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貓端坐屋頂,口吐人言,鎮定地道:“該死的,恐怕是你!”
躍在空中的顏良初時微驚,隨即一陣獰笑:“咯咯,無論你耍了什么花招,在我無敵的能力面前都不過是無聊的笑話!”
說著顏良放開失去意識的小胖子,背后骨骼突起,一雙骨翼再次在顏良的背后生成。
骨質的雙翼不斷拍打,讓顏良的身體輕易地懸浮在了空中。
“陸戰,空戰,只要我有這任意操控骨骼的能力在手,隨你們怎么選,都難逃最終敗亡的命運!”
“是嗎,我看未必,至少你現在已經中了我的埋伏!”張洛舔了一下爪子,輕蔑地掃視了再次異化的顏良一眼。
“哼!那又如何,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詭計都是浮云!”
因為用超常的聽力偷聽到了魏延和張洛的計劃,顏良不惜大幅消耗自己的體力迅速地擊敗了小天才,目的就是阻止張洛抵達放著顏良臂骨的屋頂。
可在追擊張洛的過程中,顏良卻被張洛用金蟬脫殼的計策所迷惑,最終還是讓張洛借著黑貓的身體接近了屋頂的臂骨。
但顏良仍是不以為意,他自信憑借自己強大的身體和超強的能力,即使魏延身體狀態鼎盛的情況下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何況張洛腳下的也僅僅不過是一只臂骨而已!
因此顏良無法忍受張洛看著自己的眼神,難道你真的以為自己一時得計就勝券在握了嗎?
不過是一只無力的小貓,看我這就了結你無聊的性命!
念及于此,顏良如展翅金鵬一樣的身體在空中打了個回旋,便裹著一聲呼嘯朝著張洛俯沖而去!
眼看顏良的利爪就要觸及張洛柔弱的身體,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股巨大的拉力猛然從顏良的身后傳來,將他去勢極快的身體憑空拉得一滯。
什么東西!
顏良急回首一望,之見一個紫發的少年正惡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后肢,把他死命地往下拖去!
什么情況,發生了什么!我明明已經將他四肢的骨頭全都抽離了,為什么他還回出現在這里!
與此同時,張洛緊咬著的牙齒一松,任由帶血的手指掉落在腳下的臂骨旁。
手指立刻無聲地和臂骨的食指部分融為一體,整個過程既詭異又極其玄妙。
“你的能力雖然確實十分棘手,但也不是沒有弱點,當被你的能力強行分離的(靈)和(質)重新合一的時候,肢體的活性就會重新激活。”
“我說的沒錯吧,顏良!”張洛憤怒地大吼,“魏延,動手!”
顏良弱點被張洛叫破,再顧不及死命咬著自己的小天才,立刻扭頭向張洛的方向望去。
就在這時,顏良腳下一道純白的身影猛然出現,用斷掉一根手指的右臂向空中的顏良一指,怒喝道。
“異能·長驅!”
屋頂上的食指立刻搭在了旁邊的中止指骨,使得潔白晶瑩的指骨瞬間暴長。
“啪——!”
伸長的指骨像一顆子彈,瞬間擊穿了顏良的頭顱,并從他的脊背鉆出。
骨屑飛濺,巨大的沖擊讓顏良頭上身上的彈孔更比指骨的直徑寬廣數倍,留下了如手臂般粗細的大洞!
顏良前一刻還狂舞的身軀立刻停止了行動,與此同時,小天才也在指骨的沖擊下終于支持不住,“嘭”地一聲摔在了地面。
原來此時的小天才已經被迫解除了獸化,而他的四肢確實也已經軟塌塌的,無法動上一動。
剛剛拖延住顏良的那一咬,已經是他憤怒之下用盡體力的最后一擊!
就在張洛三人都認為顏良已經徹底失敗的時候,無力地垂在伸長的指骨上的顏良竟突然動了一動!
“咯吱吱——!”
瘆人的聲音從顏良的身上響起,顏良耷拉著的腦袋突然扭了一圈,然后用空洞著的眼睛望向張洛。
“怎么,你們不會以為憑這點水平的攻擊就能把我干掉吧!”
