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秦寒身上的雷霆兇悍的氣息變得縹緲無定,三道淺藍色的戰紋若隱若現的出現在秦寒左右臉頰和額頭鼻梁中線,左手煞氣凝成了黑霧,右手雷霆形成了雷罡,一個虛幻的太極以秦寒為中心逐步凝實。
天地似乎感受到了秦寒的憤怒,方圓百米的天地元氣瘋狂的涌入到秦寒體內,烏云蓋頂,狂風呼嘯,電閃雷鳴,眼看便要暴雨傾盆。
身在其中的侯希白只覺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堪,出手也不再靈活,反而處處受制,甚至有了幾分沮喪之氣,招式一緩,被秦寒左手一帶,身子不由自主的旋轉了幾個圓圈。
剛剛想要反擊,卻見秦寒的右手又是一帶,身子不由自主的又是一旋,秦寒的身子松松垮垮,好似有說不出來的悠閑,出手更無半分著力之處,可以侯希白的功力,只要被秦寒輕輕一帶,便不由自主的轉幾個圈。
這一招自然是太極玄功之中的“云手”,招式一招連一招,連綿不絕,無窮無盡,隨著天地元氣涌入秦寒的身體,別說十招百招,便是連綿幾千招也不在話下。
云手這一招的殺傷力并不強大,但是循序漸進,隨著云手施展,侯希白周身空間被逐步壓縮,侯希白好似掉入到了漩渦之中,越向下落,空間越小,身體受到的拉扯越大。
隨著秦寒的力道緩緩提高,侯希白越來越覺得不對,可是他已經被秦寒方才半神半鬼的氣勢奪了心神,招式受到了限制,落入到了秦寒的節奏之中,除了勉力支撐,再無還手之力。
若是一直這么下去,別說侯希白,便是雄闊海的金剛之軀都會被秦寒的太極真意消磨成碎肉,可侯希白當真是命不該絕,此處距離凈念禪院不遠,凈念禪院最近的事情很多,不想摻和,可師妃暄卻恰好到了此處。
如同秦寒預料的,師妃暄身上的銀兩確實不夠付賬的,可酒樓是靜念禪院的產業,早有靜念禪院的管事送去了銀兩,師妃暄有所突破,想去凈念禪院看看,沒想到碰到了侯希白和秦寒的大戰。
侯希白的身份她知道,侯希白的武功她也了解的一清二楚,看到侯希白在秦寒手中的狼狽,對于秦寒的估計,不免又抬高了幾分,可不管抬高多少,侯希白都是要救的,這么好的馬前卒,無論如何也不該毫無價值的舍棄。
想到此處,師妃暄拔出慈航靜齋代代相傳的色空劍,心思不染塵埃,一劍刺向了秦寒招式的薄弱點。
太極圓滿無暇,若是張三豐施展這一招,師妃暄斷然不可能如此輕松發現破綻,可秦寒不是張三豐,秦寒的武功仍舊有破綻,雖然極為微小,可對于師妃暄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師妃暄的慈航劍典并沒有達到劍心通明的地步,可是借助慈航靜齋千百年傳承的色空劍,可以暫時發揮出不遜色劍心通明的實力。
當然,這是個玩笑,色空劍仙氣過于濃厚,反而落了下乘,真正的劍心通明當是“心如明鏡臺”的境界,待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閉死關,那便是“明鏡亦非臺”的高深境界,已經足夠資格追趕龐斑浪翻云了。
慈航劍典沒有固定的招式,劍隨心動,心隨劍走,不染凡塵的內心能夠體味到各種變化,即便此處的天地元氣被秦寒攪鬧的亂七八糟,也瞞不過師妃暄。
師妃暄這一劍是為了救人不是為了殺人,自然瞞不過秦寒,看到師妃暄直刺中宮點向自己最大的破綻的一劍,秦寒嘆了口氣,左手一收,點出一指,右手重重一拉一摔,把侯希白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秦寒盡了全力,侯希白被帶入節奏,身不由己,“啪嘰”一聲摔了一個四仰八叉,儒袍之上滿是塵土,束發破碎,披頭散發,全身骨骼關節多處受損,內腑經脈受創,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有說不出來的狼狽。
點向師妃暄的一指算不得什么高深武技,和師妃暄的劍鋒一碰,指力便消散無蹤,可師妃暄只是想要救人,不想現在就和秦寒拼死,眼看秦寒放了侯希白,立刻收了寶劍。
師妃暄輕聲問道:“不知侯公子如何得罪了秦兄,使得秦兄下如此重手。”
秦寒冷冷的說道:“師仙子沒發現這里少了一個人么?今日若不是仙子插手,我必然打碎他全身骨頭。”
師妃暄詫異的問道:“侯公子儒雅謙遜,怎會對一小兒出手,秦兄莫不是受人蒙蔽?”
“我怎知我和他有何仇恨?今日之前,我連見都沒見過他,可他說幾句話就要偷襲我,為了一擊得手,出手攻擊秦曦,讓我不得不接招,這等小人,師仙子何必為他求情?”秦寒毫不留情的給侯希白潑臟水。
這等作為對于師妃暄沒什么影響,師妃暄本就把侯希白當成天狗,只要沒傷害到她,怎么樣都無所謂,可對于侯希白來說,秦寒潑的臟水足夠讓這個“正直善良的仙子”討厭他,追到師妃暄的機會又小了幾成。
師妃暄是侯希白的心魔,若是克服不了對于師妃暄的愛戀,侯希白必然道心破碎,實力大損,最終泯然眾人,失去利用價值,那個時候,是死是活,可就沒人關心了。
若是侯希白就此黑化,走上邪王石之軒的老路,也無所謂,反正秦寒過幾個月就走人,他侯希白再怎么厲害,也影響不到秦寒。
師妃暄滿臉無奈的看著一臉愧疚的侯希白,想想侯希白的出身,也就不足為奇了,只不過風流儒雅的侯希白私下里竟然是這等貨色,讓師妃暄心中更添幾分鄙視。
即便需要和人有所交流,紅塵煉心,也絕對不能選這等貨色,不管怎么說,師妃暄還是要臉的。
“秦兄,今日之事,是侯公子不對,妃暄代侯公子給秦兄賠禮,還請秦兄高抬貴手,放侯公子一馬,若是貴公子有所損傷,妃暄愿意奉上靈藥。”說完,師妃暄拱手一禮,一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