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買的古玩就值一萬塊錢,生生虧損了四萬多,飯店老板夫妻倆都欲哭無淚,關鍵這東西是他們求著親戚買的,沒那個臉怪到親戚頭上,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從飯店出來,趙琦和李寅準備送何國永回家,喝了酒不能開車,好在何國永現在住的小區離飯店不遠,走路也只要十多分鐘的路程。
何國永邊走邊問道:“小趙,向你請教一個問題,是不是國外買回來的古董,很多是有問題的?”
趙琦回答道:“這到也不一定,以前也有很多人在國外淘到了寶貝,只是現在隨著咱們國家的古玩在市場上屢屢拍出高價,外國人對此也越來越重視,現在想要在國外撿漏已經不易了。”
何國永點了點頭:“哦,我一個老伙計,去年女兒去國外旅游的時候,花了二三十萬,買了一只犀牛角做的杯子,當時我們幾個老伙計都覺得花那么多錢買一只牛角做的杯子不值,但又不懂,也好不說什么。聽了你剛才那番話,我琢磨著,不要上當受騙了。”
趙琦說:“這個就不好說了,而且沒見東西,我也不知道真假。”
“要不咱們一起去看看,就在我家樓下。”
趙琦笑著答應下來。
三人說說笑笑,快到小區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一家煙酒店門口圍著一些人。
突然,人群騷動起來,一個胖男人從人群中間跑了出來,那速度和他的體型到成正比,不一會就沒影了。
接著,又有一個青年從店里跑了出來,指著胖男人逃跑的方向罵道:“癟三,有種就別跑!”
何國永定睛一看,驚道:“那不是我兒子嗎?出了什么事了!”
三人連忙快步走了過去,何國永看到兒子臉上還有撓痕,T恤也被扯破了,急問道:“剛才那個好像是老江的兒子吧,你怎么跟他打架了?”
何浩怒容滿面:“這家伙也不知道發什么神經,不分青紅皂白就想打我。”
何國永皺著眉頭,打量著兒子,除了看起來有些狼狽,臉上有些許撓痕之外,看起來沒受什么傷,他說道:“好好的,人家會打你?”
何浩把圍觀的人群勸開,何浩的妻子帶著淚眼汪汪的小女孩出來,說道:“是因為小雨和他兒子剛才打架的事情。”
“小雨怎么和小胖子打架啦!沒受傷吧!”何國永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孫女身上。
何浩說:“沒有,我們發現的及時,把他們拉開了。”
這個地方,周邊都是小區,警務室離這里并不遠,因此接到報警,兩位警察很快就趕到了。
何浩講了事情經過,今天幼兒園下午老師要開會,中午就把女兒接回來,剛才女兒和肇事者的兒子一起玩,玩著玩著,突然因為一只皮球的歸屬鬧了起來,夫妻倆注意到不對,就把孩子拉開了。
沒想到,過了一會,肇事者就沖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他。
何浩一臉無辜地說:“我是做生意的,一直以來對周邊的人都非常客氣,當時看到兩個孩子爭吵,我只是讓我妻子快點把孩子拉走,根本就沒有做什么過激的舉動,實在不明白他有什么打我的理由。”
其中一位警察打量了一下四周,指著監控說:“能調出剛才的監控嗎?”
“當然可以。”何浩從電腦中調出剛才的錄像,確實像他說的那樣,兩個孩子吵架的時候,他們只是拉開了,也沒有罵那個小男孩。
等小男孩離開了一會,一名高大肥胖的男子氣勢洶洶地沖進店內,不由分說一手卡住何浩的脖子往前推,另一只手對著何浩揮動,看樣子想要抽何浩耳光,不過被何浩的手死死制住。
何浩的妻子在旁邊一直勸架,但那個胖男人卻一直沒有松手,扯破了何浩T恤,又在何浩的臉上撓了兩下,見何浩的妻子報警,立即逃離現場。
從頭到尾,大家都不明白,這胖子為什么要打何浩,難道是覺得自己的孩子被欺負了?但兩個小孩又沒打起來,小男孩也沒吃虧,怎么就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呢!
