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葉銘蕭猶豫著問道,眼前的男人帶著半截面具,沒有遮掩的半部分臉顯露著,這是一個中年男子。
身上氣勢樸實無華,趨于平凡,卻在無形中散發出一種氣場,雖然一臉溫和微笑,卻給葉銘蕭一種感覺……
他或許比李不易還強!
剎那間,葉銘蕭心頭浮現一個名字。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中年男人笑了笑,說道:
“我是來尋蘇雪楹的,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
“決定先尋我?”葉銘蕭一愣道。
“不,尋你手中的烤魚。”中年男人一步踏出,下一刻出現在葉銘蕭前側,右手緩揚,碰觸葉銘蕭手中的木棍。
葉銘蕭右手感覺一陣震蕩,手中木棍脫手而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手中的木棍,以及木棍上的烤魚離他而去。
“味道香,吃起來也香。”中年男人直接咬了一口,心滿意足的稱贊道。
葉銘蕭:“……”
這是我給我家蘇蘇烤的魚……
“你把魚還給我!”這句話葉銘蕭沒敢說出去,只好一臉尷尬又謙虛的說道:
“其實,我覺得還有進步空間。”
“那我很期待你的進步。”中年男人邊吃邊說道。
“……前輩,找雪楹何事?”葉銘蕭緩緩問道。
“我找的是她,又關你什么事?”中年男人從口中抽出一個小魚刺,然后看著葉銘蕭,一臉笑容道。
“……額……”葉銘蕭頓時更尷尬了,訕訕說道:
“我就問問,我就問問。”
“呵呵,你們年輕人那點事其實我也明白,關心就關心嘛,不必害羞,不必藏著掖著。”中年男人三下五除二,將烤魚吃了個干干凈凈,吧唧了下嘴。
“前輩教訓的是。”葉銘蕭虛心說道。
“我來找蘇雪楹,是準備帶她去一個地方,一個很適合她修行的地方。”中年男人笑道。
“去哪里?”葉銘蕭有些緊張。
“我不會告訴你。”中年男人輕笑道。
“那你說個毛……”這一句葉銘蕭還是沒敢說,只是呵呵一笑,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那您和我說,是為什么呢?”
“我不會阻止你們的情感發展,相反對于你們的事我樂見其成。
如果是在俗世,我甚至會替你們加把火,促成你們這一對。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年輕人,未來的時間還很長,將來你們會有百年,千年的時光在一起。”中年男人一字一句,鄭重道:
“而這一切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們能一直活下去。
只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才能把心中向往的美好無限延長。”
“嗯……我明白。”葉銘蕭沉聲道,心中已經隱隱明白。
“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更好的在一起。”中年男人說道,略帶回憶的表情讓葉銘蕭生出一種猜測: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不易峰弟子靈域一行,回來的只剩蘇雪楹和大師兄李漫。這件事證明,我歸元宗,尚未至足以保護到每名弟子的程度,所以,除了讓宗門變得更強大,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自己變強。”中年男人繼續道。
“我會變強,更快的變強。”葉銘蕭沉聲道。
“我期待你變強,但是你現在,太弱!”話音一落,中年男子單手揮動手中木棍,直撲葉銘蕭面門。
葉銘蕭側身閃過,木棍又緊接而至,如影隨形。
葉銘蕭神情凝重,身體往后一傾,雙手合十,夾住木棍。
木棍忽然旋轉,一股熱浪傳遞到葉銘蕭掌心,熱鍋燙蟻的感覺令葉銘蕭忍不住松開。
眼神瞥向輕松寫意的中年男人,葉銘蕭一咬牙,右腳踢向中年男人小腿。
右腳還沒踢中,中年男子手中的木棍已經落下,擋在了葉銘蕭的腳尖,令其再難寸進。
葉銘蕭收腳,出掌。
掌風凌厲而凜冽。
“弱,還是弱。”中年男子不屑一笑,左手負后,右手持棍上挑,戳在葉銘蕭手腕上。
“啊”葉銘蕭受痛,忍不住叫了聲,掌風頓時消散。
中年男子收棍,淡然道:“我沒有動用靈力。”
“我……也沒有。”葉銘蕭左手握著右手腕,輕輕揉弄。
“你是想說,如果動用靈力,你不會輸對嗎?”中年男子輕聲笑道。
葉銘蕭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你不能指望,遇到的每個敵人,境界與你相差仿佛,讓你可以依照層出不窮的靈術來應對。”中年男人輕輕握住木棍,棍體瞬間化為齏粉飄散,隨后中年男人輕輕一指點向葉銘蕭。
只是一根食指,但恢弘氣勢驟然而生,猶如暴風攜凄雨,有閃電之迅疾,更有雷霆之狂暴。
葉銘蕭呼吸為之一窒,面對這一指生不出半點抵抗的念頭來,身體僵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根食指在眼前迅速放大,即將觸及瞳孔。
剎那間,風停雨歇,葉銘蕭眼前的食指遠離。
“這只是御器境的一指,你,已經毫無反手之力!”中年男人雙手負后,淡然說道。
葉銘蕭毫不懷疑中年男子的說法,同時也清楚,這一指,他根本擋不住。
“謝前輩指點。”葉銘蕭拱手,恭敬說道。
“切勿因自身天賦遠超他人而過度自大,修行界的危險,不會因為你是天才而放過你,不會因為你境界而輕視你。”
“前輩所言,銘蕭謹記在心。”
“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歸元宗的未來,終究要托付到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身上。”中年男人走到葉銘蕭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葉銘蕭點點頭,然后說道:“那……前輩,你為什么把我一起帶走?一起培養?”
中年男子一愣,似乎沒想到葉銘蕭會突然有此一問,隨即沉聲道:
“你和蘇雪楹不一樣,適合蘇雪楹的地方,不一定適合你。
你的舞臺在歸元宗,你的光彩應該更為閃亮。”
“謝謝前輩……”雖然早有預料,聽到確認時葉銘蕭還是覺得遺憾。
“而且,你還要明白一點。”
“嗯?”
“你還只是內門弟子,不值得歸元宗為你付出更多。”中年男子看著葉銘蕭,嘴角一抹似是玩笑似是認真的笑容。
葉銘蕭再一次很尷尬的說道:“我雖然現在不是,但早晚會是真傳的。”
“但,你現在是嗎?”
葉銘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