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咔噠,咔噠咔噠。”鍵盤敲擊聲。
一個男人披散著頭發,眼里布滿紅血絲,盯著眼前的電腦。
他的雙手已經因為打字變得僵硬,手指上的繭也被磨出來。他時不時地把手指含在嘴里,再去敲擊那些已經被手指浸潤的鍵位,手背上的青筋都依稀可見。
“噠...噠...噠...”時鐘在背后,一幀一幀地變動。他的四周黑暗無光,僅有電腦渙散的微弱光芒和時鐘指針上的熒光。
隨著呼吸愈來愈急促,他甚至會感覺呼吸聲是由別人發出,所以時不時地回頭看。
他咬著牙,“哼”地出氣,用右手蓋著左手的動作。讓左手可以碰到下面的鍵位。成功地用快捷鍵復制內容之后,他松了一口氣,心里的愉悅無法掩飾。
就像是作弊成功又沒有被發現時涌出的強烈的喜悅,他想要向周圍的人炫耀自己的才智,可是僅有這么一臺電腦在面前。
于是電腦屏幕上的那段字只需輕松地按上幾個鍵位,就可以迅速粘貼出他想要的內容。他貪婪地望著屏幕里的文檔,那些字符讓他感受到了安逸和自在。
上面赫然寫著:
“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
正當他興奮地快要叫出來時,耳朵邊又多出了一個聲音。
“吱呀”的開門聲
一個厚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地逼近。
那披散頭發的男人的身體開始顫抖,隨著聲音越來越密集,他抖動的頻率越來越高。
“你那么緊張做什么?”一個沉重的聲音。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呵。”那聲音冷冷地回道:“你不是很喜歡打字嗎,讓你多打一會兒。”
“打好了,打好了。”男人興奮地叫道。
聲音來源把頭湊了過去“嘖,打的那么快......你該死是嗎?那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了。”
“等,等一下,你不是說我打完就可以走了嗎?”
“哦對,差點忘了,喏。”那聲音的來源把鑰匙扔給了這個可憐的男人。
男人接過一把小鑰匙,把雙手抬起來,明晃晃的手銬在電腦燈光的照射下異常明顯。他顫顫巍巍地要解開手銬,卻“啪嗒”掉在了地上。
他看不見鑰匙掉在了哪里,便小心試探道:“能幫我找找嗎?”
“幫你找?可以。”聲音來源低下了身子,把鑰匙拾了起來。聲音的來源把男人猛地抓起,接著把鑰匙塞進男人的嘴里,逼他咽下去。
男人痛苦地抽搐,喉嚨觸碰到冰冷的鑰匙,顯得非常不適應。鑰匙滑著他的喉嚨竟然一點點地滑下去,幾乎要撕裂他的食道。
他腳上的鐐銬讓他無法正常行走,再加之太長時間沒有站起來,他便一個踉蹌倒在前面。
那桌子也不堪重負倒在地上,電腦摔在了地上。
他一直打著干嘔,什么也嘔不出。他的胃里已經沒有食物,這時連膽汁都是奢侈品。
“出來了,出來了。”男人把那枚鑰匙吐了出來,興奮地舉起來。
他瞪著大大的眼睛,眼睛里的血絲更加的清晰,注意到了那臺被自己撞在地上的電腦。那臺電腦已經沒了生氣。
他委屈地快要哭出來,張著嘴說不出話,顫抖著慢慢回過頭。
也就是那一瞬間,一個重物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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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涼......何涼......”
“這是哪......”
“這是,天堂......”
何涼猛地睜開眼睛“夏澤軒。”
“哎哎,怎么了哥?”
“你又在這陰陽怪氣的。”何涼見夏澤軒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著他。
“我給你買了早飯喲,燒餅夾里脊。”
“一大早就吃油炸食品”何涼擺擺手。
“這不是想讓范蘭茵嘗試當地特色嘛,而且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吃的嗎?”
“養生啊。”何涼把頭側過去。
“還養生,昨晚那么晚了燈還沒關。”夏澤軒說道。
“我說呢,簡修瑾跟我說你躺在沙發上,回到房間你就躺在我床上了。”
“起來上了個廁所,我覺得我的歸宿還是屬于這里。”
何涼白了夏澤軒一眼,奪過夏澤軒手里耷拉半天的早點“謝了。”接著站起身來,換上衣服。
范蘭茵和簡修瑾坐在餐桌前,范蘭茵邊吃邊說道:“雖然有點油,但確實挺好吃的。”
“是吧。”夏澤軒坐在座椅上往后一仰“某人還嫌棄我買的呢。”
“沒有嫌棄。”何涼刷著牙,從衛生間里探出身子來。
“怎么說,今天我們都要去上班,范蘭茵你看家?”夏澤軒問道。
“我去逛逛街好了。”
“你一個人可以?”夏澤軒上下打量范蘭茵。
“喂,我已經成年了,而且大學畢業了,不是小孩子。”
“那你還會被人騙。”
“你......”范蘭茵憤怒地咬了一口燒餅。
“而且,你身上有錢?”
“就光逛街不買就行了。”
這時,夏澤軒向衛生間里喊了一句“要是某位紳士能伸出援手就好了。”
何涼漱了口嘴,把胳膊伸出來,攥著拳頭“喏,伸出圓手了。”
“你看你一口一個何涼哥喊的,現在那么冷酷無情。”夏澤軒挑事似地壞笑著。
何涼徑直走到臥室,再走到餐桌前,放下一張信用卡。“我可不像夏老狗那么摳。”
“激將法成功!”夏澤軒打了一個響指。
“不太好吧......”范蘭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何涼回道:“你只要不買槍械彈藥,我覺得還是能支付得起的。”
范蘭茵笑著搖了搖頭,“不會的。”接著道了聲謝,伸手把信用卡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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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7月9號 06:52
從家里出來之后,何涼注意到平時都會和自己打招呼的大爺大媽們都沒有在平時的駐點出現。
遛狗的、鍛煉的人都顯得比尋常要少。似乎命案發生之后,他們都比之前要更加敏感一些,就連公寓里面的展廳也早早地被撤走。
他望著經歷過一場暴雨的天氣,似乎顯得更加清澈。湛藍的天空和漂浮在其中的云彩相互映襯。清新的空氣沾著清晨的水汽,滑入微微張啟的嘴巴,也有著別樣的爽口感。
何涼走在同簡修瑾一起上班的路上,說起這段時間的感受。閑聊之間卻也淡忘了那些不必要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