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管各部的提議剛呈上來了,第一個不滿的,就是門下省下的各個尚書們。
原先一部老大當的舒服,頂多匯報一下工作,順便執行一下宰相的任務,然后關起門來自成一統,多好。
無緣無故的,突然多了幾個分管相公,哪個愿意。
但,胳膊擰不過大腿,作為尚書,哪里敵得過宰相,以及那個新晉都督,只能無奈地認命了。
出乎意料的是,鐘相公卻依舊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雖然他分到稱作天官的吏部,但兵部卻成為了空殼,畢竟所有的軍事,如今都歸于都督府了。
“既然大家都無異議,那就暫且就這樣施行吧!”
幾位宰相并各部尚書都在此,皇帝自然不會例外,目前攝政不久,這位皇帝招牌還是要打的。
劉鋹倒是很是識相,這場御前會議,豎著耳朵聽著,并沒有作妖,甚至還打起了哈欠,顯得有些不耐煩之色。
李嘉則坐在皇帝的左手邊,與各位大臣們坐而論道,基本上屬于一言不發,只等那些大臣們爭執不下時,才一錘定音,無形中豎起不少威望。
另外,積極參與論政的,還有御史大夫,以及兩位副手御史中丞。
列朝旁聽的九卿,太常、光祿、衛尉、宗正、太仆、大理、鴻臚、司農、太府。
“御史臺最近甚為得力,仍要積極努力才是,貪官污吏數不勝數,為民除害,還當加勉!”
“遵命——”御史大夫是李嘉新晉提拔上來的,為人比較頑固,或者說耿直,一直在從九品的主事上勤勉盡責,彈劾的文章,堆滿了整個幾案。
李嘉的標簽一向是尊賢重德,對于這樣的大才,或者說噴子,他一向是喜歡的。
那群文臣們,就是像是脫韁的野馬,有可能帶你奔向康莊大道,更有可能走向懸崖峭壁。
只要在馬群中,豎起幾個別樣的馬,從而在內部中,引起排斥,這次讓這個野馬群慢下來,只有慢下來,才好調頭。
“陛下,您覺得如何?”最后,李嘉還假惺惺地問了一下高坐的皇帝,得到一個輕聲的回復后,才說了聲‘散朝’。
為了怕這些大臣們口噴唾沫,驚擾到了皇帝,冒犯天威,李嘉為其安了一個門簾,旁邊還有兩個小宦官伺候著,別提多舒服了。
最后,還是覺得不保險,李嘉將皇帝的寶座挪后了一些,隔了數十步,雖然聽不清大臣們議論什么,但皇帝耳邊清閑了不少。
甚至,還能玩起自己最愛的手工活。
直等皇帝被攙扶下去后,目送其離去,李嘉橫了一眼其背影,對著身邊的吳青道:
“皇帝隔幾日就開會,想來是耽誤了他玩耍,這樣吧,射聲司去尋一些模樣與皇帝差不多的少年,等皇帝倦怠了,就讓他們替代一下吧!”
“畢竟,御前會議不能沒有皇帝!”
說到這里,李嘉笑了,莫名其妙好笑。
“這,模樣再像,也不是……”吳青心中有些彷徨,數十年的君威,依舊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坐的如此之遠,又有簾子遮擋,皇帝又在長身體,誰能看得出來?”
對于劉鋹目前的配合的態度,李嘉還是滿意的,之前準備換個皇帝的心思,淡了些,畢竟換皇帝,太過于暴露野心了。
目前整個南漢朝廷地方依舊維持著表面的運行,還不是靠著皇帝這個金字招牌。
就憑借著李嘉那兩萬多的軍隊?整個西北軍就兩萬多,地方的團練更是數不勝數,加起來足以把他打個落花流水,只不過沒人愿意做出頭鳥罷了。
朝廷上進行分權,讓這幾個宰相拆開,各自為政,自己當仲裁人,可以短時間的促進自己的威望,維持目前的局面挺好的。
“對了,內宮中,還有多少人?”
對于皇帝的監視自然不能放松,李嘉以減輕民眾負擔,促進婚配為由,將皇宮內的大部分宮女都解散了,還有那些入宮多年的宦官,也打發去守先帝陵墓,一時間,大量的宮殿甚至起了灰塵。
“散去了兩千人,依舊約有七百多宮女,宦官還有兩千多人!”
“盡量裁撤吧!”兩千多宮女,裁撤入民間,又能多生幾千丁口,想到這些,李嘉有些心疼,整個南漢朝廷戶籍人口不過百萬,打個屁的天下,怎么北伐?
回到自己的府邸后,李嘉就一直深深地被如何增加丁口而困擾著,哪怕蘭兒與霞兒兩位宮女使用了許多功夫,最后只能躺在床上,喘著氣休息。
“郎君,郎君!”耳邊響起了敲門聲,聽著聲音,應該是親衛張虎子無疑了,李嘉立馬起身,隨意披了件衣服出去。
“怎地?”李嘉問道。
“飛虎軍,以及那投降的左神弩軍及右龍虎軍,都趕到了番禺城外,正安營扎寨呢!”
聽聞這個,李嘉大喜過望,連忙追問道:
“總數多少?”
天曉得,擁有不到兩萬人,是怎么局限在番禺城一個多月是多么的難受,地方時不時地反駁抗命一波,你還不能駁斥他,反而要安撫下來,別提多憋屈了。
如果再加上這講萬人,那么他就擁有了四萬大軍,雖然稱不上壓倒性的優勢,但占據主導地位還是可以的。
“多送著豬肉及錢糧過去,一路走來,挺辛苦的!”
“郎君,番禺也缺乏豬肉……”
李信第一次來到番禺,也第一次見到如此龐大的城市,心中的向往難以言表,哪怕扎營中,他都有些精神恍惚。
郎君真的在番禺,郎君真的在番禺……
“都頭,為啥來回不停走著,我頭都晃暈了!”親衛忍不住地問道。
“你懂個屁!”李信直接笑罵道:
“郎君進了番禺城,掌握朝廷大權,你說,我能封個什么大官?”
“聽人說,飛龍都李都頭,直接成為了指揮使,手底下五千人呢,都是披甲的!”
“都頭手底下兩萬人,最起碼也是個總指揮使!”
“哪個這個官職,別亂說!”李信臉色又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