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楊雪月這般說話,林乞身份暴露的風險,已經到了最危急的關頭。
那只能孤注一擲,才能繼續隱瞞下去!
林乞搖了搖頭,苦笑道:“楊大小姐,我是有點弄不明白,你為何要抓住我的身份不放?
以前,你我見都沒見過,只是因為方才的一些誤解,你心里有些許不滿。
如今,我拿著靈元丹來特意感謝你,對我卸力技巧的指導,你卻仍舊疑神疑鬼!
要不你現在將王松田叫過來?
讓這個人看一看,我和那個小藥仆,到底有沒有干系!”
林乞說話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暗暗指責楊雪月無理取鬧。
俗話說,要想騙到敵人,首先要學會騙過自己。
連自己都不相信的東西,別人憑什么信?
林乞說的有理有據,差點就達到了以上的境界。
演技還差了一點火候!
也不是他想騙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可是關乎著性命的大事件!
楊雪月輕抿了一下嘴唇,目光中帶著一絲狐疑,道:“你說的是真的?”
林乞看起來滿臉無奈的樣子,讓楊雪月心里又產生了一絲動搖。
“楊大小姐,千真萬確!”林乞嘆了一口氣,痛心疾首地說道。
楊雪月沉吟了一下,出聲道:“這六顆靈元丹,我也沒有資格收,也不想收!
這一切的是非曲直,等三天后王松田回來的時候,自然水落石出。
若你出自霧嵐村藥田,四名藥仆都死去,只剩下你一個,就算不是你,殺人兇手和你也有脫不開的干系!”
楊雪月瞥了一眼林乞,話語停頓了一下,冷聲道:“你就等著武官府來處理這件事情,也許這六顆靈元丹留著,給那些武官,說不定還能少遭一些罪!”
“既然你說的如此明確,一切的是非曲直,等到三天后,自有定論!”林乞將六顆靈元丹塞進空間袋中,平淡說了一句。
林乞便轉身離去。
果斷,隱忍,才是一個強者的心態!
多說多錯,并不需要多余的解釋!
楊雪月看著林乞隨意的行為,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她心里泛起了嘀咕:“這人有點怪!難道是我猜錯了?”
隨后,她便開始了訓練。
楊雪月的脾氣雖說火爆,但也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若是林乞真與霧嵐村藥田的慘案無關,楊雪月不會多說什么,只當事情沒有發生過。
作為楊家的掌上明珠,楊雪月的未來一片平坦。
想要讓她給林乞道歉,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之所以,楊雪月會聽林乞的解釋,只不過是出于林乞誠懇的態度。
何況林乞和潘東淳并不是同一類人,沒有讓她那么反感而已。
至于潘東淳喝著嘴吃著肉,有時會盯著她看,恨不得將她吃掉。
為何楊雪月沒有像對林乞那樣,質問潘東淳?
其一,她和潘東淳隔了兩百多米,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影子。
覺醒境武者的視力可沒有那么好。
而并不是像林乞隔著六十多米。
其二,潘東淳喝酒吃肉的同時,也關注著其他兩名學員落水的丑態,同時喝彩,將兩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楊雪月總不能這樣沖上去,去質問潘東淳。
這樣做只會鬧笑話,行事太過愚蠢。
其三,潘東淳以前總是一個人坐在岸邊,看著楊雪月的訓練,并沒有這樣怪異的癖好,喜歡看別人落水。
后來楊雪月實在忍不住,揍了潘東淳幾頓。
潘東淳方才找來幾名學員,來陪他做戲。
潘東淳每次掛到嘴邊的一句話:“雪月,我是來看他們落水的,像你這種從來沒有落過水的人,我可一點都不感興趣。”
楊雪月見此情形,才會對潘東淳不聞不問。
一個時辰后。
天空之上的陽光,沒有那么刺眼。
再過半個時辰左右,天就要黑了。
林乞駕駛著黑桶停靠在岸邊,走了上去。
整個青古河面上,沒有一個人,就連楊雪月也是在早些時候,獨自離開。
自從林乞打亮全部符文之后,不會再有落水的危險。
便一直嘗試著用不同的身體部位,附著銳金之氣,和人偶進行對抗,仔細來感受反震之力。
整個過程中,林乞也沒有刻意追求連貫性,而是以熟練為主。
林乞看了一眼天色,向著許法安的位置走去。
許法安看到林乞的進步,此時心情較好,微笑道:“這水起陣還能持續一個多時辰。
你小子這么快就要走了,有點不像你的訓練態度!”
