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同事們久違地道出了各自的心里話。
“何涼哥。”趙子然的臉通紅的,“你真的,是我的好大哥。”
何涼也有點醉氣上頭,“嗯,我知道的。”
趙子然走到何涼身邊,摟住何涼的身子,“上次你到我家,我沒有好好招待你,有空來,我請你喝最好的……嗝。”
“哈哈哈。”張擇端指著趙子然笑起來,“你瞧你那傻樣,最好的嗝?”
“修瑾妹妹,你不喝點?”趙子然拿著酒杯向著簡修瑾。
“不了不了。”簡修瑾擺擺手,“我不能喝的,回去我媽媽回去會罵我。”
“你都出來上班那么久了,阿姨還管你這些?”
“她擔心我的安全問題嘛。”簡修瑾笑著解釋道。
“就喝一杯,行不行?多少意思一點。”
簡修瑾耐不住趙子然的軟磨硬泡,畢竟他還為自己修好了手機,便把杯子遞了過去。
待趙子然倒酒的時候,簡修瑾向著四周打量。
飯店里坐滿了人,大多是這邊的熟客。
有三兩人結伴同行,也有自己喝悶酒的人。
還有坐的滿滿一桌的,聊天的內容更是從家常閑事聊到了國家大事,手舞足蹈地討論著當今社會的局勢與發展,頗有一絲味道。
有幾個人坐在懸掛的電視前,手里喝著啤酒,眼睛擠上額頭,皺出幾道皺紋來。
那電視里的內容似乎吸引著他們的注意力,越看越覺得是津津有味。
一個長發飄飄的女生,站在熒幕前,調試著鏡頭與收音效果,看著并不像專業的播報員的樣子。
仔細看著,更像是在直播。
“喂,聽得到嗎?聽得到嗎?”那女生沒有露出臉,在幾分鐘后,她確認自己的收音是和電視同步的。
簡修瑾覺得那聲音有點耳熟,又有旁邊的趙子然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簡修瑾,簡修瑾妹妹!”
“嗯,嗯?”簡修瑾轉過頭,看到趙子然在旁邊,為自己斟上了酒。
酒液的平面不高,大抵上是酒杯高度的一半再多一點。
“我怕你喝不多,給你少倒一點。”趙子然很有風度地說。
“謝謝!”簡修瑾接過酒杯,然后把酒杯口抵到嘴唇上。
“你們好,觀眾們,各個正在觀看直播的朋友們,你們好。”那個女生露出臉來,說出這句話。
簡修瑾只是看過去的一瞬間,意識到那人,是白香瑤。
“何涼,何涼!”簡修瑾喊著何涼的名字。
“怎么了?半杯喝不了,那倒給我。”何涼把自己的杯子伸過去。
“不是,你看那個!”簡修瑾指著電視,“那不是白香瑤嗎?”
何涼順著簡修瑾指的方向看去,見電視上的人,確實是白香瑤。
白香瑤的頭發隨著風不停地上下起伏著,她臉上也還是那副沒有生氣的樣子,只是比早上看起來要好一些。
“請原諒我通過這種方式來打擾你們。”白香瑤說:“但是我不得不在這最好的日子,將一切寄托于你們。”
“這小姑娘有點眼熟啊。”一個吃客聊到。
“是啊。”另一個陪客喝著酒,“是不是那天看的報紙上的?”
“哎?對對對。連環殺人案里面的小女孩嘛。”
“這小姑娘要玩出什么花樣?”
好事之人圍在電視前,期待著白香瑤的演講。
“你們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香瑤,旁邊還有兩個人,鄭科聯先生和洪尺素女士。”白香瑤將鏡頭一轉,轉向了洪尺素和鄭科聯。
“你們應該都通過一則報刊了解到,前幾天有一個連環命案結案了。”白香瑤說:“而且里面曝光了我們的信息。”
“這不都是一群矯情鬼嘛,還有臉開直播,想錢想瘋了吧?”一個大叔用小拇指挑著牙縫說道。
“就是,還說什么抑郁癥,真是笑話。”另一個男人笑道。
“我借用了尺素姐的直播賬號,科聯哥幫我把電視信號截取,播送了這段直播內容。”白香瑤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可能也沒有多少時間,信號就會被修復。”
“說實話,我不奢望我接下來的話會對你們有多大的觸動,但是最起碼我想把事實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白香瑤誠懇的樣子讓人看起來心疼,畢竟她才是那個受害者。
“真相就是你給你爹害了。”
“就是,還在這里假惺惺做同情,惡心。”兩個大叔聊得興起,引起其他人都好奇電視里的人物。
幾個人便高談闊論般討論起來,甚至還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說得更大。
但實際上他們素未謀面,只是看了報紙上的內容而已。
何涼拿起手機,問簡修瑾,“洪尺素在哪個平臺直播?”
“好像是叫十億平臺來著。”簡修瑾回道。
何涼找到了洪尺素的直播間,因為洪尺素原本就是個紅人,加上三個“罪人”同時登場,給人氣更上了一個臺階。
觀看人數直逼上萬。
何涼看著評論中的污言穢語,還有好多抨擊性的詞匯,都讓人覺得寒心。
“我知道你們對我們會有誤解。”白香瑤說:“但是你們只是看到了發報紙的人,想讓你們看到的一點。”
“我因為考大學,壓力一直很大。父親對我的嚴加管教一直讓我透不過氣。等我得了抑郁癥之后,我才意識到,原來我睡覺都會被嚇醒,并不是因為睡眠淺。”
“我把我的心事告訴了一個我最值得信賴的人,可沒想到他用我的內心來做了一件傷害我一生的事。”白香瑤說到這里,明顯情緒有了波動,“我沒想讓父親離開。”
“當時我只是以為仇人盯上了我父親,后面還以為是同行競爭,到最后才知道是我的心理醫生為我做的事情。”
“我錯了,我父親錯了,醫生錯了,你們也錯了。”白香瑤激動地說:“可是你們總是用惡毒的語言來詆毀我。”
“我哭了整整一天。”
“這小姑娘,真是執迷不悟。”那個牙縫大到露風的大叔依然不依不饒地沖電視吐口水,就像是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