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之境,圣蹤來訪,一會劍子仙跡,摯交相會坐而論道,本該是快意之事,然談笑風生的二人,卻隱隱讓豁然之境的氛圍,透著幾分詭譎。
“劍子,吾到來時分明記得,你分明似欲出行?”
“正欲尋好友一會,共敘情誼,如今看來,你與我果然是心有靈犀。”
“哈,是嗎?”圣蹤輕笑一聲,茶香裊裊,清風撫柳,正如劍子所言,摯友相交,心有靈犀,二人暢談,談道論世,悠然自得。
圣蹤,你為何來的這般恰到好處呢……
劍子,有我在此,你又能往何處去呢?
有間客棧,閉門謝客,自從被系統強行從小空間給提到了苦境,洛云襄就感覺很不安全,畢竟破家滅族的大災害太多,江湖點總是賺多少用多少,要真的客棧被什么天災人禍拆了,怕是砸鍋賣鐵也補不上這個缺。
“所以,這番是要全力出手嗎?”臥江子輕搖著葉扇道:“你口中般若海五星,當真由此能為,敢對北隅龍氣和邪兵衛下手?”
“他們的膽量只會比你想的更大。”想了想后前世正劇中手握神鼓,身具龍氣的地理司,幾乎橫掃臺面,縱然劍子、佛劍、邪影等人也未能自地理司手中討得好處,其實力之強可見一斑。
“不過若客棧人手盡出,那邪之子、柳湘音便無人照看了,還是說,客棧要留人手?”
“非也。”洛云襄搖了搖頭,客棧若留人,如果他估計錯誤,則客棧留下的人必然會遭受打擊,邪之子、柳湘音極有可能被奪走;但若客棧留人過多,面對般若海之人以及可能發生的意外,又可能無法完美應對。
所以,對這場原本歷史沒有的對決,他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至于邪之子和柳湘音的安置,他也已有辦法。
見洛云襄成竹在胸,臥江子葉扇輕搖道:“看來你已有辦法,不如我們各寫一字于掌中,且看是否同樣。”
“哈,有何不可?”洛云襄一笑,隨后和臥江子各自在掌心寫了一字,隨后攤開——
只見洛云襄掌中寫著一個:“蓮。”
而臥江子掌心則寫著一個:“素。”
字雖不同,但二人心知,這兩字,指的都是同一個人……
“所以,柳姑娘和聶念,就拜托素還真你了。”琉璃仙境,臥江子帶著淡淡的笑意,領著柳湘音、邪之子來到翠環山上;若說整個苦境當前還算安全的地方,那么琉璃仙境絕對可以算是一個。
清香白蓮、刀狂劍癡坐鎮,正道標桿之地,絕非一般宵小可犯。
“想不到南海一別,再會便是今日了。”素還真一揮拂塵苦笑著看著臥江子,昔日素還真受逼迫遠渡南海,與臥江子結識相交,引為知己。二人的交情,可說深厚非常。
“是啊,能見得白蓮再現風采,臥江子心中甚慰。”
“哈,素某亦是。”素還真道:“柳湘音、聶念,但使素某性命在,二人必不會有恙。不過臥江子,洛云襄此人……”
“洛云襄雖是性情飄忽,慵懶怪異,但他之心亦向正道。”
“這算是你為他作保么?”
“是。”
臥江子點了點頭,隨后離開了豁然之境,送柳湘音母
子前來,他已慢了一步,客棧眾人皆已出發了。
“啊。”葉小釵隨后走出,表示柳湘音母子二人已安置妥當。
而素還真此刻,亦陷入了沉思之中。
洛云襄,是友是敵,便讓素某一觀汝之作為吧,若真是素某多慮,素某不介意斟茶賠罪啊……
而在北隅皇城,北辰元凰即位,改號元皇,象征波瀾的北隅暫時風平浪靜。
“太傅……”
書房之內,北辰元凰已退去樸素黑衣,換上了象征身份龍袍華服,自太子至帝皇,不過短短時日,但北辰元凰舉手投足已帶著帝皇威嚴。
“臣在。”
玉階飛應聲道。
“老師……”
“君臣之禮不可廢。”
玉階飛自小教導北辰元凰,自然知道北辰元凰下一局欲說什么,故在北辰元凰開口之前便已打斷道。
“嗯……”北辰元凰沉吟了片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太傅對天錫王之言,有何看法?”
北辰上疏,言楚華容、弄三平等人在皇城內傳播謠言,動搖北隅根基,禍亂朝綱,寇刀飛殤包庇兇徒,如今楚府雖已抄家,但三名要犯尚未落網,故請廣派官兵搜查,死活毋論。
楚華容之下落,他自是再清楚不過。昔日之情誼,讓北辰元凰陷入兩難境地,這道旨,該下嗎?北辰元凰疑惑了。
“陛下可還記得亞瑟之故事?”
“亞瑟?”
玉階飛重新提起洛云襄講的亞瑟王,北辰元凰一愣,隨后點了點頭,但心中仍是疑惑不解。
“亞瑟,不懂人心;陛下,身為帝王,該懂人心嗎?”
相同的問題,本該有相同的答案,然北辰元凰此刻卻是遲疑了,帝王,是否該懂人心,該有人情?北辰元凰遲疑,沉默了。
“稟報陛下,中原高僧佛劍分說前來,言是為龍氣之事。”就在這時,一名宮侍入內奏稟道。
“請圣僧往龍脈處吧,朕隨后便到。”
“是!”
宮侍退下后,玉階飛也隨后道:“龍氣之事,關乎北隅根基,陛下先行吧,臣下告退。”
“送老師。”
邁出宮殿的玉階飛,抬頭觀天,晴朗的天氣之下,他卻隱約看出了些許的陰霾。
北隅龍氣,終究是與元凰不合,未來必將衰敗,殺龍生龍之計,還需加快腳步了……
“咳咳。”
而在玉階飛離去后,另一人隨后出現在了書房之中。
“佛劍分說至,中原之人必不遠矣。”
“那龍脈,便是印證先生所言事之刻,朕拭目以待了。”
聲音落下,北辰元凰隨后邁出書房,在一眾侍衛、宮侍的保護之下,往北隅龍脈而去。而玉階飛的問題,則還縈繞于北辰元凰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王者,帝皇,是否該懂人心,是否該有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