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戰術匕首對于鋼鐵戰甲有威脅嗎？
除非握著這把匕首的家伙是個成年火巨人，才有可能無視戰甲的高額傷害減免一擊傷害到里面的斯塔克本人。
他當然是不閃不避地迎了上去，當然也沒有采取任何的攻擊手段。在這樣厚實的迷霧里具備這些特征的只可能是神盾局的那些特工，雖然于這場戰斗而言他們基本是拖后腿的存在，如果不是林恩懶得理會他們，在第一輪他們就會被熾烈的火球直接炸成焦炭。
斯塔克對這些支援人員的戰斗力很看不上眼，但對方怎么說也是個人，于情于理他應該伸出援手。
直到他穿過了他們間的迷霧阻隔，看到了那個“人影”。
全身的皮膚都被強酸腐蝕殆盡，裸露出了皮下鮮紅的肌肉。劇烈顫動的肌肉上是無數刀砍斧劈出的猙獰傷痕。他還沒有死去，只是被某種奇異的力量強行禁錮在了原地，和骷髏并無太多分別的頭顱大張著嘴巴，奇跡般沒有受到傷害的雙眼死死盯著從迷霧中走出來的那個身影，充滿怨毒的眼神任誰看了也會心生寒意。
他的手是被強行扭曲成了那個造型，每一根指骨都被強行拗斷了，再錯誤地連接在了一起，握持著一把沒有刀柄的匕首，宛如恐嚇一般張牙舞爪地朝向正在走來的鋼鐵俠。
斯塔克立刻感到胃里一陣翻涌。
“這他么的是什么？！……賈維斯，這是幻覺嗎？！”
他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憤怒，無可遏制的憤怒。但隨后他的精神又冷靜了下來，提出了一個以前他絕不會提出的猜測——幻象。
林恩之前在地下室里對他所做的那些事，那些輕而易舉就讓他失去了身體控制權的魔法，這讓他對林恩產生了一個神秘但并不邪惡的模糊認知。所以在看到了這一幕后，他首先想到的是之前并沒有聽見有什么折磨產生的凄厲慘叫，進一步得出這是個幻象。
“先生，紅外掃描的結果是目標存在體溫，氣味，并且掃描探知目標的舌頭已經被齊根割斷了。”
“……舌頭斷了，其實也能……”斯塔克愣了一下，想接著提出疑問。
就在這時，那股束縛著這個可憐人的力量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他立刻掙脫了束縛，失去了皮膚保護，來自外界的刺激讓他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非人的痛苦。扭曲的雙腳踏在屋頂，和踏在燒紅的刀尖上沒有任何兩樣，每踩下一步，就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腳印，還有一聲非人般凄厲的低吼。
他就好像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受苦惡鬼，直直撲向了離他最近的斯塔克，他眼中的救星。
而猝不及防的鋼鐵俠，則下意識對著惡鬼發射了一擊充能電弧脈沖炮，熾熱的光束沖擊在了惡鬼的腹部。時間都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超不過30公分，只需要鋼鐵俠邁出一步的距離。而這短短的30公分，此刻卻成為了天塹。斯塔克親眼看著那只“惡鬼”眼中近乎化為實質的希望瞬間變成了絕望，最后變為了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怨毒。
“啊~~！”
他被打飛了出去，臨死之前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嚎叫，然后便消失在了濃霧中。只留下了地上的一排血腳印，還證明著他曾經存在過，并痛苦地試圖追尋拯救的經過。
“那是……假的對嗎？那……那只……只是個該死的幻象對嗎？！賈維斯！”
“先生，可是您的攻擊確實有命中……”
命中了，那就意味著是實體，那就意味著……
“啊！混蛋！這個該下地獄的混蛋！”
托尼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露出了自己的憤怒，但越是憤怒就越是顯露了他此刻的無能為力，就算他把自己的屋頂踩得坑坑洼洼，到處都是建筑的碎渣，他也沒法挽回剛剛那個人的性命了。沒等他作出更多的反應，又是一聲相似的慘叫穿過屏障一樣的霧氣傳到了他的耳中，正是從他來時的方向傳了過來。
哦，不！
他轉身朝后跑了過去，但是重霧術對他的行動限制依然存在，就算是把再多的能源投入雙腿的驅動里，他的腳步還是慢如龜爬。但他也算是在前進了，隨著距離一點點縮短，傳入耳中的聲音也越發清晰起來，也越來越熟悉……
“先生，是波茲小姐的聲音。”
“我知道！可是……她現在不應該已經回家了嗎？”
霧氣陡然在他的面前散了開來，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到了霧氣的盡頭。
還是那副奇怪打扮的林恩背對著他，正蹲在地上鼓搗著什么，不斷有血肉的碎塊被他拋到了身后，在地上摔成一攤攤惡心的黑色污跡。他的背影很寬，差點就能把正在處理的東西完全遮住了，之所以說是“差點”，是因為斯塔克已經從他的腳邊看到了那張露出來的人臉。
飽受折磨而痛苦扭曲，但是依稀還能辨認出臉頰上可愛的雀斑。靈動的雙眼里是一片死寂，無聲地看著斯塔克停下的腳步，隱隱有淚水盤桓在被撕裂的眼眶中。她的眼神好像在說：
“為什么不救我，托尼？”
“啊啊啊！！混蛋！混蛋！！去死吧！怪物！！”
不再受霧氣限制的鋼鐵戰甲好像感知到了主人的悲痛，全身上下都亮起了璀璨的白光，來自反應堆的強大能量傳導到了他的全身，并最終集中到了三個地方。三道粗長不一的激光鐳射從胸口和雙掌噴射了出來，直擊在林恩毫不設防的后背上，將他直接打飛了出去。
還嫌不夠，再次飛起到了半空，在林恩的頭頂又一次投射下了致命的火光。
他要讓這個毫無人性的怪物，也嘗嘗他的悲痛！他的憤怒！
……
看著斯塔克在空中對自己的別墅進行瘋狂的轟炸破壞，林恩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賈維斯好像對直接作用于人心靈的法術效果毫無辦法啊，甚至連探查感知出來都很難呢。
雖然這回他跳過了低級難度，用的是直接是三環能模擬體溫，聲音和氣味的強效幻影。算是他玩過火了。但這也是實驗的一環嘛。而且幻術這種東西，如果一開始就看破了有了提防，后面再想起效就很難了。
嘖，好想從那些侏儒的手里拿走他們獨門的影法師傳承啊！
那種化虛為實，鏡花水月的技巧，就算是被看破了一次，第二次還是可能生效的。這種好用的技巧他也很想學啊！
至于現在這場戰斗……難道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現在，只要等斯塔克自己把能源耗得差不多了，再去撿尸就可以了。戰斗，不要搞得那么累嘛。”
撥弄著已經被自己弄暈過去的一幫神盾局特工，林恩這樣無聊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