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
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
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
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
男兒欲遂平生志,五經勤向窗前讀……”
秀才三級試,在整個九月,瞬間席卷了整個大唐,嶺東府,嶺西府,承天府,湘西府,長沙府,荊南府,六府之地,進行整個中國,乃至于整個世界的,第一次秀才試。
這是對于讀書人地位的,第一次大跨越,官方認證下。
唐朝時,讀書參加科舉,都是有錢人的游戲,而且,僅僅是一小撮人功成名就,普通讀書人只能耗盡家財,無一地位名祿。
但現在,只要你通過考試,考究學問,哪怕成為不了進士,也可以成為秀才,享受等等官人特權。
免除徭役,見官不拜,狀紙直通縣衙,極大的提升了讀書人的地位。
鄉親父老,人人敬仰,衙役官員,禮敬有加。
貧寒久的讀書人,何曾有過這番待遇?
“哪怕圣王在世,也不曾有此吧!”讀書人迫不及待地贊美起來。
屁股決定腦袋,皇帝與朝廷給你提供那么好的地位,自然得投桃報李了!
圣主再世、明君在朝、大唐再興等等詞匯,不要錢似的灑過來,李嘉在民間的威望,瞬間飆升。
滅兩國,對于百姓而言,只是榮譽,沒有牽扯到他們,但秀才舉人,與他們可謂是親切相關的,親眼見證的,這等善政,立竿見影。
能考取秀才舉人,必須得讀書,能讀書的,定然是有些許錢財的,這些人,用后世話來說,都是中產階級,納稅的主體。
朝野百官也夸贊起來,奏折一本又一本。
只有些許異議,言功名利祿太多,恐遺禍讀書人。
屁話,沒有功名利祿,哪個人想讀書?百姓們哪里肯勒肚子省吃儉用來供子女讀書?
還不是想有個好未來,提高地位嗎?
而李嘉付出了什么?僅僅是些許徭役,地位,一毛錢都沒出,就獲取了大量的民心,惠而不費,而且,沒有跟明清一樣,免納糧。
為啥說乾隆是敗家子呢?雍正的官紳一體納糧制度,在乾隆時期,就名存實亡了,許多雍正的政策,就慢慢廢除,鞏固了他的統治,卻敗壞大清江山。
必須強調一點,任何人都需要納稅,哪怕是皇莊也一樣,維持轉運使司衙門的獨立性,建造健康的財政,是維持一個王朝的基本需求。
扯遠了,秀才舉人制度的提出,雖然有種種缺點,但卻極大的收攏了精英階級,各州縣不斷傳來消息,許多百姓從山谷中遷移而出,主動進行編戶齊民。
甚至,有一戶傳承自隋末的家族,約兩千人,轟轟烈烈地從山谷而出,說著正宗的洛陽官話,主動要求編戶,從而考取秀才舉人,成為鄉紳階級。
可以這樣說,李嘉親自塑造了一個新階級,將地主階級凝固一團給分裂,分成兩半,要么是讀書鄉紳,以秀才、舉人為代表。
要么是世代相承的鄉紳,以無功名的豪族、世家為代表,兩者為爭奪地方權利,爭斗不休,沒有一兩百年的時間,是無法真正解決的。
“果然,利益,才是驅使人心的最佳動力!”李嘉想起了宋真宗的這首醬油詩,不由得感嘆道,情不自禁地吟唱起來。
一旁的起居郎聽到這,連忙嗦嗦嗦的記錄下來,皇帝吟詩,這可是名傳千古的時刻,尤其是一首與政治時局牽連的詩,重要異常。
“哈哈哈哈,看看這!”李嘉又看了一本奏折,上面是荊南府的內容。
荊南府的官吏們說,秀才試后,中原歸附的百姓,一日竟然有百戶之多,短短半個月,臨近的數縣,戶口空缺過半。
一時間,荊南府增長兩千戶,足以新設一縣了。
“讀書人,還真得用功名來誘惑!”李嘉連連搖頭,止住了笑意。
下一本,則是潮州的,他們也說,清源軍乃是文教大盛之地,聽聞大唐舉辦了秀才舉人試,遷徙而來的富戶,足足過百,盡賣家財,落戶潮州,一時間,潮州的讀書人紛紛抱怨,說外來者搶占了他們的名額。
所以,他們請求朝廷,多分下一些名額,以求不辜負讀書人之心。
“哼,競爭才是最好的!”李嘉直接畫了一個×,直接打回去不妥,傷人心,他留中不發,意思很明確,沒得商量,別做夢了。
剩下的奏折,也大同小異,都言因秀才試之后,戶口大增,之前遺漏的戶口,不斷地下山請求編戶,甚至有熟蠻部落,想拋棄優惠的稅收徭役政策,來成為編戶百姓。
出乎意料的是,九州城,以及濟州島那邊,也聽聞秀才舉人試的發生,紛紛發來奏折,要求在他們那里舉行,不能寒了士子的心。
并且夸張的說:士子聞之,歡呼雀躍,又聞本地無之,議論紛紛,皆言,此地亦王土,進士可錄,為何秀才舉人不可進之?
“化外之地,教化不盛,本不宜舉行,但念其心誠,有報效王室之心,朕不愿傷其心,準其奏,明年行之,轉政事堂統籌!”皇帝提筆說道,然后直接轉交給政事堂,讓宰相們進行合理安排。
名額考試等具體的事,還是讓宰相們傷腦筋吧!
到了最后,安南都護府、占城都護府、黑水都護府也來湊熱鬧,說本地士子聞之欣喜若狂,報效朝廷之心日盛,請求皇帝、朝廷恩準,讓他們也考試。
李嘉思慮了片刻,想了想交州、占城的不易,漢人也生存艱難,所以也批閱了一個準字,轉交給政事堂處置。
至于黑水都護府,你處于西伯利亞,寒冰刺骨,讀書人有幾個?浪費名額,還不如多購買一些馬匹呢!
皇帝直接反駁,寫道:黑水人煙稀少,不宜參與。
趁著這個民心所向的時機,李嘉頒布圣旨,明言遷都長沙。
邸報一發,民間瞬時嘩然。
主要是嶺南籍的地方官不樂意,皇帝是咱們嶺南的,憑啥跑到湖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