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和離就和離!我獨孤秀兒也落得個逍遙自在!”沖動之下,獨孤秀兒取來筆墨紙硯便摔在桌案之上,“寫吧!”
“寫就寫!”此刻的劉璇已經是血沖頭頂,全然不計什么后果與否,氣夯夯的抓起狼毫,胡亂的沾了兩下墨汁便奮筆疾書起來——
什么天造地設一對,什么比翼雙飛同塵灰,不過三生石上一滴淚!從今后,我劉璇與獨孤秀兒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寫完后,氣得臉色煞白的劉璇狠狠的把狼毫往宣紙上一摔,憤聲道了句‘滾吧’,便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但出了房門那瞬,劉璇便后悔了,因為他感覺心中空空的,腳底下也是輕飄飄軟綿綿的。
“為什么!我劉璇哪里不如他!我特么差哪!啊——”
仰天一聲長嘯后,劉璇只覺忽悠一下,旋即眼前一黑,便再無知覺。
“殿下!殿下!快來人吶!”
不知何時,劉璇醒了過來,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身上還蓋著金絲繡蟒的錦被。
望著高高的幔帳,一絲落寞不覺襲來,旋即劉璇的心又開始疼了起來,“秀兒,本宮沒想和離……本宮真的不想與你和離……”默道間,一滴香淚也自劉璇的眼角簌簌滑落。
恍惚中,劉璇似感覺有人在為自己擦拭眼淚,很輕,很柔。
猛然,劉璇睜大了眼睛。因為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意識到是孤獨秀兒,劉璇反手便抓住了那只纖細柔軟的玉手,“秀兒……本宮……本宮其實……”
清晨,劉璇被嘰嘰喳喳的鳥叫吵醒了,這晚他睡得很香也很沉。
“還疼嗎?”回味著昨晚的美妙,一絲笑意掛在了劉璇的嘴角。輕輕地,劉璇環向里側的枕邊。
可手落下那瞬,劉璇忽的又坐了起來。
“秀兒!秀兒!!”
“秀兒主子昨晚上便走了。”聽見劉璇呼叫,小桂子推門走了進來。
“擺駕!本宮要去芳華殿!”聽說獨孤秀兒沒與自己同睡,劉璇一骨碌便翻身下地。
“別去了殿下,秀兒妃已經走了。”言語間,小桂子掏出一塊繡著梅花的巾帕遞給劉璇。
“走了?那你為什么不叫醒我!”接過巾帕那瞬,劉璇的腦袋登時嗡了一聲,旋即飛奔而出,全然不顧只穿了件單薄的睡袍。
隨后寢殿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小桂子的急迫高呼。
“殿下!殿下!衣服!喂!!”
“咦?殿下這是怎么了?”望著飛馳疾過的背影,一隊巡邏的羽林郎議論道。
“興許跟太子妃吵架了吧?”
“呦!沒想到殿下竟是這般重情之人。”
都說追,可上哪追去啊?
那時的獨孤秀兒已然過了潼關,置身渡船之上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神情落魄的劉璇被一隊御林軍帶了回來,身上還裹了件將官的錦袍。
踉蹌的回到寢殿,劉璇便把自己鎖在寢殿之中,蜷縮在寢殿的一角。
他失了魂了,心也不知道飄去了哪里。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昨夜還相擁纏綿,今日卻只影孤單。
這驟然的落差,著實讓這個情竇初開,剛剛嘗過愛為何物的太子殿下甚是接受不了。
他后悔自己的沖動,后悔寫了和離書,后悔對她的不信任,后悔言語的粗魯,更后悔睡的太沉。
甚至還傻傻的抱怨,若是自己牽著獨孤秀兒的手睡,獨孤秀兒也許不能離開。
黯然間,劉璇踉蹌的向床榻走去,想找尋獨孤秀兒留下的味道,慰籍一下空虛的靈魂。
就在他掀開被子的那瞬,猛然發現一灘鮮紅的血跡。
當然沒有過情事的他斷是不知道原因的,還以為是自己粗魯所致。
“你是閑本宮粗魯了對不對?你是閑本宮不會溫柔了對不對?本宮給你賠不是還不行嗎?你說怎樣就怎樣還不行嗎?回來!你給我回來!秀兒……秀兒……回來吧!沒有你,本宮活得真的很無趣!嗚嗚嗚嗚……”
“這是……怎么了?”這時,得到密報的肖子墨回來了。
“秀妃走了,殿下正在里面哭鼻子呢!”肖子墨問,小桂子低聲便答。
“開開門!有沒有點出息啊,呃?”
“準是我把她弄疼了,要不她也不能走!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嗚嗚嗚嗚……”
“開開門!再不開!我可踹了啊!!”就在肖子墨拉開架勢剛要踹門之際,劉璇拉開了門栓。
“子墨……嗚嗚嗚嗚……去把她找回來!不!本宮要親自去!本宮要去南疆!本宮要親自去南疆給她賠不是!”推開門,哭成花貓臉的劉璇便死死抓著肖子墨的雙肩,有些失心瘋的道。
“皇兄!皇兄!!別這樣皇兄!臣弟這就去尋,臣弟這就派人去尋!別這樣!別這樣!堅強些,堅強些皇兄!!”別說手足連心,就是外人看了這幕都會揪心不已。
最好的年歲,青蔥的歲月,卻是躺在病榻上,如個活死人般那樣度過的。好不容易撿了條命,本想如個平常人那般平淡的過一生,其實卻只剩兩年的壽命。好不容易談了個戀愛,好不容易有了抗爭命運的勇氣,卻又被傷的體無完膚。他有些承受不住了,這個可伶蟲要瘋了。
“趕緊把李凌叫來!”怕劉璇得了失心瘋,肖子墨立時派小桂子去尋道童首領李凌。
“皇兄?這小子怎么管太子叫皇兄呢?”去煉丹房的路上,小桂子不禁有些琢磨不透這二人的關系。
“聽說了嗎?昨天水井噴血了!”
“水井噴血!唉呀媽呀!太恐怖了!”
“這算啥,冒出來的石碑才叫恐怖呢!”
就在小桂子行至月亮門處,突然聽見幾個太監在那小聲嘀咕著水井噴血,冒出石碑的事情,一個閃身,小桂子便躲了起來。
“怎么恐怖了,快說說!”見小太監甲神神道道,小太監乙又問。
“我跟你說呀,當年許皇后生的其實是雙胞胎!”
聽到這,小桂子的眼睛登時瞪得老大,方才的疑惑隨之也有了答案,“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長得那么像。”
小桂子對雙生子的預言還是略有耳聞的,所以也就深知其中的厲害。身為東宮的大總管,他又怎么能任由這個話題散播開來呢?
“嗯哼!你們兩個在那嚼什么舌根呢!!”
聽見小桂子的聲音,兩個小太監自知大事不好,哆嗦爛顫的便走了過來。
“桂總管……大總管饒命啊!”
“饒命?非議皇家密事可知何罪!羽林郎,羽林郎何在!”
隨著小桂子的厲聲大喝,新上任的羽林郎首領尹正,帶著一隊羽林郎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