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那還不如讓我附到馬身上痛快些!”聽到才舊事重提,張洛不顧腹中的惡心,立刻反駁到。
沒辦法,作為一個普通上班族,張洛當然既不會騎馬,也受不得馬車的顛簸。
可現在真的讓他再次長久地附身到動物的身上,張洛也是七八個不愿意。
沒有失去過也就沒有更深刻的感受,人身難得,但張洛也懶得再重復他的道理。
“對了,胖,你這一路哼的都是什么歌啊,咋聽著都好像酸曲似的?”
坐在胖子的側后,張洛吹了好一陣風,終于覺得舒服了許多,便和駕車的胖子閑扯起來。
“噢,這是我老家流行的調子,幾乎人人都會唱的。”
張洛微微點頭,心中卻不由想著,到底是怎樣的苦難環境,塑造了這樣文明。
車架漸行,偶有微風吹過,帶來了一陣香風,帶走了一片炎熱。
“胖,你的老家一年到頭都這么熱嗎?”在陽光下曬了沒多久,張洛便覺得有些酷熱難當,不由疑惑問胖子道。
“這才哪到哪啊,張老板!”胖子一邊趕著馬車,架勢極為熟稔,好像個經驗豐富的老把式,一邊笑著回答張洛道。
“要照著往年的樣子,現在還算涼快的時候哩!等真的熱來的時候,就連地里的作物都不長呢!”
著胖子騰出一只手往前遙遙一指,興奮地叫道:“你看,張老板!那就是你們要找的(白蘇)地!”
張洛把大手覆在鏡框上,覷著眼睛向前遠眺,果然在二三里外發現了一大片花地。
看來剛才迎面的一陣帶著香氣的清風就是從那片花地里傳來的。
不過讓張洛感到疑惑的是,前方是片花地不假,但眼見得是一片紫色,怎么會叫做白蘇呢,難道是胖子認錯了?
把自己的困惑跟胖子一,胖子便輕松地一笑,回答道:“張老板,你有所不知,這白蘇又叫做紫蘇,就像這饅頭又叫炊餅一樣,都是一樣的東西!”
半個多月下來,胖子早就和張洛他們混得熟了,所以平日里話也就不再像當初那么拘謹。
張洛當然不會在這樣的事上在意,倒不如和人平等相待的處事方式反倒更合乎他的心意。
略一點頭,張洛贊胖子得有理,然后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
“不行了,胖兄弟,我這熱得受不了了,還得廂里邊躲躲太陽去!”
著張洛一掉身,便要往車廂里鉆去。
就在這時,胖子突然把他輕輕拉住,叫道:“張老板!前邊好像有個人要搭車,要讓他上來嗎?”
張洛聞言立刻轉回頭向道路的前方望去。
只見不遠處果然有一人站在路旁,伸手比劃著要搭上一程。
馬車漸行漸近,張洛在那人身上仔細打量了一陣。
搭車饒樣子個頭中等,身材結實,看上去和峽谷鎮的周泰也相差仿佛,不過卻絲毫沒有糙漢子常見的模樣,反倒是透著幾分優雅的氣息。
拍拍胖子的手臂,示意他把車停下。
隨后張洛利落地跳下馬車,對那人熱情地笑道:“路途炎熱,不知先生要去哪里,不嫌棄的話,能否賞光和我們同乘一車,也好在路上多個同伴不是嗎?”
到了近前,張洛才發現那人有著一副絡腮的橘色胡須,歲數看起來應該是冉中年的樣子。
不過他的胡子修理的整整齊齊,沒有半點邋遢的意思。
絡腮胡一抹寬大額頭上的汗水,也不多做扭捏的推辭,爽朗地道:“求之不得!”
“請!”
張洛把身子一側,做了個請的手勢,絡腮胡便略表謝意地點點頭,幾個大步跨上了馬車。
兩駕的馬車十分的寬敞,哪怕是坐上四個胖子也綽綽有余,跟何況車中的幾人身材都很勻稱。
所以當張洛也在車廂里坐定的時候,同樣是一點擁擠也感覺不到。
看了看絡腮胡上衣口袋里并排裝著的幾支畫筆,又打在他腋下夾著的畫板上掃了一眼,張洛笑道。
“先生是名畫家?”
“談不上!”絡腮胡大手一擺,搖搖頭道,“不過是個癖好罷了,哪里當得起畫家這法!”
隨著絡腮胡一搖頭,張洛這才發現他的腦后還留著一個短短的辮。
張洛不由覺得好笑,搞藝術的人都這么喜歡特立獨行嗎?
見絡腮胡推不是,張洛笑著反駁道:“我初一見先生便覺先生絕非凡俗,定是個畫家不可,先生就不要再推脫了!”
有道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反正幾句奉承話又不會死人,只要互相沒有仇怨,張洛不介意大家都過得你好我也好的。
不過張洛話音剛落,絡腮胡便嘆了口氣,有些喪氣地道。
“要這作畫,確實是我生平最得意的一件事,可理想當不得現實,這人總要吃飯不是!”
“光憑畫畫,我連養活自己都做不到,哎,難啊!”
張洛撇撇嘴,有些不以為然,倒不是他會膚淺地覺得藝術家們一定都很闊綽。
而是現實是,眼前的絡腮胡的模樣絕對不像他自己的那樣窘迫。
雖然他的衣著看起來并不華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就憑他這一身行套,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少也得是個中產之資才夠格。
“先生笑了!藝術這東西要是沾了銅臭可就變了味了!”
張洛微微搖頭,表示并不贊同絡腮胡的法。
“雖然我是個粗人,但也知道,要是整想著追名逐利的作者,肯定是搞不出什么好作品來的!”
絡腮胡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你得沒錯!”
“就因如此,我才懶得管那些所謂批評家們怎么,我的筆只畫我真心想要畫的,至于賺不賺錢,我還真沒考慮過!”
張洛心道,果然如此,這個絡腮胡要么是個虛偽的大佬級的畫家,要么就是個家資頗豐,玩票性質的土老財。
依著張洛的看法,大半是后者居多。
果然,沒等張洛發問,絡腮胡便炫耀起了身家。
只見他朗聲笑道:“不過,光靠賣畫掙不了幾個錢也是實話,要不是我頗有幾分別的營生,就連這點愛好也要供應不起了!”
張洛順著話頭道:“哦?原來如此!那敢問先生是在哪里發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