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幾樣東西，禹木也提不起興致了，喝喝茶聊聊天，就等著自己的青瓷碗。
“我說青瓷碗呢？那么個破碗，還等著壓軸出場？”
禹木沒著急，二樓的南門名苑卻是忍不住了。
他心想只要拍下這破碗，東方世家不就是親家了嗎？扔再多銀子，拿回來不也是遲早的事兒。
“南門公子莫急，接下來的便是最后一件商品，禹公子，青瓷碗，起拍價一百兩。”
手里還有三千多兩白銀，南門名苑將隨從叫到跟前。
“一點點往上加，今天成敗就差這一哆嗦了，別給我出岔子。”
“那個，我們哥幾個真有事兒，就先走了？”
“去吧。”
他這幾個哥們現在兜兒比臉還干凈，就是待在這里也沒用，趁早打發了算了。
“二百……”
隨從剛想叫價，“五千兩”的價格就已經在拍賣行響起。
這“五千兩”在拍賣行里不算巨款，卻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捆稻草。
南門名苑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攥著三千兩銀票，他怒吼道：“是誰！跟我南門世家作對知道什么后果么！”
平日娘娘腔的他，這會兒突然“爺們”起來。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要把他逼上死路。
“呦，這么大火氣？要不吃個梨去去火？”對面的凌云大聲喊道。
“又是你！”南門名苑惡狠狠地說道。
“別亂咬，你的貴人在樓下呢。”
一樓人群里一個書生樣子的白凈美男子招了招手，笑道：“這碗不錯，我想收下，怎么了？”
“禹木這是你安排的？”婉兒輕聲問道。
“不是啊，我本來想找個人去抬價，這不還沒找呢……”禹木一攤手，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拍賣行的武者看到那邊三個人上了二層半，向豪中天問道：“掌柜，要不要將他們攔下？”
豪中天擺擺手，他知道東方家的大小姐曾在王朝修習，想來或許認識，便沒讓手下阻攔。
“二位，你們在這享受著貴賓級待遇也不叫姐姐一聲。”波伊一上樓便嬌聲道。
凌云在后邊指著禹木罵道：“搞了半天，禹公子是你啊！有你這么不要臉的么，玩什么神秘，還禹公子！我的錢呢，趕緊還我，還有利息！”
“待會兒待會兒。”禹木不厚道得笑道。
“那可得加錢！你都黑了那么多了！”
“瞎說，都是正規渠道賺的。”
“禹木……下面那個人你認識嗎？我見過他一次。”
銘柳嫣面上有些擔憂之色，這個人讓他有些不自在。
禹木看著下面的美男子，搖搖頭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見他，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幫我，你是在哪見到他的？”
“就在瀑布森林那邊，魅影死的時候他正好經過，說來……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
“什么事？”
“魅影被我釘在樹上以后，身上出現很多紋路，我以為她要做些什么，但是那男子一出現，她就莫名其妙死了。”
婉兒也想起那天的事，問道：“魅影是那個黑衣女么？我看到她的時候背后都是傷口，就連身后的大樹都被掏空了，是你做的么？”
銘柳嫣搖搖頭，回憶道：“我只是將她釘在樹上，風羽箭沒那么大威力，也不可能把大樹掏空……”
凌云聽到這里，心有余悸地說道：“鬼蜘蛛身上也出現過那種紋路，那奇怪的紋路會讓他實力大增、陷入狂暴，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你真是撿回一條命。”
凌云平時裝瘋賣傻，但是關鍵時候比誰都更有頭腦。
禹木也點點頭：“看來，是位‘低調的朋友’。”
二人將賭約的事情跟凌云幾人說了以后，凌云問道：“這事兒既然是你們私下約定的，底下那個小書生會知道？不會就是誤打誤撞吧？”
