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瘦高的高中生當即停下腳步,回頭咨詢般地看她。
“呃……我在玄關處有撿到一個和知佳子耳垂上掛著的完全一樣的吊墜。”內襯白色長衫,外套棕紅色背心外套的綾子忐忑地回答,“我撿起來后就放在抽屜里了。”
言畢,她穿著拖鞋緩緩走到一角柜旁蹲下,拉開抽屜,兩根手指抓起抽屜里靜靜躺著的吊墜。
整體長條構造,材質約莫是水晶,可剖成上下兩個四棱柱,但上面的棱柱要比下面的棱柱要高不少。
佐木一眼便認出,這個被綾子拿在手中的就是池田知佳子的耳墜。
這就奇怪了……
“綾子姐姐,你是在哪里撿到的呢?”從佐木背上跳下的柯南立馬問。
“嗯……是在你們離開去追擊繃帶怪人之后,我在玄關處撿到的。”綾子和善地撫摸著他的頭,回道。
“怪不得,那時在我把外套蓋在她的尸體上,好像是有注意到她的左邊耳垂處是空的。”再一次回憶起那個場景的角谷弘樹面露痛苦之色。
“這倒是個非常重要的發現。”佐木的眼睛中閃過一道精光。
“話說回來,知佳子是從后門出去,然后被繃帶怪人擒住的,明明可以悄無聲息地做到,為什么他要貼著玄關這一側的墻壁,讓我們看到呢?更何況他還有別的目標,這樣不是引起我們的警覺了嗎?”
“非常有意思的提問!”佐木贊賞地瞥了眼陷入沉思的圓子。
“你能幫我釋疑嗎?”
“……暫時……不能。”男生停頓片刻,腦子里雖然有想法,但沒有經過驗證,難以保證其正確性。
“好吧!”圓子攤攤手,又變回了那副大小姐的姿態。
佐木說完話便舉起攝像機,來到那扇繃帶怪人曾經過的窗戶邊。
問鈴木綾子借來了黑色記號筆,對比暫停畫面之中繃帶男頭頂的位置,他打開先前關閉并鎖上的窗戶,探出少許身子,踮起腳尖,在外側漆成深黃色的窗框的某處注好標記。
外面的雨仍舊沒有停,他的頭發現在仍是濕噠噠的,散發著一股子散不開的水霉味,瘦削的臉蛋也像是在水里泡久了的皮膚,有種失去血色的蒼白感。
“尺子有嗎?”穿著黑色休閑褲的佐木將筆蓋套回進去,轉頭沖時常瞇著眼睛的綾子問。
“有……好像有的!”迎上他迫切的眼神,后者轉身就去儲藏室搬來了工具箱。
將手持DV還給一旁的角谷弘樹后,高中生蹲在地面,翻開厚重的蓋子,里面果然有一卷深黃色的鋼卷尺。
一手抓著鋼卷尺,一手抓著黑色遮陽傘,脫掉拖鞋,原地彈起跳到窗沿,再跳出到窗外。
墨傘被擱置到墻邊靠著,摁著卷尺頭部,用手指壓到外墻角底下,接著換赤腳的腳指頭壓著。
潮濕的土地和腳底板親密接觸。
“茲……”他直起身,將卷尺往上拉,手掌抬過頭頂,一直拉到方才做好記號的位置。
借著房間內部的燈光,目光朝紅色的刻度望去,嘴里喃喃道:“一米81嗎?”
果然有點問題,傍晚在吊橋看到繃帶怪人的時候,因為披著的灰黑色斗篷,雖然不知胖瘦的身材如何,但身高看上去比他還要矮一點的樣子,將近一米7出頭。
相較繃帶怪人跑過的地面沒有留下深陷的腳印,身高這點不算非常重要,但也在某種程度上驗證了他腦海里的想法。
抬開壓著卷尺頭的腳趾頭,正面白色,刻度紅色,反面銀色的帶子“嗖”的一聲收束回他手上的卷尺。
圍在里屋窗戶邊的眾人看到不再緊繃著臉,顯出輕松神態的佐木反仰著頭,似乎在朝別墅上方看著,不解何意。
轉而,那張面孔又變得愁眉苦臉,本想向那頂黑色遮陽傘伸去的手緩緩縮回,放到了下巴位置捏著。
“雖然角谷弘樹錄制的錄像中,繃帶怪人出現的時刻是在7分40秒,但那是相對開始錄制的時間而已,具體的時間點根本不知曉,而且他掠過的速度太快,也就說,如果要使用墨傘的回溯技能的話,必須要精準地回溯到那一兩秒才可以……不大可行!”前思后想的男生在腦海里否定了在此處使用回溯技能的計劃。
對了,如果是那里的話,因為準備的時間較長,或許不用回溯到太過精確的時間點……
他微抬著頭,瞥了眼二樓的露臺。
刷成白漆的木欄桿,透過欄桿之間的縫隙,能望到別墅的屋頂。
“佐木哥哥?有什么收獲嗎?”柯南稚嫩的聲音響起。
“回二樓的房間再和你說,晚上的話,可能沒那么容易度過。”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其實我也已經有些切實的想法了哦!”不甘示弱的柯南挺著胸膛說道。
“好,到時候再討論。”
言畢,深黃色的鋼卷尺被他輕輕拋給柯南,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后,后者幽怨地捧住接在懷里。
圓子和毛利蘭面面相覷。
“柯南啊,你就不要和佐木哥哥一樣玩什么偵探游戲了,你還是小孩子,知道嗎?”身材修長的小蘭苦口婆心,她從柯南的懷里拿走鋼卷尺,放回到工具箱中。
高大健壯的角谷弘樹穩穩提起工具箱,說:“我去拿回到儲藏室。”
“謝謝你了,角谷。”綾子由衷感謝道。
另一邊,順著了小蘭的話,穿著深藍色中領上衣的圓子背著手躬身,就差把手指戳到柯南的鼻頭了,“小蘭說得半點沒錯,人家是正兒八經的高中生偵探,你就是一個小鬼頭……摻和什么呢!”
后者板著小臉,絲毫不想鳥她,心底嘲諷,“你懂個什么,花癡女!!!”
他們說話期間,佐木已經從外面通過窗沿爬回到屋內。
濕噠噠的腳丫子踩在木地板上,綾子將事先準備好的干毛巾遞上去。
“謝謝。”捧著笑臉的佐木多看了她一眼,接過干毛巾擦拭了下臉和濕漉漉的頭發后,又將腳底的水分擦干,才重新穿上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