不管怎么說,胖子這么動手肯定不對,而且還不負責任的逃跑,警察表示一定會找到他,讓他負責,同時也讓何浩去醫院做個檢查。
警察取了錄像就離開了,準備回去傳喚肇事者。
何浩目送警察離開,郁悶地說道:“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會遇到這種事情。”
何國永揮了揮手:“行了,人總有倒霉的時候,先去醫院里檢查一下,量量血壓什么的,也算做次體檢了。”
何浩點了點頭,這才注意到趙琦他們,見李寅還有些眼熟:“爸,這兩位是?”
“這是李寅,你不認識了嗎?。”
何浩恍然大悟:“啊!是寅子啊,幾年不見,我都有些不認識了。你不是去京城讀書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去年回來的,現在在公林律師事務所是上班。”李寅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何浩。
“沒想到寅子你現在是大律師了。”何浩為李寅感到高興。
“哪里!”李寅謙虛了一番。
何國永有些不耐煩了:“好了,別在這里耽誤時間了,今后有的是機會,我還要帶著他們去老林那里。”
“林叔出了什么事了嗎?”何浩問道。
何國永沒好氣地說:“怎么說話呢,我們去就是出事啦!”
他指著趙琦,介紹了一番。
何浩跟趙琦握了握手,心里多少有些驚奇,沒想到世界這么小,趙琦居然是李寅的好友。
既然兒子沒多大問題,何國永也就放心了,帶著趙琦他們進了小區。
剛進小區沒一會,何國永就遇見一位老朋友,他還認出了趙琦,得知何國永帶著趙琦去鑒定犀角杯,也想跟著一起去。
“咚咚!”
何國永敲了敲門,沒一會,一位老太太出來開了門,她看了看何國永和身后一行人:“是老何啊,有什么事嗎?”
“老林不在家嗎?”
“他在睡……”
話剛說到這,就見一位和何國永差不多歲數的老人走了出來:“我剛起了,老何你找我什么事啊?”
“你瞧瞧,我帶誰來了?”何國永向旁邊移動了一下。
老林看到何國永身后的趙琦,微微一愣,緊接著,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伸出手,走到趙琦跟前:“趙老師,沒想到您會來,我可是您的忠實粉絲啊!”
趙琦跟老林握了握手,說了幾句客套話,隨即就被老林熱情地迎進了屋里。
“老何,你怎么認識趙老師的?”老林和他的老伴一起,給大家泡茶。
“這是我侄女的朋友……”
何國永介紹了自己跟趙琦他們碰到的過程,之后又講到幫飯店老板鑒定古玩,這才想到帶趙琦過來。
老倆口得知了飯店老板遭遇,多少有些緊張,別人飯店老板最多也就虧四萬多,而且時間長了還能回點本,但女兒買的可是花了將近三十萬,如果是假貨,想想都肉疼。
老林連忙去把犀角杯拿了出來,一臉緊張地交給趙琦鑒定。
老林女兒買的這只犀角杯,以商代古青銅匜為范本,杯口內外浮雕不斷回形紋,外頸刻蕉葉紋,腹以下刻饕餮紋,底部襯四面不斷紋,把手鏤雕兩螭龍皆形態生動,螭身翻轉,姿態優美,落款‘商銘’篆書二字。
前世的趙琦,只要能夠賺錢并不會給自己惹事,什么古玩買賣都做,其中包括犀角制品,自然也就懂得辨認真偽的方法。
他看了幾處細節,基本可以肯定,這是一件亞洲犀角杯真品。
看著老倆口緊張的樣子,趙琦微微一笑,讓他們別緊張。
“首先,這確實是一只犀角杯,而且材質是亞洲犀角,因為亞洲犀角都比較短,原材料最多30cm,雕成的制品超過20cm已屬大件,一般被制成酒杯,以盡量保持其原狀,杯槽也都比較淺。再看紋路,表面甘蔗絲紋粗的是亞洲犀,而紋絲較細密的則是非洲犀。
材質上可以肯定是亞洲犀,而它的雕刻工藝也比較明顯,為明末清初犀角雕刻的典型作品。再加上包漿自然,深厚潤澤,都證明了這一點,確實是真品無疑。”
