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征軍隊中并沒有多少盾牌,畢竟李征自建軍之始,便是抱著建立一支敢于野戰的軍隊。
一支以野戰為目的的軍隊,盾牌必然不會配備多少,一切都是以進攻為目的,還需要那么多的防守武器做什么?
但眼下李征也來不及后悔了,開始更加玩命的進行拆遷事業,方圓數百戶的大門都被強制拆下,源源不斷的送上城頭。
這東西雖然用著不是很方便,但關鍵時候還是可以救命的。
李征的大門還未拆遷完,建奴大軍已經開始有動作了,雖然大部隊還在東門外,但過萬騎兵已經開始迂回向北門。
不同于東門外還在試探著攻擊的建奴大軍,迂回向北門的建奴騎兵,竟然開始慢慢提升馬速,一副以馬匹直接沖城的架式。
與此同時,建奴大營中鼓角齊響,更是數十聲號炮轟然炸響!
用腳趾想,李征也明白,這是建奴大軍在給城內的奸細發送信號。但李征卻是分外淡定,建奴的內應如今已經基本上下了地獄,想聯系他們,很好辦,送你們下地獄就可以了。
不過令李征意外的情況卻是發生了,城內突然之間喊聲大作,更是有數道煙柱騰空而起。
在城門口的西北角,東北角,都有無數的吶喊聲響起,滾滾人流不斷的向著北門而來。
粗略一看,人數至少有數百人!
看著烏泱泱的人群吶喊著涌來,李征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臉上的痛恨之色更是升騰起來。
他聽的出來,這些人大多都是說著漢話,但這股沖鋒的精神頭,卻強于大部分的明軍。
敢情當奴才當久了,連腰桿子都硬氣多了,這種九死一生的內應工作都能干的如此熱情如火?
“火銃兵自由射擊,長槍兵給我放開了殺!”
眼見城門處集結的數百長槍兵,李征眼中的寒光越來越盛,稍稍沉吟了片刻,李征便快速下令道。
數百人吶喊著沖來,卻沒有發現想象中城門口已經殺的一片混亂的戰場,而是靜靜面對著他們的數百長槍兵。
望著城頭上密密麻麻的火銃銃口,每個人都是不由自主緊張的吞咽著口水。
但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了,不沖破明軍的阻攔,他們注定只能成為官軍手中,那一顆顆的報功首級。
“殺啊!”
“殺光明狗!”
無數的人吶喊著,瘋狂的洶涌而來。這些瘋狂沖來的奸細們,一路上還在不斷的放火制造混亂。
對這些當自己是旗人而不是明人的叛逆漢奸,潞州軍上下都充滿了痛恨。
李征這些年的文化課,所教最多的不是忠君思想,而是漢夷之別,以及國家觀念。
已經有了樸素的民族觀念的潞州軍們,對于這些漢奸,更是痛恨遠超過建奴。
很快,這些瘋狂的漢奸們,便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瘋狂。
被火銃狠狠遠距離剝了一層又一層的漢奸們,艱難的沖至長槍兵前方后,上面終于沒了火銃那列休止的轟鳴。
但當他們覺得終于可以肉搏解決官軍時,長槍兵們卻是讓他們明白,什么叫做更加可怕的存在。
無數長槍如同不斷吞吐利刃的巨大怪獸,槍槍入魂,沖上來的人一個瞬息便既倒了一地,一個個身上巨大而猙獰的傷口,讓人一看就明白,這些人根本無救了。
不同于火銃兵射擊時,盡量射殺這些奸細們后續人員,這些長槍兵打擊的卻是靠的最前,身手最了得之輩。
兩者殺傷雖然同樣犀利,但造成的心理震憾卻是天差地遠!
這些奸細們打頭的,是一個粗壯的建奴,這人一把大斧玩的上下飛起,如同無物一般。
但就算是這么一個可以稱之謂普通明軍剿肉機的存在,在潞州軍那變態的長槍兵面前,也只有不斷格擋、倒退的份,一把殺人的大板斧,硬生生被他玩成了盾牌。
長槍兵在擊碎第一波沖擊之后,便即反守為攻,雖然速度不快,但殺傷力卻堪稱恐怖,所過之地,再無人可以站立其中。
那個玩板斧的已經玩砸了,板斧雖然玩的賊牛,但在身邊的人都死光的情況下,他一個人也玩不下去了。
十數桿長槍同時攢刺而來,他巨大的板斧只是擋住了其中數槍,便被直接捅成了蜂窩煤!
數百奪門的奸細已經死傷大半,但長槍兵似乎依舊沒有任何損失,那一排排的隊列依舊緊湊完整。
當又一次將十數個亡命之徒放倒在地后,其他人終于覺得無邊的恐懼籠罩全身,發一聲喊,便即四散而逃。
但此時已經晚了,滾滾的馬蹄聲急驟傳來,曹文詔的騎兵第一時間便即趕了過來,僥幸未死的百多人被這兩面夾擊之下,只有數人狗急跳墻,竄入附近的房屋內茍延殘喘。
但他們的命運卻是已經注定了,李征根本沒有心思冒著傷亡的危險入屋收拾他們。
而是選擇最簡單直粗野的辦法,直接放火燒屋!
在熊熊烈火中,這幾個漏網之魚滿身火焰凄厲的號叫著竄出,卻被曹文詔的人用弓箭直接釘在地上,不斷的翻騰哀號著,直到全無聲息。
曹文詔還來不及打招呼,便看到李征直接下令打開北門,他還來不及阻止,李征麾下只知李征命令的士兵便毫不猶豫的直接拉開了城門。
若非看到李征陰測測的從兩旁拉過來數門火焰,然后用木板擋住火火炮后,曹文詔都險些覺得李征才是建奴的奸細了!
果然,在北門剛剛打開,城外的建奴騎兵便歡呼著飛速沖刺而來。
然后,他們在城門洞中,便經歷了人生最黑暗的一幕。
前面原本遮擋的木板被推翻在地,數門早已裝填完畢的火炮猙獰的爆發出火焰,無數的鋼鐵洪流直接撕碎一切,將沖進城門洞中的百多城直接撕成了粉碎!
整個城門洞完全成為了血肉的煉獄,在這種密集而狹小的空間里,火炮的威力被發現到了極限,沒有任何的死角存在!
后續的騎兵雖然沒有受到打擊,但滿地的血肉已經不存在落腳的可能了,人仰馬翻之間,更是將城門洞堵的嚴嚴實實!
火炮射擊之后,百多桿火銃更是射出一波波的鉛彈,密集的鉛彈嘶咬著任何阻擋他們的人和馬,將它們變成一具具的尸體!
反應過來的曹文詔也沒有二話,一揮手間百多名騎兵翻身下馬,拉開弓箭,開始痛打落水狗!
而城墻之上,火銃兵們的盛宴正在繼續著。
團聚在城池之下,卻進退兩難的建奴騎兵們,是他們最好的酒菜。
一次次的齊射,下面便是一片片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