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二心中羞愧,一直低著頭,道貓小白身子矮小,即便是坐在桌上,也能看見來人面孔。
張老二一身血跡,身前身后無數刀痕,抓黃蜂的時候最為用力,也正是如此,每次抓到都會被人砍中一刀,將黃蜂從他手中搶走。
最可悲的是,他們所搶的黃蜂并非是舒畫所說的那只黃蜂!
張老二一步一個腳印,腳印下全都是血印,血印深淺不一,走路時一瘸一拐,顯然腿上也是受了重傷。
“人類貪財之心實在可怕,太過貪婪……”貓小白心中暗道:“還是我與公子聰明一些,知道得不到就搶,搶不到就偷……不過……好像公子比我還要無賴一些!”
“天……天貓大人,小人知……知錯了!”
張老二走來,停在貓小白身旁道:“以后再也不敢說你是……都是我的錯,我敢對天發誓,今后不會再犯。”
貓小白溫和笑道:“不必拘禮,我貓小白又不是那種愛記仇恨之人,既然你是個傷者,我豈有不救之理?”
張老二聽聞,才敢微微抬起頭來,淡淡笑道:“如此便好,天貓大人有大量,在下實在欽佩,今后定向天貓大人學習。”
“客氣了。”
貓小白道:“你做得好,豈會有罪?我本來就是個貓妖,也不怪你。”
貓小白說著,伸出一爪扯了扯身旁黑袋,道:“二十顆即可,依你現狀,渾身都在滴血,可等不得啊!”
張老二錯愕道:“二十顆……龍幣?”
貓小白搖頭。
“二十顆金葉子?這倒好說。”
貓小白還是搖頭,道:“你錯了,你看你身上傷口眾多,都不止二十道傷口,我按一道傷口十顆龍珠來算,為了表示我的大度,已為你大打折扣至一成,即二十顆龍珠就行了。”
“噗!”
張老二聞言,頓時腳下一軟,倒在血泊中,聲音若有若無般傳來:“二十顆,你……你要我命!”
藥師道:“小白,少收一些,莫要胡來。”
貓小白不悅道:“他罵我是妖怪,我都如此大度了,還要再少?”
藥師神色嚴肅。
貓小白又道:“小生兄弟出去采藥,現在還未回來,也不知是生是死。他在離開時就曾對我說過,張不二一家若來看病,都以兩倍來收費。”
藥師搖了搖頭,嘆口氣道:“那你也不能收這么多啊,再少一點,收得多了,人家給不起的。”
貓小白點頭,看向血泊中的張不二道:“行,我就依藥師所言,再給你優惠一些,但天底下絕不會有白吃的午餐。我收你十九顆龍珠即可,還不速速交來。”
張不二眼睛一瞪,當場氣絕身亡!
“唉!”貓小白嘆了口氣,搖頭道:“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死那么早,若是你再給我磕磕頭,我還會再少一些的。”
藥師一陣搖頭,深感無奈,繼續假裝開藥方。
一旁接過胳膊的男子不解,只見藥師一直在寫,卻始終寫不完整。
“藥師,這么多藥,都是給我吃的?”
藥師搖頭,道:“是給北冥所有人準備的。”
“藥師此話何意?”那接過胳膊的男子饒頭尋思道:“北冥人又不會全都同時生病,那需這么多藥?”
藥師沉默不語,那男子也不好開口再問。
貓小白一躍而下,白絨絨的爪子染上了血跡,他跳到張老二的尸體上收尋一番,找出來八顆龍珠,自己悄悄手下。
“人類真是貪財,自找苦吃。”貓小白喃喃一聲,猛的一躍而起,回到桌上,高聲朗朗:“下一位。”
一名男子手持一柄長刀走來,道:“下一位便是我了,久聽你家公子手段了得,特來尋他一番。”
“我只會替人看病療傷,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貓小白冷冷的看向來人,道:“我家公子出走遠游去了,不知何時回來,你找他有何事?”
“我抓到了黃蜂,不過又被我放了,我想與你家公子比試比試,看是他能否抓到黃蜂!”
“慚愧!”貓小白道:“你無資格向我家公子挑戰,若無病無傷,就請回,莫要耽誤了別人醫治。”
那人取出十顆龍珠放入袋中,悠然道:“我雖無病,但你家公子就是我的心病,這十顆龍珠已經給你了,請允許我留下來,我會等到他回來為止!”
貓小白側頭看向藥師,藥師微微點頭。
“也行,有得賺就賺。”
貓小白看了看接過胳膊的男子,對身旁那位手持大刀之人道:“你過去那邊等就是了。”
那人微微拱手,轉身而去,默默站在那位接過胳膊的中年男子身旁。
“下一位。”
“下一位……”貓小白一直守座著收賬到晚上,一百多號人終于在他的“整治”之下大有好轉。
奇怪的是,藥師今日并未親自出身給人診斷,相反,他寫了一整天的藥方,卻始終沒有寫完!
貓小白伸了個懶腰,道:“終于整完了,也不知公子在作甚?”
舒畫一直坐在屋頂,卻從未路面,聽見貓小白提到自己,又低頭看了看。
突然,藥師聲音響起:“道兄既然來了,為何又不敢與真容相見?莫不是長老給的龍珠不夠,不值得道兄露出真容?”
藥師依舊開著藥方,便寫便道:“道兄也在我身旁站了好幾個時辰了,難道不覺得累?”
貓小白傻眼,藥童傻眼,被貓小白“整治”過的一百多號人也是傻眼,不知藥師是在與誰說話。
過了片刻,前院依舊毫無動靜,藥師又道:“莫不是道兄覺得自己打不過舒畫,殺不死畫兒,對此沒有自信才故意偽裝?”
藥師說罷,放下手中之筆,抬頭仰望屋頂,道:“畫兒,有客至遠方來,你在屋頂也坐了好幾個時辰了,何不下來見見遠客?”
舒畫聞言站起,突然一愣!
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瞬,目光掃視藥鋪四周,不知何時起,藥師四周竟然來了許多黑衣人影。
黑衣人個個手持刀劍,在黑暗中看不清面目,卻給舒畫帶來一種陰暗煞人之氣。
空中就在舒畫站起來的那一瞬變得緊張起來。
藥鋪四周每隔兩丈之寬便會有一個黑衣人默默站著,一動不動,威嚴而又陰冷。
而在藥鋪三百丈之外,同樣也有無數畫師抱手以待,個個抬頭,朝舒畫看來,目光鋒利如刀,如同黑夜里的繁星明亮。
眾人昂首挺胸,冷冷望著舒畫,恨不得一口就將舒畫直接吞進腹中。
舒畫仔細看了一番,只見藥鋪前后左右都有畫師,其中包括了各種不同價格的畫師,不過卻是以龍族畫師居多。
數量大約有一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