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滿十二,即出宮開府。
這是皇帝李嘉親自制定的規矩。
而在前唐時,則是在十五歲皇子大婚,元服后,才出皇宮。
甚至,在唐玄宗時期,圈進一大片區域,為十王宅,百孫宅,將自己的子孫都圈禁起來,幾乎與牢房無異。
果然御國四十多年,就沒有造反的皇子宗室。
但,皇子們自然就養廢了。
而前唐皇子一旦成婚開府,就完全自由,毫無管求。
李嘉不同,皇子們出宮開府,只是考慮生理期,避免淫穢宮廷事件發生,所以讓他們出去住。
但,每日在上書房讀書,人絕對不能缺乏的,平常的生活,有長史,王傅等監督。
比如,之前李復文與李賓這對叔侄,夜不歸宿,宿醉,被皇帝親自招進宮中,脫褲子打了一頓,算是讓皇子們引以為戒。
侯麗娘聽到這對父子的問答,心中可謂是極為驚詫。
李復歆的年歲到了,自然就得出宮開府,封爵以待,但,同樣的,他也有了太子的爭奪權。
而如果一旦結合衛王與中山王的事例,那也就意味著封王就藩的可能。
如果說,李復歆要是也去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她可真是欲哭無淚。
殿中的宮女宦官們自然是眼尖耳利,朝廷上下的一舉一動,他們也是打聽的厲害,更何況這分封的舉措,政治敏感極大。
“年歲不小了,該出宮了!”
李嘉嘆了口氣,隨即問道:“睢哥兒,湸哥兒,也與你一般大了,也該一起封個王爵出宮就府了。”
“陛下,沅哥兒,浩哥兒,也是只是小了半歲,不如他們五個兄弟,一起封王?”
侯麗娘心中一動,輕聲道。
目前來說,這五個皇子年歲最長,相差不離,自然而然,競爭也是最大的。
若是四皇子與五皇子留在宮中,皇帝見面多了,豈不是不利于歆哥兒?
李嘉想了想,說道:“也是這般道理。”
十二三歲的年紀,也是夠了。
而剩余的兒子們中,皇后所生的皇七子,如今不過十一歲,還是太小啊!
李復歆看著自己父親思慮的模樣,心中也頗為歡喜,又有些焦慮。
出宮就府,雖然意味著自由,但卻減少了與父親的見面時間,圣寵消減。
而,目前來說,局勢迫切著他,不得不出宮,規矩大如山。
與其他的妃嬪不同,他的外家,實力單薄,影響力不足,實在是劣勢。
唯獨占據一個長子,才是他安生立命的關鍵。
待皇帝走后,侯麗娘摒退眾人,留下母子倆。
“事到如今,你只能出宮了。”
侯麗娘頗為擔憂道:“你兄長去了吐蕃,怕是一去不復返了,你在宮外,切記,莫要散漫,聽長史和王傅的話。”
“你要明白,在外你沒有依靠,只能靠自己,多讀書,多交朋友,尤其記住,不要讓你父親失望。”
“孩兒謹記!”
李復歆認真應下。
“不過,你暫且隱忍兩年,外力方面,我正在幫你物色個王妃,選個娘家勢力不錯的,能幫襯你許多,無論是封王,還是太子……”
侯麗娘最后兩個字,說得尤其的輕聲,若不仔細聽,根本就沒聽到。
但,李復歆聽到了,也記住了。
小小的年紀,有著成人般的成熟。
皇宮中的消息,傳的非常快,尤其是沒有限制的消息,更是如風一般,片刻所有人都知曉了。
寶嬪所生的,就是皇五子,沅哥兒,聽聞到皇子們要出宮開府,她就迫不及待地來到了立政殿。
周穎兒作為皇后,消息是極為靈通的,立馬就猜到了寶嬪的來意:“坐下坐下,管理后宮多年來,怎就還那么粗糙。”
“我也去沒法子!”寶嬪飲了口茶,毫無見外道:“兒子要出宮,為娘的哪有不急?”
主仆兩人守望十幾年,在這后宮中,早就感情深厚,偏偏寶嬪還知進退,怎能不讓人喜歡。
就如同后宮人傳那樣,皇帝怕讀書過頭的皇后吃虧,所以納了其人,主仆齊心,沒幾個能欺負的。
周穎兒笑了笑,也同樣飲了一杯茶,說道:“你呀,是關心則亂。”
“出宮這一說,早就定了,這是遲早的事。”
“可,沅哥兒在宮內,還有我能扶持一下,出了宮,就半大的小子,怎能讓人放心。”
寶嬪焦慮道。
“無妨,你派個調教好的丫鬟過去,管束著他,另外,再與他尋個上好的親事,自然能有所借力,在外一樣的好。”
周穎兒提出了建議,可謂是萬全。
寶嬪笑了笑,這才笑道:“這法子不錯,多謝娘娘指點。”
“不過,出宮了也好,省心一些。”
周穎兒嘆了口氣,說道:“明年慕哥兒也是出宮了,心中一想,也是舍不得啊!”
這時,寶嬪又過來安慰皇后,兩個女子來回轉,不一會兒,才平息了心情。
“沅哥兒出宮,我也沒什么賞賜的,這些你拿著吧!”
只見,一疊錢票拿了出來,約莫五百貫,另外還伴隨著一些地契,寶嬪一看,兩千畝的莊園,讓她膽顫。
“娘娘,這太多了,妾身受不住。”
“你家底薄,比不得我!”
周穎兒輕聲道:“你又不是不曉得我,父母只有我這一個女兒,可不是任由我用?這點不算什么。”
“況且,我是看沅哥兒長大的,這點東西,我還感覺不夠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寶嬪也只能應下。
另一邊,生了皇四子湸哥兒的惜竹,雖然勢單力薄,但她的關系卻同樣不淺。
惜竹是侍女,陪房丫鬟出身,家奴,在少府寺關系很廣,平日里的孝敬自然不少。
唯獨瑜妃江小瑜,她出生最低,勢力更單薄,李嘉極為愛惜,忙不迭地過來陪伴,許諾下一番皇子同樣相待后,她才破涕而笑。
“這輩子能夠陪著陛下,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疍民出身的她,顯得極為滿足,她依靠在皇帝的胸膛,說道:“只要湸哥兒,能有個好的地方就藩,我就心滿意足了。”
“哦?就那么沒志氣?”
“陛下,妾身哪里不曉得你的心思,湸哥兒只能去就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