“誤打誤撞，出五千兩買個破碗？不會吧。”
“不知道，總覺得有些玄乎。”
幾個人討論著樓下神秘書生時，南門名苑已經徹底炸了。
飛身而下，真氣爆發，風浪直接將兩旁的客人吹翻在地，只留下中間的書生。
“買個碗至于嘛！”
書生一個踉蹌摔倒在一旁，求饒道：“不就是個碗嘛，怎么還急眼了？”
“這書生確定是個高手？”
拍賣行瞬間變成擂臺，禹木幾人越看越納悶，看走眼了？
“我看這就是個二缺！”凌云點點頭，推翻了自己剛才的一套分析。
“我們不出手么？”
“再看看。”
臺下拍賣行的武者已經圍了過來，南門名苑今天這口氣實在咽不下，發瘋一樣追著書生。
書生跌跌撞撞，跑到拍賣臺，搶過青瓷碗，舉在面前，閉著眼，大聲喊道：“我不要了！”
“咔！”
南門名苑長劍來不及收，青瓷碗瞬間被劈成兩半，掉在地上，發出兩聲脆響。
曹穎軟平靜地沖著在場的商人喊道：“商品已毀，青瓷碗未成功拍賣，需南門公子支付五千兩白銀，由本拍賣行轉交禹公子，另賠償今日打斗所帶來的的一切損失。”
南門名苑已經愣在原地，長劍就在書生的面前。
曹穎軟將他手中長劍撥到一邊，伸手將書生拉起，賠禮道：“讓您受驚了，是本行的不是，一千兩銀子作為您的精神損失費。”
“今日之事，幸得無人傷亡，我萬豪拍賣行在這里給大家賠個不是。”
豪中天一拱手，沖眾人許諾道：“我豪家的拍賣行，雖分樓層，但不分貴賤，來了便是客，若是犯我客者，強龍也難壓我這地頭蛇！”
“好！”
“好！”
臺下一眾客人聽到這話，連連叫好，豪中天放下身段自比“地頭蛇”也要為客人討說法，這種氣勢確實別人還真比不了。
“送客！”
一點情面不講，豪中天直接將這第一大世家的公子“請了出去”。
他知道南門世家的家主是個明事理的人，該怎么做人心里必是清楚得很。
就算是他要玩硬的，他萬豪拍賣行也玩得起。
“先別走啊！我說南門公子，你是不是還有事情忘了？你跟這個禹公子的賭約怎么說的來著？”凌云在樓上扯著嗓子喊道。
“你們是一伙的！合起來坑我！”
看到跟自己抬價的“混蛋”和禹木在一起，南門名苑就差當場吐血了（幸虧年輕人身體好）。
想要動手被隨從拉了回來。
“少爺，今天不能再生事端了，我們先回去，回頭再收拾他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南門名苑撇開隨從的手，喝道：“我南門名苑跟你東方家不死不休！”
“不是說好了對東方家言聽計從，做牛做馬嗎？怎么變成不死不休了？什么時候這第一大世家說話跟放屁一樣了？”凌云嘲諷技能全開，懟道。
“給我等著！”
南門名苑無話可說，帶著一眾手下從人群中擠出一條道。
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這南門名苑是默認自己跟人打賭輸了，現在是翻臉不認賬。
就這這時，二層半走上一個，嘆氣道：“今天，這南門世家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上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豪中天，摸著有些陌生的欄桿，笑道：“好久沒上來了。”
“豪掌柜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跟你們沒關系，南門名苑那小兔崽子是該有人出手治治了，不過現在東方世家人單力薄，我怕南門名苑還會挑事，要不我派些人過去應個急。”
禹木拱手道：“謝謝前輩美意，人手方面我們會安排的。”
看著這群年輕人，豪中天大聲笑道：“嘉雨學院的高徒、東方世家的大小姐、奇濃嘉普王朝凌家鏢局的少主，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我們老嘍！”
歲月催人老，豪中天揮揮手下了樓，往昔，他也有這么一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