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本能是每一個人最為基礎的本能,是從娘胎里面帶來的本能,只要能活,沒人想死,不管是多么豁達的高僧,多么俠義的俠客,在不違背自己的人生準則的情況下,都不想死。
帝心修佛百年,雖然沒有徹底開悟,但是佛法修為也是不凡,此番經歷了生死,很多事情都看的淡了,權勢富貴如浮云,回首過往,往昔的自己顯得是那么的可笑。
曾經為了佛門徹底掌控天下而努力,雄闊海過來幫忙竟然算計人家,想要讓人成為打手,他們甚至設計了用雄闊海引曇宗入局的辦法,如今看來,真的是蠢透了。
雖然那些計劃還沒有實施就隨著魔門的全力突襲而胎死腹中,可他們畢竟策劃了那些計劃,對于雄闊海,帝心不自覺地感覺到了虧欠。
帶著這種情緒,帝心把這些時日整理出來的自己一生的佛法武功的秘錄交給了雄闊海,過了幾日,兩人一同回了華嚴寺。
看著宏偉的佛寺成了廢墟,看著那些被燒焦了的尸首,還有在山中躲了數日的智儼,已經開悟不染凡塵的帝心瞬間升起了無名怒火。
不過此時佛門勢力略有不足,帝心只能暫時隱忍,他這個大目標去了別的佛寺掛單,智儼則是靠著一些寺廟的周濟重建華嚴寺。
由于他們的貪心魯莽,智慧尊者圓寂,華嚴寺被毀,武僧死了數百,沒有三代人的修養根本恢復不過來,帝心長嘆一聲,貪心之禍,他是徹底明白了。
華嚴寺被毀這么大的事情自然隱瞞不得,祝玉妍為了防止梵清惠甩鍋,首先把攻破華嚴寺的消息傳了出去,以正大光明的宣揚威勢的手段擺明自己沒有參與任何陰謀詭計。
梵清惠身受重傷,即便有慈航靜齋留下的靈藥,也需要一月以上修養才能養好,動作不免慢了一些,不過弱者總是能夠得到同情,梵清惠主動示弱扮可憐,倒是讓她的名望暫時穩住了。
另一頭,師妃暄化身秦川考察天下“明主”,名為考察,實際上和氏璧最終得主已經預定了,這不過是給預定的得主刷聲望的行動,雖然,這個得主一點都不想要和氏璧,也不想要這么大的聲望。
突破了那層關系之后,秦寒和任盈盈這幾日如膠似漆,不緊不慢的騎馬趕去洛陽,等待大戲開局,沿途之中對于九天玄女傳下的術法,也是多多修行,其中滋味自不必說。
這一日,到了洛水之畔,秦寒和任盈盈找了一家酒家吃飯,菜還沒上完,卻見寇仲徐子陵也一起來了。
這兩人不愧是命運眷顧的人,僅僅分開不足一月,兩人的武功又有長進,寇仲身上的氣勢越發霸道,有了幾分人主之態,徐子陵身上的氣勢則是越發縹緲,一派仙風道骨之相。
不僅如此,根據瓦崗送來的情報,秦寒知道,這兩個小子出了飛馬牧場之后,在竟陵打退了杜伏威的江淮軍,隨后趁機施展了一些手段,占住了竟陵,得到了一塊地盤。
如今兩人敢只身出來,一個是性格,他們閑不住,一個是因為和氏璧的傳聞,他們的名號并不怎么大,想要爭奪天下,需要和氏璧宣揚名號。
看到二人到來,秦寒招呼兩人一起過來吃飯,寇仲和徐子陵也不擔心秦寒有什么算計,大大方方的過來,和秦寒同桌。
不得不說,兩人的智慧不俗,雖然僅僅經過魯妙子數日教導,可能力卻是增長了很多,一些不明白的,囫圇吞棗的記下來,隨著和杜伏威打仗驗證其中的理論,僅僅數日,兩人的能力可謂脫胎換骨。
寇仲笑著問道:“秦爺,長生訣修行的怎么樣了?”
秦寒搖了搖頭:“看不懂,就當是個收藏吧,你們兩個小子好福緣,我修行太極玄功數年,身上的太極真意竟然僅僅比你們強了三成,長生訣果然是曠世奇功,當真不凡。”
寇仲笑道:“咱們當日可是公平交換,秦爺后悔也遲了。”
秦寒說道:“天下間什么藥都有賣的,就是沒有賣后悔藥的,一份秘籍而已,換就換了,你們來做什么,不會是想要和氏璧吧?你們覺得師妃暄會選擇你們?”
徐子陵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師妃暄選不選我們是她的事情,我們有沒有勇氣來是我們的事情,若是連這點勇氣都沒有,秦爺也不會看得起我們了。”
任盈盈說道:“這話說的好,我以前覺得寇仲果斷,徐子陵優柔,如今看來,徐子陵的果斷之處不下于寇仲,你的年齡比寇仲小,相當于練武時間提前了幾年,自身不假于外物,心境超常,沒有俗務煩心,未來成就,怕是要超過寇仲了。”
這不是挑撥,而是事實,寇仲自己也明白,徐子陵的天賦悟性比他高,而且心性淡然,符合道家思想,以武功來說,徐子陵一直都比他高一丁點。
如今占了地盤,需要時間治理,寇仲在俗務的心思太多,而且心中放不下李秀寧,若是一直這么下去,他和徐子陵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不過兩人是發小,而且都是豁達之人,斷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傷了感情,寇仲熟絡的岔開了話題,和秦寒聊起了武藝,雖然天賦不凡,但是兩人得到武功時間很短,很多地方的領悟都不夠。
如今看到秦寒,自然要請教一番,兩人是底層出身,臉皮早就練出來了。
秦寒也不避諱,就在飯桌上,以一雙竹筷和兩人拆招,好在這是頂層雅間,幾人不管玩的多歡,也不會有人注意,除了早就關注寇仲徐子陵的秦川。
秦川站在門外,咳了咳嗓子,按照一貫的套路開始詢問為君之道,若是沒有秦寒摻和,或許還要幾分高論,可秦寒在這里,調戲圣女這等事情,自然要試一次了。
把食指豎在嘴上示意寇仲別開口,秦寒輕聲說道:“為君之道有很多種,然不論哪一種都是堂堂正正,既是談論這堂堂正正的事情,斷沒有藏頭露尾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