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琦打了招呼,說:“三兩排骨面不要蔥,再來一根油條,兩塊燒餅!”
老板娘說:“好咧,小伙子今天胃口不錯嘛!”
趙琦笑著說:“好久沒吃排骨面了,解解饞!”
這邊說著,老板那邊已經抓了面條下鍋,另一邊的油鍋前,小工在麻利地炸著油條。
老板娘從爐子里夾出兩枚燒餅傳到趙琦面前:“先吃著,面和油條一會就來。”
“好。”
趙琦拿起燒餅咬了一口,只覺嘴巴里面布滿了香氣,這燒餅外焦酥脆,越吃越香,胃口大開。
這家小店做的是附近小區的熟客,經常過來的食客,相互之間哪怕不認識也會有些面熟。
有些街坊鄰里,一邊吃一邊說著日常的話,什么最近市場菜價又漲了,什么女兒、兒子的學習成績等等日常瑣事。
一邊享用著美味的早餐,一邊聽著家長里短的對話,趙琦心中也不由升起一股淡淡的溫情。
“知道嗎?老王那只貓丟了。”
“哪只貓?”
“除了那只丑貓,還有哪只貓?”
“就是那只長得像巴哥的貓?”
“對,就那只,昨天老王帶著那只貓去公園散步,平時他都牽著貓繩,昨天不知怎么就沒牽。后來來了一只野貓,兩只貓打了起來,老王的貓沒打過,跑了,到現在還沒找到。”
“我聽說那只貓是他的命根子,現在應該很難受吧。”
“聽他老伴說,昨天一天都沒吃飯,還說找不到貓就餓死算了。”
“這就有些太過了,貓再重要,也沒身體重要啊。”
“你也不是不知道老王那倔脾氣,年輕時就倔的要死,退休了更倔,如果找不到那只貓,難說嘍……”
趙琦吃著面,聽著他們的對話,心里則在想,前世好像沒有聽說過這事啊,難道又是蝴蝶效應?但再一想,前世這段時間,自己就跟廢人差不多,一直待在家里,也沒機會得知這事。
暗自搖了搖頭,如果他知道貓在哪,可以順便把貓給人家送去,現在他就管不了了。
“舒服!”
一口氣喝完了面湯,趙琦暢快地舒了一口氣,,見老板娘在忙著,他把錢算好放在桌子上。都是熟客,有著彼此的信任,都很自覺,哪怕少給了錢,回頭也會補上。
起身跟老板娘打了聲招呼:“錢我放在這,走了啊!”
“慢走……”
打了個飽嗝,趙琦回去拿上鐵母,他準備今天去古玩市場問問行情,價錢合適就把這枚鐵母給賣了。
本來如果想多賣些錢,最好是先和魯毅然或者劉南齊聯系,不過他們都不收藏古幣。趙琦又正好知道一位古玩店的掌柜,他收藏古幣,平時收藏古幣,價錢給的合理,打算先去那看看再說。
公交車上空位很多,趙琦找了個安靜一些的位置,閉目養神,昨天他看書看得很晚,只睡了四個多小時,但一早就醒了過來,怎么也睡不著了,這才決定去小店吃早飯。
迷迷糊糊間,他好像聽到報站“瀚海古玩城”到了,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見確實到站了,連忙下車。
從公交車上下來,他伸了個懶腰,身后突然伸來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一個清脆又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嗨!”
趙琦回頭,一張活潑、俏麗嬌柔的臉龐近在咫尺,把他嚇了一跳,讓了一步。
“干嘛,我是老虎啊,你這么害怕。”女孩嬌笑著說道。
趙琦定睛一看,高興地說:“是翠花啊。”
女孩正是之前說的,趙琦在高中時期,關系不錯的同學之一,崔淼。她性格開朗外向,同時還有一點男孩子性格,在班級里和男生打成一片,女生的關系就不太好了。
高三上半學期,由于班級月考成績不錯,組織了一次短途旅游,吃飯的時候,崔淼問老板娘要了一份酸菜,對著大家高呼一聲:“誰要酸菜!”
當時那首歌正流行,她又姓崔,于是就有了翠花的外號。
“啐!再喊我翠花,小心我揍你!”崔淼揚了揚拳頭。
趙琦嘿嘿一笑,問道:“你不是在京城工作嗎,什么回來的?”
他記得,沒過多久,崔淼就去了英國,隨后就在那邊定居。前世,他婚禮結束后一直到重生,都沒有再見一面,沒想到今天能遇到,既驚喜又意外。
崔淼說:“過年的時候,京城的工作也辭了,準備做點別的。你呢,工作日怎么還在古玩城這邊晃蕩。”
趙琦說:“我原來的工作也不做了。”
“好端端的怎么不做了?”崔淼有些好奇,據她所知,趙琦在原來的公司做的還不錯,趙琦因為家庭的原因,又比較刻苦,怎么就辭職了呢?
