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山涯山脈,營地旁。
十幾條不同顏色的馬匹在一片荒草地上馳騁,口中不斷的嘶鳴,顯然是收到了驚嚇。
黑色、白色、紅色的駿馬包含其中,卷起滾滾煙塵,后面緊跟著好幾名武者,口中不斷謾罵著。
剛回到營地的武者看到這一幕,都是面面相覷,然后又轉眼看著營地到處都是黑煙冒出,伴隨著一些火星的出現,頓時明白了什么。
難道斷紗崖營地中,失火了嗎?
這都是剛進入營地的武者內心中的疑惑,當然,處在中心人群當中的林乞也不例外,看著這些驚慌失措的馬匹,有些驚訝。
旁邊一些護衛也在召集人手慌亂的救火,也顧不得檢查過往的武者身份,林乞就這樣,走入了營地之中。
山脈營地之中,只是根據不同的區域來區分各方勢力的存在,但周圍并沒有什么護欄,或者防護的東西,都是護衛在把守。
這些馬匹就從專門武者看守的馬棚里面逃竄出來,在一片平地上肆意的跑動。
林乞看著旁邊的許多武者,很多都是旁邊觀望,甚至有些武者臉龐上海帶著笑意,和旁邊的人愜意的聊天,并沒有太多的驚慌。
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想必他們的利益并沒有因為這場失火出現損失,所以才會這般的隨意。
但林乞不同,看著這一幕,臉色微變,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馬朝著之前自己存放小黑的地方,奔馳而去。
之前林乞為了能夠獨身前往斷紗崖山脈,便找了一個可以看管馬匹的地方,交了一定量的靈石。
那名負責專門做這種生意的武者還信誓旦旦向林乞保證,盡管將小黑留在這里,絕對不會出問題。
其實,專做這門生意的武者有很多了,不止這一家。
林乞見這名武者比較實誠,而且還極為熱情,價格相對便宜一些,就把小黑留在這里。
可當林乞到達自己存放馬匹的地方,看著眼前的圍欄被破壞的破碎不堪,然后里面的馬欄伴隨著紛紛火光,被燒了一個干凈,而林乞臉色一黑。
里面這個停留馬匹的地方,只有簡單的圍欄和一個木屋,還有一些簡單的遮風擋雨的東西。
然而現在都被火光吞噬,還有一些木炭,仍舊留著紅色的光芒。
而且偏偏現在,這個營地之中風聲逐漸起來,這些火光和黑屑伴隨著大風吹得飛了起來,落在林乞的臉龐上頭發上,顯得更為的氣憤。
之前的信誓旦旦呢?說好的什么專門看守?
麻痹的武者,馬匹全部逃竄之后,也沒留在馬棚里面,早已逃得不知所蹤。
此時的馬棚中,不存在一匹馬匹。
對了,這有點不太精確,準確的說,還有一匹棗紅色的馬匹,只不過伴隨著陣陣肉香,已經徹底變成黑乎乎的一片....
林乞看著眼前這一幕,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也就是說,神駿的小黑也跟著失蹤了?
林乞將臉上的火焰黑屑擦拭干凈,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去。
過了一會,幾個和林乞一樣存放在這里馬匹的武者,走到這邊,尋找自己的愛馬,都是臉色陰沉,罵罵咧咧地說道:
“那個混蛋還說什么萬無一失,這我才進入斷紗崖山脈才幾日,我的愛馬就不見了,我找誰要去?人呢??人呢????”
“誰說不是呢?!不是,我要是再碰到那個混蛋,肯定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聽剛才的知情人說,營地之中遭到了魔崽子的襲擊,虧得最大的不是咱們,還是那些商人,被掠奪了一些財物。
就是安歇隱藏營地當中的魔崽子,到處放火,這些馬匹才慌亂逃竄....”
林乞聽著這些武者的談話,順時眉頭微皺:“這個營地受到了魔崽子的襲擊嗎?”
這些魔崽子膽子還是真的大!
他們領頭的簫派派主牛宰,已經被小飛蟲斬于馬下,竟然還有人策劃襲擊營地,真是見財不要命。
就是不知道,營地中武者的損失如何.....
