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說巴蜀瓜熟蒂落了呢?這要說一下,咱們蜀奸趙彥韜究竟與趙匡什么東西,竟然讓其喜不自禁。
首先,趙彥韜投靠北宋,第一個,就是為宋國君臣和軍事將領們詳細介紹了蜀國的山川地形地勢,道路橋梁,如此,對于北宋而言,蜀國的地盤,比對自己家還要熟悉。
軍隊再也不會迷路了,軍糧也能送的及時。
其次,趙彥韜又為北宋講解蜀軍的各部建制,軍隊駐扎地點以及各個州縣、各個關隘險阻處的兵力分布情況。
更絕的是,為了怕記不住,他甚至將全部有價值的情報資料繪制成地圖,讓趙匡下發到部隊。
有了這位蜀奸的幫助,知己知彼恐怕都難以形容,恐怕對于蜀國,比他們對自己家還要了解。
一切情況都被知曉,趙匡就會專門的進行安排對戰,這也是歷史上北宋數十天就攻克巴蜀的原因所在。
當然,有人說這不符合常理,怎么會有自己投降的官吏呢?
但,前有三國張松,后有五代張彥韜,這是由于蜀地自有的矛盾構成的。
一般而言,巴蜀由于封閉的環境,自立的可能性非常大,于是就有了“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平蜀未平”的諺語。
但,這種自立,往往是異地的君主治理蜀民,于是,為鞏固統治,只能壓制本土,聯合外地,包括孟氏也不例外。
若是君主賢明,日子好過,壓制就壓制吧,無所謂。
但,孟昶年紀大了,貪圖享樂,又不思進取,自然惹得讀書人的不快,這天下,總是有聰明人,想博取功名,最方便的,莫過于出賣國家了,利益大,而且還方便。
所以,趙彥韜的舉措,對于一心謀取巴蜀之地的趙匡而言,不亞于瞌睡送枕頭,簡直不要太爽——
于是,趙匡大手一揮,天時地利人和具在,還在等什么,此時不征蜀國,更待何時?
之前的準備已然就緒,恰好夏糧剛收,朝廷還有些許錢財,征蜀國一事,只能通過。
宰相們權力分散,又直面開國之君,所以不敢抵抗。
將領們則躍躍欲試,蜀國雖然山高水長,偏遠,但有錢啊!
在這個世道,募兵制的天下,當兵就是為了撈錢,沒有錢糧,就造反,哪怕你威望再高,也要拿錢來使喚。
所以,那些中低層的將校們,紛紛摩拳擦掌,為出征巴蜀而塞錢鋪路,就是為了一個名額。
巴蜀的絲綢聞名天下,富庶無比,聽聞皇帝的馬桶都是鑲金的,若是去搶掠一遭,別提多美了。
但,高層將領,卻是人心惶惶,對于帶兵巴蜀,而感到極為焦慮。
去巴蜀劫掠不好嗎?錢財那么多?
但,位置不同,想法自然不同。
錢財,對于這些高級將領而言,其實并不欠缺,郭榮在世時,無論是西征巴蜀,南下淮南,所得的賞錢是極多的,他們對于錢財并不渴望。
功勛?他們已經是高級將領,高官厚祿,到了升無可升的境界了,再獲得滅蜀功勛,你還想干啥?皇帝不猜忌嗎?
那一夜,皇帝的杯酒,可是把人嚇得夠嗆。
而且,蜀地太過于封閉,容易讓人心生妄想,皇帝更容易猜忌。
三國時,鄧艾與鐘會,可沒有一個好下場的,遠的不提,就說如今蜀國的建立者孟知祥,他可是后唐滅蜀大將,結果,就自立為王了。
任誰當皇帝,都會猜忌滅蜀的人。
趙匡也是如此,他對于誰能后擔任滅蜀的統帥,也是極為頭疼的。
首先,他的那么結拜兄弟,也就是義社十兄弟,可以直接排出了。
好不容易將他們派到邊關去,好好的為國效力,削減對禁軍的影響力,如今在弄回來,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再次,出征巴蜀的將領,忠誠一定要有,而且,還必須要有能力。
這場滅蜀之戰,可是消耗了朝廷所有的庫存,若是失敗,那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更會延遲統一天下的步伐。
將領很多,能選任的沒有幾個。
無奈,趙匡只能把自己的弟弟與樞密使趙普找來,一同商議。
北宋剛成立不過兩三年,由于是篡奪而來的天下,再加上鑒于后周之所以被篡奪,就是因為宗族不豐,最后反抗他的,竟然只是郭威的外甥李重進,以及潞州的李筠,唯一一個駙馬,最后反被郭榮解除了殿前都檢點的職位。
所以,趙匡一般提防結義兄弟,一邊重用自己的親兄弟。
小弟趙匡美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屁孩,所以,懂點文化的二弟趙光義,就受到重用。
甚至由于子嗣年幼,防止趙家天下遺失,趙匡立二弟趙光義為大內都部署,加同平章事、行開封府尹,再加兼中書令,事實上的儲君。
五代以來,開封府尹就是儲君的代名詞。
很快面色白凈,宛若君子儒士的趙光義就入了大內,一路暢通無阻,半路上碰到了趙普,也尊敬有加,點頭行禮。
“府尹別來無恙!”
“使相也越發的康健了!”
兩人會心一笑,皆明了此行的意義,攜手而入。
趙匡對于兩人并肩而來,不以為意,微微頷首,招呼兩人坐下。
可以說,這兩人,是他當皇帝以來,最親近的人物了,自然與其他人不同。
“此次召二弟與相公前來,所為的,自然是征蜀擇帥一事。”
趙匡是個直接的人,大聲說道。
“圣明莫過于官家,臣雖然是使相,掌管樞密院,但對于將軍們,卻不甚了解,所以,征蜀大事,只能是圣裁!”
趙普連忙起身說道,將鍋甩得一干二凈!
這種事,吃力不討好,若是過程中出了什么事可得吃不少掛落,安穩起見加上圣眷未衰,他不想參與這樣的事。
趙匡目光看向了二弟趙光義。
由于此時雖然是儲君的位置,但人脈結交不深,趙光義在軍中的人脈更不想吐露出來,只能說道:“臣弟認為,官家親征蜀國,才是最為妥當的。”
“畢竟,蜀國與其他各國相比,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