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更怕的是,那個人形黑霧好像具有強大的引力,吸扯著他的身體,緩緩靠近。
凌陽用盡全身力氣,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移動,他被一種力量強制了。
到了人形黑霧的面前,雙眼驚恐的他還是看不清里面,黑霧內部好像本來就是模糊的一樣。
這讓凌陽驚悚的有一種窒息感。
就在這時黑霧突然開口,叫了一聲。
“凌陽!”
街道上的更鼓聲也在同一時刻響起,凌陽瞬間被嚇醒。
他醒來東張西望,房間里緩緩而燃的燭光成了他最具有安全感的東西,望著亮光,凌陽呼呼喘了幾口氣,心里卻在想夢境里面的東西。
他還沒有從驚恐中緩過神來。
夢境里的事情他記得很清楚,還有那個聲音,喊的竟然是他的名字。
簡簡單單的凌陽兩個字,從那團黑霧里傳出來,讓人聽上去很驚悚。
這個聲音很沙啞,分不清男女老少,黑霧也是模糊不清看不實在,可凌陽卻能從黑霧散發出的氣息感覺到,那是一個女人,讓他感覺到親切的女人。
每次都是這樣的感覺。
這次他發現,聲音不但驚悚,還透著無比的凄涼與無助,悲痛與憤怒,給人的感覺異常痛苦。
這是那團黑霧第一次說話,也是讓凌陽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他只覺得那個聲音很悲助,聽的他心里特別失落。
這個夢和上幾次的夢大同小異,這讓他實在是按耐不住了。
這夢中的事情一定有問題,他努力的想著,想要明白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
首先這個夢里的東西是的女人,讓他感覺親切與悲涼,凌陽一直無法形容這種感覺,直到他剛才想到了爺爺。
夢里的東西給他的感覺,就是他和爺爺的那種感覺,一模一樣!
這是依賴,一個孩子對父母的依賴,那是天生的,也是本能的。
凌陽望著火光,他瞳孔突然大睜,渾身僵直,他才突然醒悟過來。
夢中人,是母親!
他這一生,除了爺爺再也沒有對任何人有過依賴般的親切,可這個夢中的東西,卻讓他有了這樣的感覺。
凌陽幾乎為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到,可是他的這個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
爺爺給他的信中說過,他的母親名木霞,當時因為回了娘家,躲過了那個夜晚,至于后面的事情爺爺就不知道了,他從躲進深山后,就沒有在下山過,對于外面的世界,一點也不知道。
按照常理說,母親回到了櫻花村,那是回了娘家,一切都沒有問題的話,她現在肯定還好好的活著。
可是凌陽現在不知怎么的,卻有一種危機感。
夢很恐怖,夢中人的聲音卻很痛苦,叫的歇斯底里,就像是掙扎在死亡的邊緣。
是這個夢,是夢中的東西,給了凌陽對母親的危機感。
夢中的黑霧模糊不清,他也沒有見過母親,這一切是不是有著什么牽連?
如果這是母子同心,心里感應,那情況將會變得難以想象。
娘在經歷著什么!
如果是托夢,那……
“希望這是錯覺,母親一切安好。”
盡管凌陽這樣安慰自己,可他也不能坐以待斃下去,他必須盡快趕到櫻花村,去見自己的母親,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
窗外的長街上,夜色深沉,唯有一點微弱的辰光,緩緩而動,照亮著夜空。
而辰光旁,有一位老者,他身穿馬褂,提著燈籠,持著銅鑼,微弱的燈光映的他臉頰泛黃,看上去更顯滄桑。
“鳴鑼通知,關好門窗!”
隨著老者的揮動,手中的銅鑼再次發出響亮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
鑼鳴五聲五更天,夜深三刻不在來,一聲浩瀚萬千醒,曳曳孤影伴殘燈,眼底人間暗,頭上寒風漫,終何嘆,時光似水匆匆散。
聲音悠揚而深沉,瞬間傳到了凌陽的耳朵里。
更聲再次響起,時間流轉,景色依舊,已是物是人非的感覺。
小張哥緩緩從更聲中醒來,他揉了揉眼睛,就看到凌陽不知何時已經做在了床邊。
他慵懶的問:“什么時辰了?”
剛才的更鼓他并沒有聽清。
凌陽理了理思緒,緩緩道:“五更寅時在四刻。”
凌晨四點。
小張哥含糊道:“哦,那天不是還沒亮嗎?”
他的意思是凌陽起的太早了。
凌陽道:“我睡不著,你先睡吧。”
小張哥道:“長大了,心里有事情了?”
說著小張哥還沒等凌陽開口,就又睡著了。
凌陽一個人坐在床邊,他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還是黑漆漆一片,時間過的對他來說真的好慢。
凌陽不在等待,他開始穿衣服,天亮以后他就要出發。
小鎮上的公雞終于開始打鳴了,聲音雖遠雖小,還是沒有逃過凌陽的耳朵,他等這個聲音已經很久了。
凌陽開門來到外面,天空才剛剛有一縷曙光,其他人都沒有起床,他急也急不來。
凌陽坐到樹樁凳子上,抬頭望著空無一物的夜空,心里卻如五味雜糧,不知什么滋味。
終于,屋里走出來一個人,是小張哥。
凌陽整理了一下心情說:“早啊小張哥。”
他不想讓大家看到他有心事的樣子,來給大家增添煩惱。
小張哥看了凌陽一眼道:“你怎么這么好興致,在這里賞天。”
他起床時就發現凌陽的被窩涼了半截,正疑惑他去了哪里,沒想到他竟然做在這里。
凌陽牽強的笑道:“睡不著而已。”
小張哥坐到凌陽的身旁,他問道:“是不是有心事啊?”
凌陽搖搖頭說沒有。
小張哥道:“也罷,你現在也長大了,知道該怎么做,我就不為難你了。”
大半夜就爬起來,要是說心里沒事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凌陽不愿意說,他也不勉強,他相信凌陽。
這時小張哥老婆起床,看到兩人后就給他們打了洗臉水,給他們端到面前。
“來,洗洗臉。”
凌陽道:“多謝嫂子。”
嫂子反問道:“照顧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跟嫂子還用說謝嗎。”
一說起凌陽,嫂子就有說不完的話,凌陽以前真的是太調皮了,把小青都給帶壞了,帶的她經常夜不歸家,在外面留夜。
凌陽緩緩而笑,無論心里有什么事,都比不上現在的溫馨。
嫂子沒好氣道:“你還笑,你以前可調皮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