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山頂,那個被不死之豬挖出的,然后又被它自己給弄塌了的深洞,覆蓋在洞口的亂石泥土突然從里面被拱開,不死之豬從中一躍而出。
它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兩只大大的豬眼直直的盯住了剛冒出頭的小綠芽,眼中露出欣喜之色,撒開四蹄跑過去,大嘴毫不客氣的向小綠芽啃下。
一只毛腿從天而降,狠狠踹在它的嘴筒子上。
不死之豬身不由己的飛了出去,這腳的力量奇大無比,它的嘴筒子歪到了一邊,那根剛長好沒多久的療牙又給踹斷了出去。
它憤怒的昂首長嘶,就想上前拼命,結果一看到踹它那家伙頓時傻眼了。
又是他!
又是那個該死的雜毛狼人!
前晚才把它的獠牙踢斷嘴踢歪,好不容易長好了,都沒來得及用這新生之牙拱幾口土,又被他給踹斷了。
太過分了!
不死之豬怒氣勃發,站在原地繼續憤怒長嘶。
然后再長嘶。
就是不撲過去。
它破裂的嘴角和斷牙處浮現出斑斑綠光,斷裂的嘴骨和獠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
洛林對這一幕見怪不怪了,隨后趕到的納西卻看得眼睛發直,神情激動嘴巴嗡動,不知在念叨些啥,洛林依稀聽到他好像在說什么“先祖”。
不過洛林顧不上問他,他向山下望過去,大河馬和黑了四條腿的大公象爭先恐后的向這里沖刺過來,它們也看到了洛林和納西兩人,急得紅眼,不約而同的向兩人長吼,警告他們不要亂動,同時它們一邊跑一邊還在互相用龐大的身體對擠,都想把對方擠下去,當真是忙得不可開交。
小綠芽見風而長,飛快的長成了一棵兩尺來長的草株,長勢才開始放緩。
洛林惋惜的搖了搖頭,他本來還想看看這株神秘的草株最后能長成什么樣子,可是時間似乎不允許他這么做了,等那兩尊大家伙跑過來了,還能有他什么事。
他當機立斷的伸出手,將草株拔出了泥土,不由怔了怔,草株的下方竟然沒有根須,全身上下綠得像滴水的翡翠,草身上半點泥土都不能沾身,干干凈凈,晶瑩剔透。
握著它在手,一股沛然的生機透過毛孔涌入體內,左臂受損的經脈涼悠悠的,失去的力量竟然好像在不斷的重新恢復。
這是一株靈草呀!
洛林又驚又喜,納西急切道,“你把這草給我看看……”
“看個屁呀,快跑!”這時候黑了四條腿的象和大河馬已經紅眼了,它們不再互相擠撞,齊齊發力朝山頂沖來,震得山坡地動山搖。
不死之豬被這聲勢嚇得臉都紫了,很不甘心的看了看洛林手中的靈草,向它的洞穴退去。
就算它有不死之身,也沒辦法跟這些大家伙們對抗,人家大可以把它殺了再復活,復活了再殺。
洛林沒有理會它,飛快的從另一個方向往山下跑去。
納西使出吃奶的勁跟在他后面,大叫道,“你別跑啊,把草給我看看,我就看一眼。”
洛林頭也不回道,“回村里給你看,那兩大家伙追殺我呢,你別跟著我呀,我沒空保護你。”
身后吼聲如雷,黑了四條腿的象和大河馬果然瘋狂的追了過來。
納西見勢頭不對,趕緊跳到一邊,一象一馬果然壓根就沒看他一眼,從他面前轟隆隆跑了過去。
它們身后的象群不明所以,明明咱們在追殺大河馬好伐,老大為何突然又和大河馬合兵一處,一起追殺起前面那只雜毛狼人來了?
它們只好滿腦子疑問的跟著它們的老大繼續跑。
洛林在前面一瘸一拐的跑,右腳的傷勢又開始破裂流血,腳骨抽筋般的疼痛,導致他根本沒有辦法甩開身后兩個大家伙。
而且再這么持續下去,跑不了多久,他便會被它們攆上。
著急之下,洛林嘗試著把靈草貼在右腿上,沒想到效果居然不錯,冰涼的氣息順著腿脈流淌下去,腳上的疼痛頓時緩解了許多,速度提升上來。
老這么被它們追著也不是辦法,洛林并不想驚動族人們,河馬王的防御能力他親眼見過,連云秀那么剛猛的拳腳對它都幾乎不破防。
黑了四條腿的公象應該比河馬王還要更強,雖然它的進化程度不如河馬王,可是大象天生就比河馬厲害很多,所以雖然它只進化到一半黑,也能把九成黑的河馬王追得到處亂跑。
這么兩尊龐然大物,若是驚動了族人們,那將會是一場災難。洛林覺著全村一百多口狼人加起來也別想懟住這倆,還得被它們反殺一大半。
這可就是罪過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想辦法用這株神奇的靈草把右腳的傷治好,這樣的話,黑了四條腿但卻斷了一條腿的大公象和腿短的大河馬就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吃灰了。
打定了主意后,洛林飛快的穿過了小黃山腳下的小樹林,進入了猴面包樹林,尋到了這里最大的一棵猴面包樹,大約三人半合抱那么粗,嗖的竄到了樹頂上。
黑了四條腿的象和河馬王前后腳追到,在樹下仰頭怒吼。
洛林不為所動,找了根粗大的枝丫固定住身體,將靈草貼在了流血不止的右腳掌上。
神奇的事發生了,冰涼的氣息順著血液涌入了傷腳中,傷口立時止血,損傷的腳弓骨響起輕微的脆響,飛快的自行痊愈。
幾乎是幾秒的時間,腳掌就完全回復如初,充滿了新生的力量,再也感覺不到半分疼痛。
大樹突然轟的顫抖了一下,滿樹結滿的猴面包果子嘩嘩的往下面掉。
黑了四條腿的象開始撞樹了,它低著頭,用堅固的頭頂狠狠的與粗壯的樹干對撞。
洛林早有準備,雙腿牢牢盤住樹枝,不為所動。
黑了四條腿的象契而不舍,連連撞擊,撞得暈頭暈腦也不肯停下,樹上的枯葉和果實掉了滿滿一地。
它身后的象群不敢像它這樣撞,它們是大象,又不是水牛那種鐵腦殼。不過它們也有自己的辦法,呲著獠牙一下一下的扎樹干,雖然起不了什么鳥用,但至少可以表現給頭兒看,我們也沒偷懶,我們一直在戳來著。
河馬王鄙視的掃了眼這群傻象,對付這種樹它有經驗呀,不能用撞的,得用啃的。
它蠻橫的擠開一只正死命戳著樹皮的笨象,張開大嘴,吭哧一下啃得木屑紛飛。
眾象頓時停下了動作,驚奇的看著它牙口翻飛,吭吭吭的在樹上啃出來一塊豁大的缺口。
河馬王咂巴著嘴里帶著水氣的木屑,啃得更賣力了,它這次出水的時間已經很長,而且流失了很多血液,皮膚上已經被曬出了幾道血淋淋的裂口,換了平時它早趕回河里去了。
可今天不行,哪怕是曬掉半條命,它也要把雜皮狼人手中的那株草弄下來吃掉,它敏銳的感覺到吃了那株草,它的馬生將從此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