林乞知道此事,總算明白,之前大門口逃竄的黑馬是怎么回事。
隨后,林乞轉身離去,思索如何尋找小黑的蹤跡。
如今一些武者在營地中四處走動,武官府的武官也在里面維持秩序,防止更大的混亂發生。
不知存放馬匹的地方受到襲擊,其他很多地方都被放火,到處都是燒焦的木炭,還有一些臉色鐵青的武者。
林乞也向這些在現場的武者,打聽了一下事情經過。
一些魔崽子混在營地武者當中,然后縱火,掠奪了一定量的財物,之后便匆匆離開,并沒有發生亂戰,只留下幾具魔崽子的尸體。
營地武者倒是沒有多大的損傷,這些魔崽子本來目標就不是營地中的武者性命,而是一些財物,包括玄器、丹藥、靈石而已。
損失大的群體,就是在營地中擺地攤的,或者在營地中做交易的商人罷了。
這個簡簡單單的襲擊事件,讓林乞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小黑,這匹黑厲馬本來是自己打算送給小靈的禮物。
如今自己去了一趟斷紗崖山脈之后,把小黑給搞丟了,這可如何給小靈交代?
林乞走在營地當中,低著頭思考著對策,最終搖了搖了頭,表示沒有想到好的辦法。
明日便是去滄浪山的日子,如今小黑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且斷紗崖山脈這么大,誰知道小黑朝著哪個方向而去呢?
在林乞眼中,不知為何,這片黑厲馬要比普通的黑厲馬更加雄壯一些,而且更具有靈性,或許它會自己回到青古鎮也說不定。
不過,讓林乞有些疑惑的是,在黑森林所發生的一切,這里的武者都不知道嗎?
并沒有任何武者議論牛宰這位大人物的死亡。
林乞走著走著,走到營地之中的中心領域,其內都是一些武官把守著,規矩森嚴。
就在這里,一名武官從簡陋的門戶當中走了出來,剛巧碰到在武官府區域走動的林乞,先是一怔,面露驚喜,立馬走上前來:
“林乞,你活著出來了?那只神秘的妖獸,有沒有傷害你?最后結果怎么樣?”
他們一行人回到營地之中,已經有好一陣子。
營地之中,煉丹師很快就治好了潘覆的傷勢,而潘覆已經醒了過來,但仍舊在擔心黑桑林的情況。
而且潘覆自打醒來之后,就再次打算前往黑森林,但戰力并沒有恢復到巔峰。
被一種武者制止后,一起把一些盤算計劃定了出來,就碰到了林乞。
林乞看著彭山略顯驚喜的樣子,倒也沒有任何埋怨。
當時彭山見狀便帶著潘覆離開,要是換成自己,情況不明,離開也是第一選擇。
林乞面色含笑,道:“牛宰的情況和那只神秘妖獸,還是我當面給潘統領說吧,現在潘統領所在何處?”
彭山聽到林乞的話語,立馬應聲道:“潘統領此時就在中心營地的位置,你且隨我來.....”
對于彭山有些恭敬的態度,林乞臉上也帶著一些不知所以然。
但彭山卻是覺得應該的,對待林乞的方式,就如同潘統領一樣。
一路上,一切都和林乞解釋得非常清楚。
要想這名少年,可是有可能擁有能夠殺死牛宰的神秘妖獸。
如今林乞活了下來,那名妖獸的情況,他雖然不知,但覺得應該不會對林乞有什么惡意。
這點的區別就很大了。
在一眾護衛的注視之下,在彭山的帶領下,林乞邁入了這片武官管制的區域。
里面的營帳許多,大多制作精良,比在外面賣的要好看了許多,面積也頗大。
兩人一起繞過好十幾個營帳之后,彭山領著林乞進入了中心營地的所在。
然后彭山守在外面,示意林乞進去便是。
林乞沒有顯得太多的拘謹,直接走入了這個兩個武官把守的營帳之內。
林乞一進去,就看到潘覆附在桌子上,書寫著什么東西。
潘覆臉色略顯蒼白,當他看到林起的時候,立馬將筆停下,和之前彭山看到林乞的樣子一樣,也是一臉的驚喜。
他急忙問道:“林乞,你既然沒事,而那只神秘妖獸又是何物?”
當時他昏迷的時候,自知差不多已經死于牛宰之手,光靠那只碎靈境巔峰神秘的妖獸,恐怕也不是牛宰的對手。
直到醒來之后,彭山向他解釋了黑桑林所知所見,并且說是那只黑波花蠶殺死了牛宰。
但當時異象頓生,為了保險起見,彭山便帶著潘覆離開了黑桑林深處,獨留林乞一人在哪里。
對于彭山所說,牛宰已經死了,但潘覆沒有親眼所見,他抱有一定的警惕心。
如今林乞平安歸來,他也想從林乞口中得知牛宰死沒死。
而且之前,潘覆還擔心的是那只黑波花蠶進入神塔境的話,會不會對林乞造成傷害?