老倆口頓時松了一口氣,老林臉上露出了笑容,隨后就是最為關心的價格問題。
“您女兒是將近三十賣買來的,以它的品相、工藝等方面判斷,現在五十到六十萬之間的價格還是能夠賣的。”
夫婦倆聽到價格居然能翻上一番,臉上都樂開了花,而何國永和他的朋友也都露出羨慕的神色。
趙琦又說道:“不過,有件事情要提醒您二位,現在國家對珍稀野生動物制品的買賣,管理越來越嚴格,這只犀角杯雖然不是現代制作的,但我估計再過幾年,很可能不能上拍賣會,只能在私下交易了。”
趙琦記得前世幾年后,象牙、犀角、虎骨、金磚、庭園藝術石雕等物品被明文規定不允許拍賣。
像象牙、犀角和虎骨等瀕危動物制品禁止拍賣,主要是因為月林業主管部門對我國拍賣行業協會緊急通報,稱這些行為違反了我國有關野生動物保護法律法規并引發了國際締約國的反對。為此,林業局鄭重要求拍賣行業必須對此類問題予以立即制止和整頓。
至于禁止拍賣金磚和庭園藝術石雕,主要還是從保護文物的角度出發,特別是目前許多拍品的來歷還不是很清楚,不排除一些拍品可能來自于盜墓等手段。隨著拍賣市場的火爆,這無疑將進一步刺激盜墓者,對于文物保護非常不利。
老林點點頭:“哦,這到是應該的,我看新聞上說,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那些被殺的犀牛、大象太可憐了。不過,要是真的不能拍賣了,對價格有什么影響啊?”
趙琦呷一口茶:“多少有些影響,但事情還沒發生,我也不知道影響有多大。在不能上拍之前,這犀角杯的價格上漲幅度,還是挺大的,您如果不急用錢,可以先放著。”
老林笑呵呵地給趙琦續上茶:“這敢情好,如果到時我想賣掉了,就去找你。”
趙琦表示沒問題,又給了自己的名片。
何國永站起身:“事情也辦好了,到我那坐坐吧!”
老林就不樂意了:“怎么滴,我這沙發扎屁股,還是我這茶不好喝啊!”
何國永白了老林一眼:“你這話說的,他倆是我的客人,總要到我那去坐坐吧!”
“趙老師幫我做了鑒定,怎么著也得在我這里吃了晚飯再走!”
“不行,中午他們還請我吃飯了,得在我家吃晚飯!”
兩個老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爭了起來,就像小孩子一樣,看得趙琦和李寅都想笑。
趙琦笑著說:“二老別爭了,一會我們還有事情要處理,等下回有時間再一起吃飯吧。”
何國永的那位朋友嗖的一下站了起來:“趙老師,您能不能先等一會,我家里也有一件祖傳的茶壺想請您看看。”
老林聞言撇了撇嘴:“你那茶壺連個壺蓋子都沒了,還是你自個兒找個東西隨便配的,還想是什么好東西啊!”
老人臉上露出不爽的神色:“誒,你這話說的,只準你家的是寶貝,我家的就是破爛啊!”
老太太拍了拍老林的胳膊,嗔道:“少說兩句!”
老林嘴里小聲嘀咕道:“要是好東西,能這么對待嗎?”
趙琦笑道:“您回去拿吧,我在這里等著。”
“麻煩您了。”老人對著趙琦笑了笑,又對著老林冷哼了一聲,轉身急急忙忙地回家去了。
何國永搖了搖頭:“你這家伙至于對宋老牛意見這么大嗎?”
“我還不知道他宋老牛?這老家伙就喜歡占便宜,你們相不相信,一會等趙老師鑒定好了,他肯定不會提鑒定費的事情。”
老林冷笑一聲,隨后拿出錢包,死活要給趙琦鑒定費,趙琦推托不過,也只好象征性地收了一點費用。
過了一會,宋老牛帶著茶壺回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位五十出頭的老人,不過,宋國永見到這老人,臉立馬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