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我是爸爸。”
“叔叔你好，我是白露，陌上手機拿在我這里了，等會他回來的時候，我讓他給你回個電話。”
白露？
白松江想起了一直坐在蘇陌上旁邊的小女生。
“露露，陌上最近過得還好嗎？”說出這話，白松江都覺得慚愧，若是沒有這事發生，自己會問嗎？應該是不會吧。
白露對蘇陌上的生父是有一些鄙視的，不過只限于內心，客套的話還是要說的，于是兩人假模假樣的寒暄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現在距離12點還有不到6個小時，可以說是爭分奪秒，容不得他兒女私情。
再次拿起電話，坐直了身子，對著電話猶豫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打了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
對面傳來一個渾厚的中年人的聲音。
“你好，我是王從喜。”
“王秘書你好，是我，白松江。”
王從喜是秦書記的秘書，在某次企業論壇上和白松江見過面，對這位本土企業家的印象很深刻。
王從喜看了看手表，現在是下午快要7點鐘了，遠遠超過了上班時間，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不用多說都知道一定有事要找自己幫忙。
對于本土企業，省里面一致認為該幫助的時候必須幫助，讓濱海的經濟活躍起來，力爭成為西南地區的領頭羊。
“白總好久不見，打電話有什么事嗎？”王從喜表現得彬彬有禮。
白松江猶豫了一下道：“王秘書這么晚了打擾你休息，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給你打電話。請問秦書記在嗎？”白松江知道這個點秦書記怎么可能和王從喜在一起，出于禮貌還是得先問。
“秦書記已經回家休息了，你有什么事嗎？可以給我說，等明天秦書記上班了，我給他提一下。”
白松江痛心疾首的說：“王秘書幫幫我，我的企業不能就這樣完了！”
王從喜眉頭一皺，最近沒聽說錦華服裝廠有什么困難啊！最近還在一次招標大會上中了一個千萬級別的項目，莫非這又是來哭窮求貸款的。
“白總，你別捉急，有什么事你直接說，我們省里面能幫助你們的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
“有人搞我們廠，要在12點之前讓我們錦華在濱海消失。”
“不可能吧。”王從喜第一反應就是如此，誰你們牛逼，說點，還不帶商量的。
“是真的，王秘書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跟你打電話，你能不能幫幫我跟秦書記說一聲，救救我們廠，2百多名工人明天不能就這樣無緣無故失業了吧，這一失業直接影響到上千人的就業，多少經銷商、代理商啊....”
錦華的體量沒那么大，但是也有一定的影響力，若是真的如此，必定會造成一場可大可小的風波，就業率！國家一再強調的就業率！
“白總你先別激動，好好說。你說有人要搞你廠讓你企業倒閉，你有證據嗎？知道是誰嗎？”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他就是魔鬼。要吞了我的工廠。”白松江情緒越來越激動，不激動不行啊，辛辛苦苦二十載建立起來的企業，突然之間要完了，擱誰誰難受。
“是顧非，是顧非！是他要搞我，把我逼上絕路。我可以退出，可是我的工人要吃飯，要養孩子，我要為他們著想啊！”開始打感情牌了。
“顧非？”
王從喜念了幾遍，才想起那個少年。隨后又否認了，很懂事一個孩子啊，怎么會呢？
“白總你說的是哪個顧非？”
白松江語氣加重了些，充斥著憤怒：“濱海還有第二個顧非嗎？就是秦書記的侄兒顧非！牛十萬顧少！他要搞我。”
“真的是他？”王從喜思索了片刻，問：“白總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你先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認識顧非，你又怎么得罪他的？”
白松江嘆了一口氣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邊，當然有些地方輕描淡寫，有些地方添磚加瓦，著重體現出顧非霸道蠻橫的一面。
王從喜聽到白松江的老婆打了顧非一巴掌，差點手機掉地上，牛啊！真的牛啊！
“什么你老婆打了顧非一巴掌？你們是不是腦子里面裝的屎啊，他你們也敢打。”
白松江很無奈：“我們也不知道啊，我老婆太沖動了，我已經好好教育了她。王秘書你要幫幫我。”說道最后幾乎是帶著懇求的語氣。
王從喜嘆了一口氣，說：“那好，我給秦書記打個電話問問他什么意思。”
“謝謝王秘書，我等你電話。”
兩人關掉電話。
無一例外都是在屋子里徘徊。
一個在祈禱，一個在猶豫。
此時，顧非和司徒青還有小名他們在一家日式餐廳喝著清酒看著戲曲，談笑風生。
包間里除了其他人都知道，今晚夜很長，有一家企業正在做垂死的掙扎。
而他們呢，正在等電話，等那個人打電話來賣廠。
小名不由得瞟了一眼包里的轉讓合同。
胡總拍了一下小名的胳膊，輕聲說道：“別看了，等唄，應該是快到了。”
顧非端起酒杯，對司徒青說：“班長，喝一個，進來到現在也不說話。”
司徒青切了一聲：“不喝了，再喝酒醉了。”
看著顧非那副陰險的笑容，司徒青俏臉一下子紅了，覺得他好無恥，你是故意要灌醉我嗎？
秦書記有看新聞聯播的習慣，直到7點30分，新聞聯播播送完了。
7點35分，王從喜才打電話過去。
“秦書記。”王從喜喊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秦書記的聲音：“從喜啊，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秦書記，剛剛錦華服裝廠的白松江給我打過電話。”王從喜說這話的意思，就是等秦書記的反應，看他知不知道這回事，很顯然秦書記不知道。
“錦華服裝廠....哦！我記起來了，他們怎么了？”
王從喜知道顧非和秦家關系匪淺，有些話必須重新組織一下語句才能說出來，不能一股腦的吐了出來，這樣容易得罪秦書記，得罪秦書記，自己前途無限的秘書長也就到頭了。
“秦書記，白松江好像和顧非產生了矛盾，顧非放言要在今晚12點之前讓錦華服裝廠在濱海除名。”
秦書記一愣，顧非？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復雜的笑容，主要還是想起那天在車上，自己寶貝女兒霸道的向顧非表白，然后被顧非打了屁股。想到這里老臉一陣熱。
“矛盾，什么矛盾你先說說看。”
王從喜將事情的原委復述了一遍，秦書記眉頭緊皺。
王從喜沒有說話，只是等著電話那頭的指示。
秦書記聽到顧非挨了一巴掌，頓時有點痛快，這算是為我報仇了嗎？隨即搖搖頭，要是讓七七知道顧非挨了一巴掌，估計要提著菜刀從帝都沖到濱海找白家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