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從法理上來說,強大不是罪。
在這個時代,“強大”的人很多,若將之定為罪,會出大亂子的。危害叉叉安全,指的是已有了行動,或已構成了事實,僅是因為“有那個能力”,也不足為罪。
擁有塔克,徐盛并不虧法,站在沈婧英、林蒼華面前,也能理直氣壯。
但他確實犯了其它事,無論王帥輝、孫競超、馬女王等人如何該死,在法律上,非正當防衛,他都沒有殺死他們的權力。但他如今又有了坦然面對催眠的能力,不怕這些事情被輕易翻出。
所以,他站了出來。
沈婧英的情緒在震蕩。
本來有點相信塔克天真、單純,誰知道塔克身上竟還有另一個的意識?
太陰險了!
幸好開門前,自己穿上了正常衣物,而不是什么浴袍!
不過,這種意識降臨到底是隨時、長久的,還是臨時、短暫的?在這種狀態下,幕后人是否還能保持清醒?
“你是誰?”意識鏈一通,沈婧英驚奇過后,又丟出了老問題。
“沈小姐,這該是你自己去尋找的答案。”
“但你在驅我為刀!”
“你介意嗎?或者,你希望我們自己解決?”
“你已經自己解決過,比如,小機器人突然從天上掉下來。”
“那是一次意外。沈小姐希望再次出現那種意外嗎?”
“或許你可以更坦承一些。”
比如在陳智深的事情上。但這話不好明說,否則對方回一句“我沒想到你們這么無能”,沈婧英會憋得姨媽遲到。
“你說的對,我也在向這個目標努力,但我們目前還存在一些誤會、隔閡,當我們有了更多的共識、默契和交情之后,彼此的坦承就自然而來。現在我有點好奇,你似乎在隱瞞‘與塔克有聯系’的事實。”
在這件事上,徐盛不在意塔克是公開還是隱藏,只是代理人計劃受到了一些影響,但沈婧英的態度就值得琢磨了。他大致上不覺得沈婧英也懷有覬覦之心,也沒看到類似的跡象。
沈婧英:“因為我還在觀察。”
“不只是這樣。”
“那么……警方擊斃侯躍峰時,你們是否暗中出手提供了幫助?”
這是一個“委婉”的問題,還發生在沒有旁人見證的意識對話中。徐盛承認了,會加強沈婧英在孫競超之死上對他的懷疑,卻沒有任何實錘。徐盛在最后時,可以接受他們的催眠,以證明自己與孫競超之死毫無關系!
當然,他也可以直接否認,但沈婧英也將拒絕提供真實答案。
這是交換問答的默契!
“有。”
沈婧英眸子一閃,“因為我覺得,這或許是一個良好的開端,暫時不公開,避免引來意外的外力干擾。”
“來自你的同事和上司嗎?”
“外力來自四面八方,上甬城內的能力者,會更嚴密地關注我們。”
“你說的對,這或許是一個良好的開端。現在去抓韓勁達吧,注意他并不弱,從靈能的量級來說,他比你更強,應該是身體側的能力,耳朵也有特異之處。這根意識鏈條可在六七十米內進行意識傳訊,至少能維持三刻鐘左右,斷開后,我會再重新接上,夠我們配合了。”
有了配合方法之后,塔克飛走了。
沈婧英當即喚上幾名隊員,裝備齊全,向酒吧趕去。
她們動作很快,但來到酒吧前時,動作同樣不慢的韓勁達已經有了一個女伴,兩人把臂出門,低語調笑。
“他們準備去賓館。”意識中,徐盛傳出一句。
“收到。”
沈婧英站在街頭的人行道上,皺眉凝視著韓勁達身邊的女伴,看到了麻煩。若行動,這女人很可能被劫持!但若等他們分開,可能要等一夜!
此時,她身邊幾步外還有兩名男同事,正隨意地聊著天,吹牛打屁,與常人無異。而易了容的李瀅鈺、付冬松正像普通的顧客一樣,在笑談中向酒吧走去。
與韓勁達兩人相錯而過,李瀅鈺扭過頭來,凝視著韓勁達的背影。三秒后,她開口問道:“大松哥,你幫我申請的兩個號碼,密碼是104A03,056A37吧?”
104A03,表示能力一是A03(超強身體),數值104;
056A37,表示能力二是A37(超級耳力),數值56。
被提醒過對方耳朵異常,故而李瀅鈺換為了暗語傳訊。
沈婧英收到后,轉頭看向身邊的同伴,遮掩著打出一個手勢,兩人眨了眨眼。
不久,韓勁達走到了人行道上,伸手攔車。
“上車時應該有機會,我們可能會動手。你照護一下,避免意外。”沈婧英在意識中傳訊,也在感慨,這意識通訊真的好用!
“好。”
一輛出租車停下。
韓勁達表現出了應有的禮貌,為女人拉開車門。
女人擠入車內。
就在這時,沈婧英動如脫兔,猛踏兩步,隔空轟出一拳。一道震擊波從拳頭透出,轟向車門。她要關車門,預防韓勁達擒拿人質。
男同事之一邱少庭,來自朱錦鋒小隊,能力是精神沖擊,也是急竄兩步,施展出一道持續的精神沖擊,刺入韓勁達腦海。
“砰!”
車門關上。
韓勁達眼睛突出,意識震蕩、渙散。
能力被克制,又被先發制人,他也很孱弱。
男同事之二寧嘉權,能力是槍術精通,拔出一只特制的大手槍,指著韓勁達,嘴上暴喝,“警察辦案,嫌犯能力者,無關人散開!”
沈婧英腳步未停,如矯健的雌豹一樣再跨三步,又是一拳。震擊波轟在韓勁達胸膛,將意識渙散的韓勁達打得后退兩步,摔倒在地。
這是她控制了威力的結果,畢竟韓勁達只是嫌疑人,不是確鑿的罪犯。擊倒韓勁達之后,沈婧英借著邱少庭仍在持續的精神沖擊,飛快地摘下特制手銬,將韓勁達雙手在后背銬上。
這時,旁邊出租車司機才反應過來。他沒有開車跑走,而是果斷鎖死后門,然后自己跳下了車,叫道:“警官,還有一個在車上!”
后座的女人臉都白了,想到了事情鬧大后,自己今晚的事會傳入熟人耳中……
如此,韓勁達被抓了。他力量雖強,但還掙不斷背后的特制手銬,被押到了警局。
接下來,大家徹底忙開了,一方面乘直升機去挖尸體,收集現場證據、痕跡;一方面在城內忙著,搜查韓勁達住處,聯系小巴車司機及乘客……
塔克抽空回了一趟秀臨,去看林蒼華,并沒有發現異樣。徐盛心里疑惑,但記掛著沈婧英的催眠審訊,又馬不停蹄地來到了上甬。
兩個多小時后,沈婧英等人已掌握了足夠的理由,可以申請強制催眠了!
雖然已是深夜,但這是重案,相關人員即使睡著了也得起床過來簽字、參與。不過,這需要一點時間。
但意外來了。
審訊室內,正接受正常審訊的韓勁達突然“唔”了幾聲,面容扭曲起來,一道鮮血漸漸從嘴角涌出,整個人癱在金屬椅上,腦袋一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