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虎并不是初出的稚兒,當然明白全面推行海貿的意思。
這并不是僅僅鼓勵民意開拓海路,更重要的是,大明未來的目光必然會從陸上走向海洋。
而維持這么一個巨大的海貿市場,龐大的水師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海貿帶來不僅僅是萬帆競流,更是有著無數的風險,這個年代的海商,可是亦商亦盜的,若是沒有強大的水師作為支撐,那大明漫長的海岸線必定會處處烽火!
若是朝廷未來的發展方向是海洋,那憑借大明海量的物資人材,組建出一支強大的水師完全就是數年工夫而已。
當年三寶太監下西洋之時,大明那堪稱恐怖的艦隊一旦再次現世。他們鄭家賴之以為長城的海盜艦隊,在湟湟大明面前,完全就是被碾壓的份。
他毫不懷疑,這個在大明已經冉冉升起的新朝之主,完全有魄力也有能力將這么一支龐大無邊的艦隊打造出來。
“王爺明鑒,這江南對南洋紅毛鬼的生意,向來是以草民兄長代為操持。并非草民兄長霸道,畢竟紅毛鬼向喜劫掠,若沒有武力保障,恐怕單獨商船前往,會有去無回。”
還是頭一次,鄭芝虎覺得在與朝廷的談判之中,完全處于了劣勢地位,不過為了鄭家的核心利益,鄭芝虎還是硬著頭皮的解釋道。
“本王也無意讓大明商賈惡意競爭,開海貿也并非讓所有人都下海,組建四海商行的目的也在于此。
雖然到時天下商賈皆可經營海貿,但能夠出海貿易的只會有數家商行代理。而且各個商行代理的貨物不能相同,需各理其業。避免同行競爭,令得大家都沒得錢賺。
不過這都是本王初步的設想,而且如今還無法為你們提供各種便利,卻要讓你們從現在起便要繳納商稅,算起來你們確實是吃虧了。不過本王雖然如今正是需要錢糧之時,但也不打算占你鄭家便宜。
你鄭家有現成的船隊,也算是占得待機,本王現在可以許你鄭家挑選三種貨物經營權,作為你鄭家的補償。
當然,這都算是畫大餅來著。畢竟本王如今還沒有完全解決北方的問題,眼下還顧不得南方,你們還是有拒絕的資格的。”
正當鄭芝虎內心焦燥難安之時,李征溫和平靜的解釋著,但最后的聲音雖然依舊溫和,但卻是讓鄭芝虎身體猛的一震。
“鄭家不敢!愿意聽從王爺安排!”
不過這一次鄭芝虎卻是不敢再象之前那般以退為進,急忙惶恐的回答道。
“好了,你無須跟本王保證什么。只要回去將本王的意思告訴鄭一官便是了,本王等待他回復的時間還是有的。”
對于明顯智力不低的鄭家人,李征覺得敲打的已經足夠了,便即好文安撫道。
其實細想一下,三成的商稅雖然不低,但是相比于獨吞對外代理權,卻是可以直接的在對外定價之時將這筆損失彌補回來,完全就算不上什么損失。
而且優先選擇三種貨物代理權,更是一個肥美的肥肉,海貿之中最賺錢的貨物壟斷權,足夠補償鄭家接下來幾年白白拿出的商稅了。
“王爺說笑了。王爺肯給鄭氏一口飯吃,鄭氏自然愿意誓死追隨王爺!為表示我鄭家誠意,家兄愿奉上軍餉白銀五十萬兩以資軍用。”
鄭芝虎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小心思,眼前的李征已經讓他清楚的明白,這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人,便立即將大哥交待的投名狀拿了出來。
“本王不缺錢,只是北方連年戰亂,田地拋荒極多。若是鄭一官有心,多從南洋購些稻米回來,這才是本王需要的。若是有懂得機械與火炮鑄造的西洋人,鄭家若是碰上了,送到本王這兒,本王自然會有酬謝。”
李征搖搖頭,并沒有直接接受,他現在并不缺錢,如今北方缺的是糧食,而不是銀子。
雖然明白這是富可敵國的鄭芝龍表示自已足以的投名狀,但李征還是明白什么錢該拿,什么錢不該拿,他要的是這幾年鄭家會給他帶來源源不斷的利益,相比這些,這點銀子卻還不放在李征眼中。
畢竟對于聚攏銀子,李征已經有了其他搜刮而來的辦法,不是用刀子,而是用貨幣改革。
這個辦法雖然成效慢,但是卻勝在潤物細無聲,而且搜刮的更是徹底干凈。
畢竟若是能夠用官府的信用,慢慢將貨幣的信用建立起來,那輕便易攜帶的紙幣,不用象那樣笨重體積大,還要查驗成色、買賣還得稱枰銅錢、銀子,絕對能夠充當貨物交割的最佳媒介,快速的在全國流通起來。
一旦全國流通起來,那還怕那些把金銀埋在地窖中的地主老財們,不把他們的金銀全部送入銀行,兌換成紙幣?
朱元璋當年在銀子銅錢緊缺之時,也曾經印過大明寶鈔,但是朱元璋卻是只印發不回收,結果卻讓好好的聚寶盆寶鈔變成一張張廢紙,而李征卻是不會犯這種錯誤。
“王爺客氣了,草民這就回去準備糧草,解押北來。至于王爺要的這些紅毛鬼,草民也會一個不剩的給王爺送來。”
對于李征的要求,鄭芝虎當然不會輕視,雖然鄭芝虎不明白啥叫機械,但是卻不妨礙他去問他的兄長。這點小事,他還是可以直接做主的。
“回去告訴你的兄長,若是有能力的話,多護佑一下在呂宋,爪哇國的漢民,也替本王警告西班牙人,莫要讓他們覺得我華夏無人!”
當鄭芝虎已經再次行禮,準備離開返回福建時,李征卻是再一次將他叫住,十分鄭重的說道。
“草民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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