許法安調侃了林乞一句。
“許武師,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林乞走到許法安的旁邊,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這潘東淳來武場修煉,無所事事,這般橫行跋扈,武官府管不了?”
許法安聽聞,頓時面色一沉,苦笑道:“潘覆是潘家家主的親兄弟,也是潘東淳的親叔父,再加上潘家三大家族的身份,潘東淳的背景,很是深厚。
雖說青古武場是武官府的資產,但有一座潘覆的大山在,除非武官鎮主親自出馬,方能將潘東淳趕出去。
而我頂多訓斥幾句,除非潘東淳壞了青古鎮的一些不可觸碰的規則,我才能有理由出手懲罰他...”
林乞眉毛微皺,低聲道:“潘東淳如此囂張行事,不把武師放在眼里,肆意踐踏武場規則,這還不嚴重?”
“都是一些小事,頂多讓我許法安不舒心,這又算得了什么事情...”許法安搖了搖頭,喪氣道。
他雖是碎靈境中期修為,但面對潘覆的碎靈境巔峰修為,也完全不是對手,自然少了幾分底氣。
更別提潘覆身為武官府統領,權勢也不是他能相比的。
許法安見林乞閉口不語,又接著道:“以前,這里的格斗術第二階段的學員,連一個都沒。
自從楊雪月來了之后,方才多了一個格斗術第二階段的學員,萬不想也招來一個潘東淳,對那個丫頭居心叵測。”
林乞安慰道:“格斗術這么不招人喜歡嗎?我感覺還可以,比較實用一點...”
“格斗術是我一生心血的積淀,自然比什么烈焰槍法和冰靈劍法,要強的多!”許法安一臉嚴肅地說了一句,又繼續說道:
“后來潘東淳卻是整天坐在河邊,看著楊雪月訓練,這丫頭實在氣不過,便揍了潘東淳幾次,方才老實下來....”
林乞心里有些驚訝,對楊雪月的觀感改變了幾分。
之前他還以為,這個楊大小姐畏強怕弱,只敢逼問林乞,而對潘東淳卻是不聞不問。
如今看起來,潘東淳背景如此強大,楊雪月都敢揍,性格還是如此火爆。
許法安干笑道:“再后來,潘東淳學聰明了,找來了五名學員,讓他們在水面武場上,表演落水姿勢。
若是能逗潘東淳笑出聲來,便會賞下幾塊靈石。
此后,楊雪月方才沒有理由,再去找潘東淳的麻煩。”
“那為何現在只剩下兩名學員,陪著潘東淳胡鬧?”林乞追問了一句。
這潘東淳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版的敗家子,為了楊雪月,竟然能夠做出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真是讓他有些大開眼界。
許法安面色平淡,低沉道:“淹死了三個!”
“真的...能淹死?”林乞面色一愣,遲遲道。
許法安悶聲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他們可是武者,為何還會被淹死?”林乞聽到許法安肯定的回答,真心有點弄不明白。
之前,自己向許法安詢問過,為何這里學員的數量和張歲府說的不一樣。
自己本以為許法安是再開玩笑,如今卻發現是真的。
林乞心里也有點慌。
“為何不能?”許法安反問了一句,遺憾道:“武者對于靈石的需求量極大,一些賺不到靈石的武者被潘東淳找來,塞到這里當學員。
他們為了得到更多的靈石,拼了命一樣表演,越危險的行為,潘東淳看的便越開心,靈石也會更多。
最后靈氣耗盡,力倦神疲后,他們也要表演落水姿勢,死了也沒有意外...”
平淡的語氣中,許法安帶著深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