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執教本是高級學子,即畫圣級別的畫師。幾日前,由執教才被高通向曲長老推薦過來,得以在圣雷墨學院執教。
龍瑛見由執教鐵青著臉,竟也不敢再放肆,拾起劍來安分坐下,背對舒畫。
舒畫也是心頭一陣,先是因為再見到由執教而感到驚訝,后又奇怪為何與他同去訓練基地的學子在此刻見了由執教卻無動于衷,就好像早就見過一般。
婉兒向由執教說明原由,告知由執教舒畫是由曲長老親點過來的優秀學子。
由執教看了看舒畫,目光閃動,微微笑了笑,便對眾人道:“大家歡迎新師弟,我們北冥不分族別,本就是一家,既然有新學子入門,你們應該互相照料才是!”
畫族學子拍手稱好,心中皆是妙贊之意,唯有龍族學子無動于衷,似笑非笑般低頭不語。
不歡迎也不強求,只是舒畫尚不明白,為何剛才畫族學子圍過來時都稱自己為師兄、畫兄?
這樣的一整天都在中級學院度過,對于畫族人來說,舒畫成了救世奇才,但在龍族人心里,卻始終有人對他心懷叵測,暗藏殺機!
舒畫白天在圣雷墨學院學教,晚上便住在藥鋪之中,每天一早起床,他便親自給藥師備好一整天的吃喝,這才忙著趕去學院。
如此過了三日,也受盡了畫族人的愛戴和仰慕,直到第四日,舒畫回到自家,才發現家中一片混亂,家內桌子被人斬斷,無數父親親手制作并留下來的家居也成廢墟!
最可恨的是,少年花了龍珠買來的冰冰和菲菲也不知所蹤。他在屋內屋外尋找,最終在自家庭院里發現了冰冰和菲菲的痕跡,二人已成了紙灰!
舒畫可惜想象得出來,冰冰和菲菲被燒死之時有多么痛苦,口中一定也在向自己求救……
此刻的他很是懊悔,若早知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他定不會整天躲在藥鋪之中。
少年心中失落,雙手握緊,這件事對他的打擊相當的大,父母已經不在,而冰冰和菲菲自不而然就成了親人一般,可如今連菲菲和冰冰竟也不在了!
“公子,你還有我……”貓小白站在他身旁,低聲道出一句。
舒畫沒有回答,面目呆滯,獨自坐在一旁,整整呆了一個時辰之久。
他恨,恨世道不公,恨北冥人對自己的自幼不公,恨這次暗殺自己“全家”的人。
他尋思許久,暗暗分析究竟是誰來干的“好事”。
他想過龍族中人,想過是龍平安,也想過是孤野。不過讓他覺得最有可能的,還是鬼影族人!
因為他殺了鬼影族人,因此,鬼影族人必然會來報復。
他在尋思,愁眉苦臉,貓小白卻忙里忙外,替他整理家務,將不要的,或者是已經爛了的東西收集起來堆在一起,將重要物品妥善擺放。
一些物品她用體力移不動,便用妖術,或用靈力來使。她一足彎曲裹著掃把,后足站穩,緩緩挪動身體,拖著掃把掃地,卻沒想到力量使用不均,掃不干凈,只能放下。
想了想,又來到門外,使出神力,深深吸氣,頓時空氣涌動,朝她口中灌入。
貓小白回到房間,吐出一口氣息,猛然一吹,瞬間灰塵四起,竟同時飛出門外,隨之消失不見。
“終于干凈了,以后這便是我和公子的家,公子若外出,我就給公子做飯洗衣,只等公子回來享用。公子若累了,我便給他捶背……”
貓小白暗暗想道:“住在這里不像住在藥鋪,在這里沒有外人,我大可明目張膽的跟公子睡在一起,偶爾蹭蹭他胸膛,好讓他抱著我睡……”
仔細想想,心頭又是羞澀又是興奮,激動之下倒地翻滾,反反復復,手舞足蹈!
突然,舒畫站起身來朝屋子一看,頓時眼睛一亮,暗道:“這小家伙的本事還挺大啊……”
見貓小白激動不已的在地上滾來滾去,舒畫疑惑道:“你在作甚?”
貓小白聞言,不由得臉色微紅,當即停下,定了定神,起身道:“公子,你看看,我將我們的家全都打掃干凈了!”
“我看見了。”
舒畫冷言冷語道:“走,關上房門,我們回藥鋪!”
“啊……”
貓小白心中失落,道:“在自家有何不好,為何天天要去藥鋪,藥鋪里的草藥味實在是很難聞的!”
舒畫走來,伸手將他抱起,出門關門,邊走邊道:“我說了算,你聽我的就是了。”
“可是我不喜歡藥鋪嘛!”
舒畫淡淡一笑:“我們去跟藥師告別,我得去趟黑暗之地,求些神通之術,我們也該是時候出去闖一闖了,在北冥沒有前途。”
貓小白聽不太懂,暗暗尋思。
舒畫又道:“你公子我還有很多親人,一會兒告別了藥師,我便帶你去見一見,他們個個神通了得,可堪稱神人。只是等見到了他們,你不能隨意胡言,以免他們失手誤殺了你……”
貓小白聽得頭皮發麻,心中陣陣驚訝,有些好奇,又有些畏懼。
一人一貓來到藥鋪,見過藥師。如今藥師不止臉色好看,精神也好了許多,已能夠催動元氣為腿腳,只是下床還多有不便。
舒畫借自己家中被人侵犯“傭人”冰冰和菲菲被人殺害為理由,特向藥師告退幾天,說是自己想去調查真兇。
藥師勸他幾句,說他也并非北冥中人,不應該任何事都要知根知底,不見舒畫固執己見,下定決心想要徹查一番。
藥師無奈,朝只能由他而去。
少年尋到小生,將藥師這幾日飲食起居全都托付于小生,這才匆忙離開藥鋪,離開天都城。
等確認了身后無人跟來,才悄悄轉入壤城,又悄悄從壤城離開,向雷音城而去。
殊不知,他這一路早就有人暗中跟隨,只是跟來并非將士,并非畫師,而是龍雷早就收買了的,普普通通的畫族百姓!
“公子出外打獵,應當小心一些啊!”壤城城門上,那兩名與舒畫見過多次的將士高呼提醒道。
舒畫微微點頭,表示聽見,且沒有多說一個字。
少年爬過山坡,確定無人看見自己,這才緩緩步入黑暗之中。
身后一路跟蹤的人見他走出壤城,一路朝雷音城而去,這才停止跟蹤,連忙趕去北冥城向龍雷稟告領賞。
“公子,這里到處黑乎乎的,你不會是要故意把我丟下吧?”一進入黑暗,貓小白便四肢發抖,低聲說道。
舒畫搖頭,喃喃說道:“雷音城便是我另一個家,這件事連婉兒都不知道,我帶你來,便是信任你,不過……”
他突然想起老和尚等人曾說過的,絕不能讓他帶任何一人進入雷音城。
“公子,你該不會是忽悠我,然后好在黑暗中對我……”
“胡言!你個小屁孩,腦海里裝的都是些什么!”舒畫拍了拍貓頭,厲聲斥訴道。
貓小白松了口氣,正覺得意之時,突然之間身體消失,等她再次化出身形,已在劍胎之中!
“小白,你先藏一藏吧,等我跟他們說好之后,再讓你出來,否則你極有可能會被他們殺死。”
突然,又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從一塊巨大的黑色石頭中傳來,怒道:“竟敢打擾老子睡覺,是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