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峰上,昔日繁榮,靈木茂盛的景象已然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土,從峰下到峰頂,再無半頭妖獸半株靈草。
“舒殿主見不易峰沒有弟子到拉格步廣場,囑咐我去不易峰看看,結果,結果我就看到了這樣子!”報信的長老說道。
而他旁邊,是歸元宗的一眾長老們和那些到訪歸元宗的強者。
見到不易峰的慘況,所有修行者都面露驚色。
曾經叱咤一時,在歸元宗被譽為僅次于宗主楚玉羅的不易峰峰主李不易就這樣隕落了嗎?
“不易峰是在九幽獄火的燒灼下才只剩殘垣斷壁的,恐怕,恐怕不易峰的弟子們,都……”馬連峰喃喃道。
“李峰主呢?他可是長生境五層的強者啊!”言喜眼見這一幕,不由一種悲涼感蔓延。
“是滅魂珠爆裂后的余燼。”舒云度在一堆焦石下發現一小搓灰燼。
“九幽族專門用來對付人族長生境的滅魂珠!”眾人齊齊駭然。
千百年來,不知多少人族強者就是死在了滅魂珠下。
如今滅魂珠在不易峰上爆炸,這背后代表的結果。
“李峰主一年前就重傷閉關,恐怕是已經隕落了。”舒云度沉聲道。
話音落下,一道流光飛至,露出葉晚的身形。
葉晚伸手一揮,一堆燈盞的碎片灑落地面:“李峰主和他門下弟子的本命燈,都碎裂了……”
“是李峰主的靈識印記!”在場人大多熟悉李不易,很快就感應了出來,本命燈的碎片有屬于李不易的痕跡。
而其他那些不到長生境的碎片,當是不易峰的弟子了。
沒想到在九幽獄火和滅魂珠的威勢下,連具殘尸都沒有留下。
“葉銘蕭的本命燈氣息……”白斬忌在地面一片碎片里發現了另一抹熟悉的靈識殘留。
“怎么可能?他不是下山了嗎?難道,不易峰連一名弟子都沒剩下了嗎?”白斬忌面色沉重。
葉銘蕭,這個曾被他認為最有潛力的年輕一代天才,怎么就這么隕落了?
不是派了唐墨暗中保護嗎?唐墨并未返回歸元宗,難道他也隕落在了山外嗎?
“萬重山,你好狠的心啊!”馬連峰沖上前,一把揪住萬重山的衣領:
“就算李不易和你不對付,你怎么可以勾結九幽族!!!
一年前我就懷疑是你找人偷襲李不易,害他不易峰弟子凋零大半!
沒想到你狠心如此,不僅是要將李不易置之死地,更是要斷不易峰的傳承!”
一來到不易峰后,萬重山的面色就維持在冷漠中沒有變過,此時被馬連峰這么一質問,反倒慘笑出聲了:
“呵,怎么能會是我?”
“不是你還有誰?不易峰乃十大主峰之一,饒是九幽族形體特殊,沒有人暗中出賣,豈能那么輕易瞞過李不易進入?”馬連峰反問。
“這是什么!”一聲驚呼后,孟秋在一片黑瓦后拾起半支被燒剩下的發簪。
“這好像是,余峰主的羽落清魂簪!”韋大寶看著孟秋手中的發簪,皺眉道。
“余峰主,你的發簪怎么會落在不易峰上?”孟秋看向余輕舟。
余輕舟臉色微變,她一眼就認出了發簪,的確是屬于自己的。
余輕舟心頭疑惑重重,是啊,我的發簪怎么會在不易峰上,還被九幽獄火燒成了垃圾。
“余峰主,你有何解釋?難道其實才是你,與九幽族勾結,毀了不易峰?”羅山基眼神掠過一絲冷意。
“我沒有!我也說不清楚,這件事和我沒關系!”余輕舟連忙辯解道。
“余師姐,別著急,我們相信你,你且靜下心好好想想。”韋大寶說道。
萬重山默默看著韋大寶,當看到韋大寶不經意朝自己方向的一瞥,萬重山明白了。
原來最后的殺招在這里。
很低劣的栽贓,但是很成功的嫁禍。
因為嫁禍的不是余輕舟,而是萬重山。
“不用猜了,這發簪是我留下的。”萬重山淡然開口道。
萬重山淡然看了余輕舟一眼,便開始說道:“歸元宗不少長老都知曉,昔年我曾愛慕余輕舟余師妹,更有幸共同走過一段旅程,可惜后來修行理念不合而分散。
但我心中仍存對余師妹的愛意,時時觀察,一個月前,三天前,我偷偷潛入不始峰時,拾到了這支發簪,便動了留在手頭睹物思人的念頭。
于是我施法封印了發簪與余師妹的聯系,如果你們不信,還可以查看上面是否有我靈識的痕跡。”
“真的是你?”余輕舟不可置信的問。
萬重山面色如常,不去看余輕舟:“不錯”
孟秋施法對手中的半支發簪一番查探,隨后鄭重道:“的確如此,有萬重山施法的痕跡。”
萬重山沒有半分驚訝發簪竟然真的有他的痕跡留下,反而如同料定般,心頭忽然鎮定了許多。
終究還是他替她擋下了這一劫。
輕舟已過萬重山,去探尋更遠處的風景,可看過輕舟的萬重山一直留念的只有,這一葉輕舟。
“督查使,既然是萬重山承認了是他所為,我想應該就和余峰主沒有關系了吧?”孟秋說道。
羅山基略一沉吟,說道:“單憑一面之詞,恐怕還不夠。這樣吧,還請余峰主配合調查,暫且留在我太虛派中,待到事實清楚后,再回歸元宗不遲。”
“這……”舒云度欲言又止。
“在歸元宗也能配合調查,既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余峰主便還是我歸元宗的峰主,需要處理宗門事務。”白斬忌說道。
“茲事體大……”羅山基顯然是不想同意的,正要繼續說下去時,天際炸裂一聲巨響。
隨后,一片血雨落下!
雷電交加,天地悲鳴!
天尊級強者隕落之象!
“誰?”
斜亭峰上的強者們再沒有繼續討論余輕舟該如何處理的興趣。
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誰隕落了?
楚玉羅,還是何非凡?
看到太虛派眾人胸有成竹,毫不意外的樣子,歸元宗的長老們臉色大變,某個可怕的猜測涌現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