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楚玉羅笑問道。
“我想知道的很多，比如，歸元宗三天驕。”葉銘蕭神情凝重，儼然是在對待一件格外神圣的事。
這是他入歸元宗的目的，也是一直以來的目標。
直至今日，終于要有了答案，開心和雀躍卻忽然都壓抑在心底，只有凝重。
因為葉銘蕭不知道，這個答案究竟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那樣。
“歸元宗三天驕，葉憑瀾，謝雨潛，張沖觀。”楚玉羅說道。
“我的父母，和張叔？”葉銘蕭聲音微微發顫。
楚玉羅點頭，沒有否認：“不錯，正是他們三位。
三十五年前，歸元三天驕橫空出世，包括我在內，很多人以為，歸元宗崛起的時候到了。
即便他們還很年輕，但我們卻好像看到了他們三個的輝煌未來！
認為他們一定可以帶領歸元宗，重返昔日榮光。”楚玉羅收斂起笑意，肅然說道。
“后來呢？”葉銘蕭問道，心里的猜測終于得到了應證，說不清什么感受，百感交集的復雜。
從天下聞名的歸元三天驕，到痕跡幾乎被抹掉，這其中一定經歷了極大的變化。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時值九幽族入侵人間，他們三個是那一次大戰年輕人中的佼佼者，所以被九幽族視為眼中釘。二十年前，九幽族醞釀陰謀在斷天崖對他們三人進行截殺。”
“他們戰死？”葉銘蕭凝眉。
“不是，那一戰九幽族全滅。”楚玉羅搖搖頭，聲音充滿著感慨，說道：
“正是那一戰，你母親為了救下葉憑瀾與張沖觀，暴露了身份。
她來自于神秘勢力，朝天殿，背景比我們想象的深厚。。”
“朝天殿這是什么地方？”葉銘蕭詫異道，在他的印象里，不論是九州十大還是一星、二星、三星宗門里，都沒有這個名字。
“九州最神秘的勢力，強者眾多，長生境修行者上百名，據傳說，天尊級至少五位。
謝雨潛便是受命潛入我歸元宗，企圖盜取我宗至高秘密。”楚玉羅慎重說道。
“這么強大么？”葉銘蕭喃喃道。這時下意識忽視了，能被朝天殿惦記的秘密，又應該有多大。
“那一戰后，謝雨潛身份暴露，引起歸元宗高層的震動。展開了一場，該不該……斬殺謝雨潛的爭論。”楚玉羅低聲說道。
“結果呢？誰支持殺？又有哪些人支持不殺？”葉銘蕭眼神變得凜冽起來。
“我不會告訴你的，無論他們支持的什么，都是為了歸元宗。”楚玉羅搖搖頭。
“如果我非要知道呢？”葉銘蕭反問道。
“你不會知道，因為我不會說，張沖觀也不會說。”楚玉羅搬出了張叔的名字。
“好，還請宗主繼續說下去。”葉銘蕭沉聲說道。
“我們爭論了數天，各持己見，期間你母親被關押在天獄里，由數位長生境強者嚴加看守，其中就有前任不易峰峰主，也就是李不易的師尊，艾梓然。
還沒爭論出結果前，葉憑瀾前去劫獄了。
當時葉憑瀾才承天境，又如何在長生境眼皮底下救人？所以他們還沒逃出天獄很輕易就被發現，于是葉憑瀾也被關了進去。
那一日，剛好朝天殿派人來誅殺叛徒，他們認為謝雨潛背叛了組織，不應再留。
朝天殿大開殺戒，歸元宗幾位長生境都不是對手，是艾梓然，拼死救下了葉憑瀾和謝雨潛，讓他們離開。
和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張沖觀。歸元宗長老盡皆震怒，下令驅逐葉憑瀾、謝雨潛和張沖觀出宗門，并抹殺了他們的所有痕跡。”
“所以，我在藏書殿翻到的那本記錄？”葉銘蕭喃喃道。
“是我故意讓你看到的，不出我所料，你的確猜測到了。”楚玉羅答道。
“后來呢？”葉銘蕭又開始追問。
楚玉羅緩緩說道：“后來的事，或許只有張沖觀知道。三年后，張沖觀回來見我，帶著剛出生的你，說是葉憑瀾和謝雨潛的孩子。
經過我們的商量，決定重納張沖觀為門徒，畢竟他的罪責沒那么大。”
“因為張叔是天才吧。”葉銘蕭冷淡道。
“不可否認，這的確是一個原因。”楚玉羅說道。
葉銘蕭無聲笑了笑，沒有說話。
楚玉羅看著葉銘蕭表情，沒有生氣，繼續說道：
“張沖觀意志消沉，不愿再呆在歸元群山，于是申請去了天獄做守獄長，更名張三，撫養你長大。
這便是，我們知道的一切。”
“張叔現在在哪？”葉銘蕭急忙問道，他很想念這個撫養他十幾年的男人，也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問他。
“不知道，讓你來歸元宗，是他消失前的決定。或許，他是為你父母報仇去了。”楚玉羅遺憾道。
“那……”葉銘蕭想起那道斬破一切的刀光，想開口詢問，最后又忍了下來。
那個人會是張叔嗎？
會是嗎？
“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楚玉羅拍了拍葉銘蕭肩膀，像個寬厚的長輩。
葉銘蕭：“沒有了。”
已知的這些，對他目前來說，已經夠了。
父母是誰，最終下落。
以及要報仇的對象，九幽族、朝天殿。
“如今你也該徹底明白，我們為何對你另眼相待了吧？不僅因為你是天才，也因為你是葉憑瀾的兒子。”楚玉羅緩緩說道：
“若歸元宗當年再強些，便不必擔心朝天殿的威脅，也不會最后導致你父母遭此劫難。
如今在歸元宗看到你，就好像看到當年的葉憑瀾般，某種程度上也是對我們良心的一點補救。”
“我知道。”葉銘蕭淡淡點頭。
“葉銘蕭，張沖觀將你送到歸元宗，不僅是想讓你修行，想讓你通過我的考驗獲知身世，也是為了相信我們歸元宗，能將你培養成才！”楚玉羅嚴肅著臉，沉聲開口。
“我明白。”葉銘蕭的回答依舊簡略，此時他心中仍舊一團亂麻，難以平靜。
只聽楚玉羅說道：
“我知道你想報仇，所以才更需要在修行路上走得更高更遠。
我想要你明白，你的仇人，不僅是朝天殿，還有九幽族。
而九幽族，才是整個人間最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