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騎兵滾滾而過,流寇雜兵已經再無抵抗之心,徹底崩潰。
在騎兵后面,山西兵歡快的割著首級,對著不敢投降的小團體發起一個個的殲滅戰。
在左翼徹底崩潰之時,小王莊還在做著最后的抵抗。
兩千余流寇銳兵外加數百騎兵,正死抗著官軍的一的進攻。
這里是流寇左翼的支撐點,一旦失守,官軍向前便再無抗手。
“闖王!救救闖將,救救兄弟們吧!”
左翼崩潰,李自成第一時間便派人過來求援。
“看到了。回去告訴自成,讓他堅守一個時辰,俺便算他立了頭功!”
左翼的崩潰在高迎祥的意料之中,畢竟面對的是自己都不想面對的山西兵。
之前戰前會議上,山西兵根本無人愿意冒頭去打。畢竟前幾次的教訓太深刻了,讓他們下意識就想離山西兵遠一些。
不僅是部下的統領,就算高迎祥對于山西兵也是有一種心理陰影。
因此他寧可選擇人多勢眾的山東兵,做為大戰的突破口,也不愿意面對人數更加少的山西兵。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打硬骨頭,李自成雖然承擔了這個任務,但能獲得的支持除了雜兵外幾乎沒有其他東西。
在這種心理作用下,左翼也基本上以拖延為主,畢竟就算左翼徹底崩潰,高迎祥也沒有打算過去救援。
他的老營扎于左翼之后,左翼失利暫時還威脅不到他的根本,只要能夠搶在官軍席卷中軍之前擊潰官軍左翼,勝敗依舊未可知。
“唉!”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報信的使者還是一臉的不甘。
不過這也沒有任何辦法,如今全軍最犀利的攻擊力量全部居于右翼,就算現在調兵前往,也是遠水難解近渴。
如今流寇的決勝點便在于官軍左翼,而且看起來目標也快要達成了,山東兵已經在雜兵的反復沖擊之下,疲憊盡顯。
而與銳兵的連番廝殺之下,更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整個陣形已經有些搖搖欲墜,只是這最后一口氣挺的未免也太長了些,長的讓人焦燥不已。
“傳令革左五營,半個時辰拿不下山東兵,老子將他們脖子扭下來!”
高迎祥臉上也露出猙獰之色,惡狠狠的下令道。
形勢已經不是很好了,看著已經只是咬牙苦撐的李自成,再看看如同打醬油一般,只是在山東官軍身邊來回奔馳的革左五營騎兵,高迎祥覺得自己的肺都快要被他們氣炸了。
說到底,流寇也是一個松散的聯盟,大家各有各的主意。
不過沒理由,自己的嫡系不斷的拼命,這些合作伙伴卻在一旁刷經驗。
“重騎兵何時能再次沖鋒?”
高迎祥看了一眼那邊正下馬休息的重騎兵,焦急的問道。
“還需要兩個時辰!”
一旁的高杰回答道,重騎兵一次沖擊之后,馬力恢復過來至少需要四個時辰。
“通知他們,再給他們半個時辰的準備時間,半個時辰過后,立即給我沖陣,突破官軍防線!”
高迎祥并非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如今已經不是愛惜馬力之時了,就算這些戰馬全部累死,也比全軍覆沒要好的多。
銳兵營與山東軍依舊打的難解難分,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而且戰力上面來說也是勢均力敵,短時間內完全分不出勝負。
中軍的天雄軍依舊在進攻著,但對面的流寇則是清一色的銳兵,人數更有兩萬余,完全處于換子狀態。天雄軍每前進一步,就得付出血的代價,雙方廝殺極為慘烈,但卻依舊在膠著狀態。
左翼的李自成依舊在堅持著,依托著小王莊復雜的地形,死死抗住官軍一輪輪的打擊,始終沒有放棄的意思。
而不擅攻堅的官軍騎兵,此時已經迂回過小王莊,向著流寇后方直插而去。
不過他們并沒有前進多遠,便撞上了早就列隊相迎的郝搖旗部。
郝搖旗部人數雖然不多,但列陣防御的卻是極為嚴密,左丘慧與嚴良才數次攻擊均被擊退,短時間內無法前進一步。
形勢雖然膠著,但是卻是越來越不利于官軍一方。
半個時辰后,看著已經開始在戰馬上披掛盔甲的流寇重騎兵,山東軍的陣線更加的動搖起來。
剛剛親眼看到過在重騎兵下,直接被摧枯拉朽一般打的四散而逃的遼西騎兵,說不怵那是不可能的。
不說這些重騎兵,那些輕騎兵也開始慢慢變得瘋狂起來。
之前一部數百騎的流寇騎兵,竟然頭鐵的直接步兵大陣,雖然他們的企圖很快被步兵們撕成粉碎,但卻也極大的震動了官軍的士氣。
攔住這些騎兵,官兵付出了三百余人的代價,可謂是慘勝。
不過這也將其他蠢蠢欲動的流寇騎兵給震住了,畢竟交換比實在太嚇人了,幾乎快要達到二比一的代價,讓這些身價遠遠超過步兵的騎兵們個個望而生畏。
雖然恐懼,但是重騎兵依舊滾滾而來。
馬力雖然有些不濟,速度比第一次提起來用了多一倍的時間,但一旦它們奔馳起來,前方的所有障礙物,也只是浮云罷了!
“收緊陣勢!”
“穩住,穩住!擅自后退者斬!”
直面重騎兵的是山東援軍王國明,他的三千部眾位于山東援軍的結合部。
只要沖跨了他們,輕騎兵隨后擴大戰果,山東軍的失敗就是時間問題了。
王國明部緩慢收緊陣勢,原本凸出的陣形慢慢形成一個密集的方陣。
“拒馬n!”
隨著王國明的命令,王部前排的士兵紛紛將碗口粗的拒馬n斜指南天,用腳押住n尾,雙手穩穩扶住!
雖然已經列了數道拒馬n,但這依舊無法給他們帶來絲毫的安全感,望著那令大地都不斷顫抖的重騎兵,這些官兵個個瑟瑟發抖,腦門上的汗更是不斷的滴落而下。
近了,更近了!
不多時,重騎兵已經奔馳到距離王部不足五十步的距離,這個地方也是原本王部駐守的位置。
“倒!”
王自用胸口喘的如同風箱,額頭上的青筋更是根根繃起,咆哮著。
似乎他的話有某種魔力,前沖而擊的重騎兵頓時不斷轟隆倒下,地上的塵土轟然揚起。
沒有馬嘶人叫,在這種速度下,又是一身的重盔甲,一旦摔倒于地,無論人馬都是當場斃命,根本沒有任何的奇跡出現。
不到片刻,重騎兵在這短短的五十步內,幾乎倒下了大半!
這種詭異的場面,頓時讓流寇一方完全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