趙琦聳了聳肩膀:“一言難盡,以后有機會再跟你說吧。”
見趙琦不愿意說,崔淼也沒有追根究底:“那你將來有什么打算。”
趙琦說:“想在古玩這行混一下。”
崔淼又有些意外:“你怎么會有這個想法?不會是被電視節目忽悠了,想靠撿漏賺錢吧?現在可不是十幾二十年前,市場上不說百分之百吧,至少八九成都是現代工藝品,想靠撿漏發大財,你會傾家蕩產的。再說,鑒定古玩也不是看兩本書就會的。”
趙琦耐心地聽她講完,笑著說道:“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也沒那么傻,如果只想著靠撿漏來賺錢,和賭徒有什么區別?我肯定不會盲目進入這一行。”
崔淼說:“就知道你這人不撞南墻不回頭,我來考考你,你看看這條手串怎么樣?”
說著,她把手上戴的一條手串取了下來,遞給趙琦。
趙琦嘿嘿一笑:“想給我下套?”
崔淼沒好氣地說:“我怎么就給你下套了?”
趙琦笑道:“古玩行的規矩,玩物不過手。”
“什么意思?”
見崔淼傻呼呼的樣子,看起來真不懂,趙琦只得給她解釋:“古玩都是貴重物,容易破壞,你想啊,同時如果手對手交接,每個人的思緒不一致,我以為你接住了,我就放手了,誰想你根本還沒準備好,這不就問題大了。這是古玩行最基本的規矩,你居然不知道?”
有些人可能覺得朋友之間,不用這么麻煩,但要是因為怕麻煩,把東西給摔出了問題,到時鬧起矛盾,有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
崔淼俏臉一紅,說道:“我只是想考考你,和懂不懂古玩有什么關系?那我的手串放在地上總行了吧。”
“別介,先墊張紙巾,免得弄臟了。”趙琦眼疾手快,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放在地上。
“到底是結婚了的男人,比以前細致多了。”崔淼笑著把手串放到紙巾上。
“這話說的,好像我以前有多馬虎似的。”
趙琦拿起手串打量起來,片刻后,他說道:“這條手串,你是當新玉買的,還是老玉買的?”
“新玉怎么說,老玉又怎么說?”崔淼好奇地問道。
趙琦邊解釋說:“新玉嘛,只看玉質和雕工,老玉么,當然還要辨別年代等等了。”
“我要是當老玉買的呢?”
“這肯定不是老玉。”
趙琦解釋道:“道理很簡單,它表皮太光滑了,沒有橘皮紋。這是因為建國以后雕刻玉石采用了半機械化,打磨是先用機械做,然后用沙皮紙。而老的做法是先用銼刀挫,再用竹刀刮來打磨,表面不是平滑的,而是像橘子皮,有淺的凹凸。”
崔淼要過了手串,又摸又看,發現果然跟趙琦說的一樣,光溜溜的。
等趙琦又講了古代和現代穿孔的不同之處,她只能選擇相信:“額,也就是我買虧了?”
趙琦說:“這個就要看你多少錢買的,這玉手串,質量不錯,雕工么也還可以,只要價錢不是太離譜就行。”
崔淼說:“我買它花了一萬二,你照實說,我虧了多少?”
趙琦琢磨了一下:“那還行,只虧了五六千。”
“靠,虧了一半,你說還行?!”
崔淼白眼一翻,咬牙切齒地罵了賣家幾句,接著又拍了拍趙琦:“行呀,看你有些眼力勁,我家還有一把清代折扇,是為了給我爺爺祝壽買的禮物,要不幫我去看看?”
趙琦答應下來:“離這邊不遠吧?如果有些距離,容我先去辦點事情。”
崔淼指了指:“不遠,我現在就住在那邊的仿古街。”
趙琦有些意外:“你家搬到這里來了啊?”
“沒有,是我小叔的房子,沒人住,我暫時住著。”
崔淼開玩笑地說:“一會孤男寡女,被你家那位知道了,不會讓你跪搓衣板吧?”
趙琦平靜地說:“我離婚了。”
“什么,你離婚了?”崔淼好像被嚇了一跳,聲音提高了幾十分貝。
趙琦被她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見四周的行人都朝自己這邊看過來,苦笑道:“你說的這么大聲干嘛?生怕別人不知道啊!”
崔淼一副震驚的樣子:“不是!當初你們那么恩愛,怎么才兩三年的時間,說離婚就離婚了呢?”
趙琦說:“有些人的感情是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