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騎兵中,分別是劉光義、曹彬、呼延贊、楊師璠,四人統帥,而楊師璠,更是統帥著萬金打造的幽州重甲騎兵。
劉光義打仗有勇有謀,而呼延贊則是一往無前,勇猛果敢,最是適合這般的任務。
換句話來說,就是要這兩萬鐵騎,不須顧及沿途城池,一路橫行,只達幽州城下,給契丹人帶去最大的震撼。
得到命令后,兩人各自點兵遣將,安排起來。
呼延贊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看著平淡的劉光義,他不由得說道:“劉提督,咱們分開行軍如何?”
“可行!”劉光義思量片刻,隨即說道:“咱們聚攏一起,反而引人矚目,分開后活動更輕松些,到時候去往幽州城下匯合,莫要被契丹人算計了!”
“這是再好不過!”呼延贊拍了拍馬臀,隨即馬兒一聲呼嘯,其背影就慢慢消失在了劉光義的目光中。
劉光義微微一笑,看著這片平坦的大地,不由得感慨道:“多年離去,如今又回來了。”
他本是燕王劉仁恭之曾孫,曾祖父劉仁恭被劉守光生擒并囚禁,其祖父劉守文被殺,其父劉延進攜家避難南逃。
雖然不曾來過幽州,但他的祖籍就是在這里,怎能不讓人感慨萬千。
不過,劉仁恭、劉守光,已經作古數十年,唯獨他這支活了下來,不對,聽聞叔爺劉守奇之子,也活了下來,曾在北漢任職,名叫繼颙法師。
思慮萬千,他有些愣了,不曾注意到身邊有人。
“提督!”突然的一聲喊,讓他回過神來,他扭頭一看,一個年輕的小將騎馬而來來。
“是繼隆啊!”劉光義笑了笑,說道:“你小子走路都沒聲。”
李繼隆如今二十歲,乃是大將李處耘長子,年輕一代的小將,年紀輕輕,再依靠父蔭,講武堂走一遭,已經擔任五百人的營正。
此次北上,自然得跟隨而來,讓他這般迫切建功立業的年輕人,分外的興奮。
“您是沒聽到!”李繼隆笑道。
李繼隆神色激動,重重地點頭。
操縱著馬韁,劉光義直視著眼前的這片土地,眼眸中滿是兇悍之氣,這片地方,不只是他的祖籍,也是他建功立業的地方。
上萬鐵騎,橫行與幽州各地,掀起了巨大的漣漪。
李繼隆領著五百騎兵,縱馬而奔,而在他們旁邊,一個大漢用手指著前方,大聲道:“指揮使,前面就是契丹人的營寨,他們搶奪我們的農田,將其改成草場。”
“你看這里,已經都是我們的土地,如今都成了他們的草場了。”
李繼隆投目一瞧,只見一座小木寨印入眼簾。
門口,立著一座小箭樓,以及簡陋的大門,圍著一群欄桿,其內,數十頂帳篷挺立著,數以百計的牛羊,正在啃食著草地,數十個婦女孩童,正悠哉悠哉的放牧。
“農田變成了草場!”李繼隆嘀咕了一句,然后對著大漢說道:“這般說來,你們村落也就被夷平了?”
大漢聞言,雙目通紅道:“沒錯,房屋,土地,都沒了,我的父母妻兒,鄉親們,也被他們屠殺,我這才南下投奔,如今已經快十年了,對于此地,我從來不敢忘卻。”
李繼隆聞言,不由得默然,隨即沉聲道:“事到如今,你也沒白活,報仇的機會,已經來了!”
“李成,你率領手底下的人從左翼包抄!”
“張齊,你去右翼。”
“其余人等,隨我一同進攻——”
隨即,五百騎兵,如下山的猛虎一般,狠狠地撲咬而去,契丹人驚慌失措,忙不迭地應戰。
而無論是兵力還是戰力,他們都不及唐軍,更遑論突襲了,讓他們猝不及防下,死傷慘重。
不到一刻鐘,這座契丹人的營寨,或者是說據點,就散滿了鮮血,青壯幾乎一空,剩下了許多的老弱婦孺。
“指揮,這些孩子女人怎么辦?”
底下的兵卒問詢道。
“指揮,全部都殺了,他們都該死——”大漢不住地說道,臉上滿是憤怒。
李繼隆看著這些滿臉憤恨的孩童,其除了畏懼外,更多的是仇恨,顯然,他們已經記事,只會成為仇敵。
“都殺了!”李繼隆強忍著心中的反胃,十來年的軍事訓練,讓他明白什么叫做果斷。
“不能,軍爺,我是漢人,不能殺我的孩子啊!”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個婦女,聽懂了他們的話,立馬就大聲叫喚起來。
“把她帶過來!”李繼隆眉頭一皺,吩咐道。
很快,一個女人并兩個孩童走了過來,女人神色激動道:“軍爺,我是漢人,不能殺我的兒子啊!”
“你是漢人?被擄掠來的?”李繼隆瞧著她的契丹人打扮,不由得問道。
“三妹?”這時,帶路的大漢突然的大叫起來,他覺得女人越看越眼熟,不由得試探道。
“你是?大哥?”女人扭過頭,一臉驚奇道。
“三妹,果真是你,你還活著啊!”
大漢大喜道,隨即又皺起眉頭:“你竟然給契丹人生孩子?你難道忘了父母之仇了嗎?”
“我,我沒法子!”三妹聞言,低頭道:“我要是不這樣,就活不下來。”
“哼!”大漢不喜地看著這個兩個外甥,帶著仇視的目光說道:“這兩個雜種,一定要死!”
“大哥,你怪我,你殺我都成,但是就不要殺他們,他們可是你的外甥啊!”
女人大喊道:“大哥,求求你了!”
“他們不是我的外甥,他們是契丹人的雜種,殺父仇人的孩子!”大漢咬著牙,憤恨道。
“何苦難為她?”李繼隆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說道:“女人身不由己,怪罪不了她,孩子的話,既然身上有一半的漢人血脈,就留下來吧!”
“來人!”李繼隆目視著這群人,說道:“仔細篩查一番,若是有漢女,以及子嗣的,就留下來,其他的,一律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