林乞還是武官鎮主特意囑咐他,要保護的人物,若是在這里,出了什么差池,他也難辭其咎。
林乞淡然的看著潘覆焦急的模樣,平聲靜氣地說道:
“潘統領就不必擔心牛宰,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至于那黑波花蠶在擊殺牛宰之后,便不知所蹤,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其中的詳情,林乞必定不能讓潘覆知道,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而且既然牛宰已死,斷紗崖山脈中那些紅水鎮魔崽子已經翻不起多大風浪,留給這里的武者解決就好。
潘覆聽聞后,看了林乞一眼,仍舊不確定地問道:“那只黑波花蠶看起來和你頗為親近,聽牛宰說,是一只魔物。
這魔物存于斷紗崖山脈中,必定會導致一些惡性事情發生,你可知一些詳情?”
對于林乞,潘覆是極為相信的,但其中的緣由還是要探查清楚。
畢竟這次多方勢力一起前來圍剿魔崽子,若是不能給那些勢力一個交代的話,武官府磨不開面子。
林乞聽到魔物一詞,沉了一口氣,果然還是邁不開這一關,但小飛蟲已經化為蟲卵,對于斷紗崖山脈,哪里還有什么危害。
于是,林乞向潘覆解釋了小飛蟲的事情,并且明確表示小飛蟲并不是什么魔物,已經徹底發生了蛻變,而是一只妖獸。
包括牛宰散布天品功法的消息,還有黑波花蠶的謀劃,一切都是為了晉升神塔境界。
當然,其中林乞也跟著隱瞞了關于小飛蟲和自己的關系。
將一起解釋不通的事情,都歸結與緣分,就是這只黑波花蠶發生了改變,所以才會對自己極為親近。
潘覆聽完之后,緊繃的臉色總算松弛了下來,看著林乞道:“這次多虧了你,我才能活出一條命來,我潘覆不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若是以后有什么幫助,盡管來找我就便可!而且這次黑桑林殺死牛宰....”
林乞言語中含含糊糊的東西,潘覆并不打算詢問。
既然林乞明確表示,那只黑波花蠶已經不是魔物,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
關于那只黑波花蠶,林乞隱瞞的一些事情,潘覆心里也便是理解。
但終究他們能活下性命,還是那只黑波花蠶和林乞關系親密,所以才會幫助他們,這點潘覆并沒有忘。
林乞一聽,潘覆要讓自己當據頭功,隨意的拜拜手道:“那倒不必!紅水鎮魔崽子又不是我全殺的,至于我和那只黑波花蠶的關系,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這功勞就算了....”
說完之后,潘覆也不好強求。
林乞又問了另一件事情:“潘統領,之前剛才聽外面的武者所說,這里的營地受到了魔崽子的襲擊,有沒有什么大問題?”
潘覆臉色一黑,但還是很輕松的說道:“那些魔崽子翻不了什么風浪,這點你不用擔心。
而且黑桑林中的魔崽子已經殺得七七八八,如今紅水鎮魔崽子數量大減,也許可以回到和青古鎮一樣的秩序……”
潘覆絮絮叨叨的和林乞說了很多,畢竟林乞救了他一條命。
關于潘紅施的隔閡,在潘覆心里已經過去。
紅施之死,潘家先是心懷鬼胎,這筆賬潘覆要算在潘閥的頭上。
少傾,林乞便告辭離去,斷紗崖山脈一切事情都與自己沒啥關系了,還是去往青古鎮。
就在林乞要走的時候,潘覆攔下了林乞,輕笑道:“既然你現在決定要去青古鎮,剛好我也要回青古鎮向鎮主大人匯報這里的情況。
不如你我同行??”
林乞沒有猶豫,滿口答應了下來。
小黑已經失蹤,林乞心里也在發愁沒有代步工具。
光依靠步行,到達清古鎮,時間太久,跟著潘覆的話,倒是不用擔心這一點。
隨后,在幾名武官的追隨之下,林乞和潘覆分別騎上了一匹黑厲馬,離開了斷紗崖營地,朝著青古鎮的方向策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