,而且殘破不堪,可別是有什么臟東西吧!
“公子可是要進京考取功名的,可別被臟東西禍害了呀!”后夏心中焦急萬分,卻又不敢言語。
看著壁畫上的年青道士,朱孝廉喃喃自語:“沒錯,就是他!焦杰!焦道長!就是他!”
朱孝廉突然想到自己是穿過一扇門進入到那個匪夷所思的空間的,朱孝廉如夢驚醒,雙手摸索著墻壁,同時口中喃喃道:“門呢?門呢?門上哪里去了?門怎么不見了?”
正好此時不動和尚從后殿走了出來,朱孝廉如同看到了救星,撲了過去,拽著不動和尚的手臂:“大師,門呢?剛才那門呢?”
不動和尚一臉茫然看著朱孝廉。
朱孝廉解釋道:“就是怎么回到剛才那個地方。”
不動和尚反問:“什么地方?”
“就是...就是...有很多女人的地方!”
朱孝廉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把低頭吃面的孟龍潭給驚著了。
“有很多女人?那豈不就是天堂?”低頭吃面的孟龍潭忙里偷閑插了一句嘴。
后夏也是有些尷尬,舉著碗:“公子,你是不是餓暈頭了?要不你先吃口齋飯吧?”
不動和尚笑呵呵道:“你大概是餓昏頭了。”
“我沒有餓暈!我說的都是真的!”
朱孝廉見眾人都不信他,但朱孝廉堅信,不動和尚神秘莫測,一定擁有能夠再次進入的方法!
朱孝廉干脆推金山,倒玉柱,徑直給不動和尚跪了下去。
“大師!求你成全!與我一同的焦杰道長,為了救我,身陷囹圄,我必須回去救他!求你了大師!”說著朱孝廉以頭搶地,穩穩給不動和尚磕了幾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