魏延見狀神色劇變,眉頭緊蹙,事到如今他已經真的再無底牌。
而小天才則更是已經人事不知,摔在地上之后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但是張洛的聲音卻仍然十分的鎮定,他淡淡地道。
“不得不承認,舍棄了人身的你確實很強,強到幾乎可以以一人之力戰勝我們三個的程度。”
“不過,野獸到底也只是野獸,雖然體魄是人類的數倍,但擁有這個世界的最終還是人類。”
“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張洛說著用肉肉的小爪子點了點自己的頭,“因為只有人類懂得變通和創造。”
“魏延,可不可以把你的力量借給我。”
張洛輕聲道。
不知道張洛到底要做什么,但魏延還是靜默地點了點頭。
顏良此時只覺得一定將有什么不妙的事要發生,當下立即狂怒道:“無知的小兒還敢跟老子講什么道理,看我這就把你宰了!”
預感到面臨危險,顏良已經徹底失態,早把先前桀驁的姿態丟到了九霄云外。
顏良整個身體猛然一進,順著伸長的指骨向著張洛疾速滑行,骨爪高揮,誓要把張洛一爪撕成碎片。
望著幾近瘋狂的骨獸,張洛冷冷地道:“最后再告訴你件好事吧,(長度)這個概念可是相對的!”
說著張洛腳下的指骨突然高速旋轉起來,像電鉆一樣發出尖利刺耳的嗡鳴。
在附身到那截仍具有活性的染血食指上之前,黑貓聲嘶力竭地怒吼道。
“異能·長驅之,攻——城——炮!”
“轟——!”
張洛的意識甫一附上食指,整條指骨便立刻急速地變粗,越來越粗,并且仍在高速地旋轉!
而這時的顏良的腦袋和身體卻仍被指骨穿透著,隨著指骨的猛然加粗,顏良骨質的身體立刻像紙片一樣被旋轉的指骨從身體內部攪了個粉碎!
“嗬——!”顏良的意識漸漸模糊,在這之前他怨毒而嘶啞地呼吼。
“你們不用太得意,他會給我報仇的,他會給我報仇的,嗬啊——!”
隨著顏良最后的聲音消失,放大了無數倍的指骨也終于漸漸地停止了旋轉,并在這之后瞬間縮小,再次變回了原來潔白晶瑩的模樣。
與此同時,張洛又一次回到了黑貓的身上,然后吃驚地望著小鎮的上空,癡癡地道:“天,這究竟是什么!”
不知是何緣故,剛剛取勝的張洛不但沒有絲毫欣喜的樣子,反而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番外:骨頭
“怎么,臨死之前你還想從我這撈點好處?”金發的酒保緩緩扭頭,沖著灰布乞丐戲謔地道。
“不,先生,我只是想請問一下,您最近,為什么不再往這里丟食物了。”
乞丐說著用黢黑的手指了指旁邊的垃圾桶,聲音怯怯的,眼神也躲躲閃閃,似乎連看酒保一眼也不敢。
酒保臉色頓時一紅,神情微慍,畢竟把店里的廚余打包帶回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關你什么事,什么時候輪到你這樣的人都可以對別人指手畫腳了!”
“要飯就要有個要飯的樣子,少給我多管閑事!”
乞丐聽后連連擺手,慌忙地道:“您誤會了先生,我沒有別的意思,但如您所見,我是個連飯都吃不上的乞丐。”
“如果沒有這些食物,我可能幾天后就要餓死街頭了,所以求您發發慈悲,以后還是把那些用不到的食物丟到這里吧,謝謝,謝謝您啦。”
一邊說,乞丐一邊沖著酒保連連鞠躬,態度卑微地幾乎要伏在了路上。
“哦,這樣啊,這可麻煩了。”酒保貌似苦惱地抓了抓頭上茂密的金發。
“不瞞你說,這些食物我本來是要喂給家里的狗的,可你看起來也確實是需要它們的樣子。”
“要不這樣吧,我還是給你一根骨頭好了,否則豈不是顯得我太不近人情了!”
說著酒保真的從食品袋子里拿出了一根帶著湯汁的骨頭,“啪”地丟到了乞丐的面前。
乞丐立刻欣喜地抓起骨頭,利落地嘬干了上面的湯汁,可下一刻,他的眼神突然一沉,捧著骨頭的滿是油污的雙后也垂了下去。
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