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盧俊義和顏樹德的憨直,聞達可謂老兵油子,梁山五虎大將,以聞達最為油滑,這使得他在任何人那里都吃得開。
梁山之上刀術高手以關勝,聞達,顏樹德為最,三人時常切磋武藝,查漏補缺,因此三人對于對方的武藝極為了解,即便沒有修行過合擊之法,可功夫到了這等地步,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自然而然就能演化出精妙的配合。
顏樹德擅長防御,刀法嚴謹細致,只守不攻層層疊疊的刀芒守護的密不透風,盧俊義攻擊雖然迅猛,卻也突破不了顏樹德的鐵壁防御。
聞達擅長進攻,相比于把殺氣和氣勢融為一體的春秋刀法,聞達的刀法如同白云蒼狗,清風明月,出手行云流水,瀟灑飄逸,滔滔不絕,殺氣完全隱藏在刀鋒之上,出手之前,任誰也看不清招式的虛實。
盧俊義的武功自然在聞達之上,可連番進攻都被顏樹德防御,面對聞達綿里藏針的攻擊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防御,如此一來,卻是被兩人給拖住了。
這便是秦寒讓聞達出手的主要原因,相比盧俊義和顏樹德的不知變通,聞達可謂變化多端,他和顏樹德一個刻板守舊,一個變化無窮,一個防御無敵,一個攻擊綿密,如此一正一邪,一攻一守,正好形成了完美的互補。
用兵之道,以正合,以奇勝,武道也是如此,這些時日秦寒苦修兵法,又把兵法的正邪之道和太極玄功的陰陽之道結合起來,對于正反兩種力量的互補結合有了極深的理解,盧俊義貴為天星第二位的天罡星,照樣要被秦寒這天魁壓一頭。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萬事萬物皆有一線生機,盧俊義武功高深,應變不足,所以天道為他安排了一位互補的人物,天巧星浪子燕青,水滸世界第一伶俐通透的人物。
有燕青在,盧俊義即便身處逆境,也會逢兇化吉,最終燕青苦勸不得,忍痛離去,盧俊義被奸臣害死,而且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可謂凄慘至極。
盧俊義出戰,燕青自然在場中觀戰,眼見盧俊義和顏樹德聞達陷入僵持,燕青不由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一者在燕青眼里盧俊義天下無敵,即便兩人聯手能夠立敵盧俊義者也從未見過,二者秦寒軍中尚有大刀關勝,豹子頭林沖,花和尚魯智深,王進等高手還未出手,一旦這些人出手,盧俊義又該如何?
就算這一仗打贏了,下一仗呢?斗將勝了不過小勝,對于大軍士氣無甚影響,一旦大軍對決,朝廷敗多勝少,作為長期混跡青樓酒肆的人物,燕青的情報即為靈通,高俅什么人物,秦寒又是什么人物,他再清楚不過了。
楊再興忠義,盧俊義剛直,高俅貪婪陰狠,三人必然尿不到一個壺里,按照楊再興盧俊義的性格,得罪高俅是早晚的事情,高俅身為當朝太尉,討賊主帥,想要整楊再興盧俊義簡直是小菜一碟,三軍將帥不和,豈能取勝?
既然取勝不得,燕青自然要為盧俊義找一條后路,即便最終兵敗也要保得盧俊義性命,至于別的,還是先活命再說吧!
燕青的想法秦寒不知,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說實在的,盧俊義雖然武功高強,可帶兵打仗靠的不止是武藝,還有兵法,相對而言,關勝等擅長統兵的大將的價值遠在盧俊義之上。
不管場外的人有何等想法,場內的人處于大戰之中,想的除了取勝之外別無其他。
任誰也想不到,第一個出問題的是縱橫無敵的天威楊再興,不,出問題的不是楊再興,而是楊再興的戰馬。
此前楊再興和史文恭大戰一場,此時又以一敵二大戰孫安鐵方梁,孫安鐵方梁都是膂力強悍之人,出手勢大力沉,隨手一招便是萬斤神力,即便楊再興多有回護,憑借神槍的韌性借力打力,三百回合過去,戰馬也是氣喘吁吁,疲憊不堪。
這也是讓人極度無奈的事情,隨著天地靈氣濃度增加,武者的實力飛速增長,就連普通百姓的體質都提高了很多,可戰馬的提升卻是不大,即便是秦寒的月牙兒,也難以支撐一場高強度的戰斗。
眼見自己的寶馬已經支撐不住,楊再興神色一厲,喝道:“二位,你們皆是智勇之士,如今生死相搏,實非我所愿,休怪我出手狠了!”
話音未落,楊再興猛地從馬上翻下身來,長槍撐地,借力一彈,直沖三丈高空,人在半空,槍在眼前,楊再興如同雄鷹展翅一般一個大回旋,轉而一槍刺出,千百槍芒憑空出現,好似雨點一般打向孫安和鐵方梁。
這般密集的攻擊,看似恐怖,實際對于孫安兩人來說不值一提,區區千百槍芒,兩人隨手可破,人在半空不利于閃避,反而主動讓出了優勢,只要不是腦子發熱,斷不可能用這等昏招。
楊再興自然不是傻子,所以他這一招不會如此簡單,槍芒仍舊是槍芒,可威能卻大有不同。
所謂的“芒”,便是凝煉到了一定程度的“氣”,或者說是“氣”的某種進階版本,劍氣凝煉到一定程度形成劍芒,刀氣凝煉到一定程度形成刀芒,槍氣凝煉到一定程度形成槍芒。
一般而言,“芒”比起“氣”更為凝聚,威力更強,可萬事皆不能絕對,天地萬物每時每刻都處于變化之中,大多數情況下,“芒”可以勝過“氣”,可某些時候,“氣”也能勝過“芒”。
楊再興的槍芒便是如此,孫安鐵方梁雖然已經足夠小心,卻不知這一招的奧秘,鑌鐵劍和鐵方梁剛剛撞到槍芒,槍芒便四散崩碎,化為百十道氣勁轟擊而下。
一道槍芒化為百道氣勁,氣勁四散紛飛擊碎更多的槍芒,演化出更多氣勁,不到一秒鐘,便有上萬氣勁籠罩在孫安鐵方梁周身十丈,兩人縱然武功高深,面對這比暴雨更為密集的攻擊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