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內。
徐盛沒有追問“我的猜測為什么是對的”,而是在思索,自己要不要開口留下來,陪楊詩袖守過這一夜?
留一夜有點敏感,畢竟是孤男寡女,會惹人非議,沒到那程度,楊詩袖也未必歡迎。兩人之間目前也只是一點小信任而已。
至于為什么不先發制人,則是徐盛發現,似乎得讓姜裕輝、馮偉波先作下妖,才能證明自己給楊詩袖的情報是真的。
“我有較長一段時間沒睡過覺了,一整夜主要都是盤坐在一塊墊子上修煉。介意我今晚在這里占塊小地方,試一下山間的修煉效果嗎?”
楊詩袖一時沉靜未語,低頭給徐盛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你是想幫我,換個時間的話……好吧,謝謝!”
雖然被馮偉波說成“生冷”,但其實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清凈,對“同道”中人,楊詩袖也不至于拈不清好壞,也有幾分坦蕩的爽快。
徐盛抿嘴笑了笑。
被打擾后,兩人失去了討論符文的興致。也是傍晚了,楊詩袖走進茶林,與幾名叔嬸說事,徐盛來到了院子外,悠閑地看著傍晚時分的風光。
青山隱隱,天地入懷,好像很久沒這么悠閑的時候了。
至于也在茶林中的馮偉波,當作沒看見。
一個電話響起。
來自朱延年:“小徐,好消息!”
“關于那兩株熏衣草?”
在強化流感重癥患者的抵抗力方面,血魄玉符沒可能這么快出效果,那是長期的抗爭,所到徐盛直接猜是熏衣草。
“對,就是那兩株熏衣草。專家測試之后,很興奮地通知我,它們含有的一些成分,在抑殺此次流感幾種新型病菌上,確實有很不錯的效果。”
“那就好!”
徐盛歡笑起來,目光看向在百多米外、在一片翠綠茶林中與人說話的楊詩袖,很想立即通知她這個好消息。
朱延年的話又來了:“那邊還沒有給出紙質的測試報告,明天才有,只是提前以電話通知了我。對了,小徐你們發現了幾株類似的熏衣草?”
“……還有3株。”徐盛幫楊詩袖隱瞞下了那棵母株。
朱延年嘆了一口氣:“這次是沒法指望了,不過這種植株應該著力培育、繁殖,希望能在兩三年之后發揮大作用。這方面有一些扶植政策,可以申一些土地、技術、資金上的支持。下次你們來協會,可以一起談談這事。”
“對了,你跟小楊在一起吧?”
“……對,在一起。”
“那行,你轉告她一聲。”
楊詩袖走了過來。
徐盛笑著介紹了消息。
楊詩袖果然歡喜地笑了,不久又皺起秀眉:“徐盛,朱會長也說了,能在這方面發揮作用的,不只是熏衣草,而你研制的靈生柱是可以加速植物變異、進化的,如果有足夠多的數量……哎,短期內還是不行。”
畢竟植物的變異、進化也需要時間。再說,雖然材料不算大問題,但以精神力生成火焰的煉制方式,產出的靈生柱也有個限度。
徐盛:“我們先測試、優化靈生柱吧,這些事急也沒用。”
楊詩袖點點頭:“我下山一趟,讓何嬸幫我殺只雞,順便去桂枝嬸家看看。你先在茶園隨便參觀一下吧。”
“好。”
楊詩袖轉身走了,與何嬸下山。
馮偉波走過來:“你怎么還不走?”
徐盛似笑非笑:“我今晚在這里過夜。”
馮偉波瞪出眼睛,面容小小的扭曲:“你今晚在這里過夜!?”
徐盛點點頭:“對。”
“你……”馮偉波指出手指,又甩手放下,掉頭便走,大步飛跑一陣,追上了在臺階山道上的楊詩袖:“姐,你等一下,我跟你說件事。”
楊詩袖停下腳步。
馮偉波等何嬸走遠了,小聲責備:“姐,你怎么留那個徐盛過夜?”
楊詩袖皺眉道:“自然是有原因的,你不用打聽。”
馮偉波:“姐,這個徐盛不是好人!你一定要小心啊。他現在養著一個離了婚女人,吃住都在一起,名義是當作助理帶在身邊。而且,我跟輝哥認識了一些朋友,其中有一個是海舟大學的,聽他說這徐盛仗著賺到的黑心錢,在外面養了一個女學生,弄大肚子去了一次醫院。”
楊詩袖皺著眉頭沒有展開。
馮偉波又道:“他為什么接近你?就是因為有一次在外面玩,我說那些醫療者、驅毒者賺的錢太黑心,被他聽到了,他說要泡到你,人財兩得,讓我叫他姐夫。這個人很卑鄙。”
楊詩袖嘆了一口氣:“你說的事我不知道真假,但我幾次問你夜里去干嘛了,你總是說跟著姜昱輝去結交人脈、長見識之類高大上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你在跟女人鬼混。”
“小波,這個時代多了很多新東西,能力很玄奇。去學一些真本事,走一些堂堂正正的路吧。”
馮偉波臉色大變:“姐,這肯定是有人在中傷我!我確實是在做正事,雖然認識了幾個女孩子,可跟美女聊聊天、逗逗笑不是很平常嘛,哪有什么鬼混?”
楊詩袖點點頭,轉身繼續下山。
近一個小時之后,她去了桂枝嬸家,又從何嬸家提出了一只宰殺過并清理好了的雞、一袋雞蛋。這時,馮偉波走了過來。
“姐,我今晚不去姑父、姑媽那里了,在你這里吃。我不放心那個徐盛,我得幫你防著他。”
楊詩袖沉默三秒,“隨你。”
兩人回到山上院子,楊偉波瞥了徐盛幾眼,在院子里一張石椅上坐下,玩起了手機。楊詩袖先做了飯,然后帶著徐盛在菜地摘菜,小聲道:“我表弟說也要留下來。”
徐盛覺得,這馮偉波真是一坨狗X。
看著很挺堵。
若他還承擔著姜裕輝一些陰謀,更得時刻防備著。
想了想,徐盛說道:“我掌握有一種能力,意識之鏈,可以在兩人間建立一條意識對話的通道,從而實現意識對話。”
楊詩袖閃閃眸子:“我想見識一下。”
于是,兩人間有了一條意識鏈。
“驅毒、控火煉器、超級的感知力,現在又有一個意識之鏈,你真是……太能了!”輕松地掌握了如何進行意識對話之后,楊詩袖傳來感慨。
“這叫寶藏男孩!”
楊詩袖撲哧一笑。
徐盛正經地解釋:“這其實都是精神力方面的應用,你以后在腦海中可以多練習以精神力繪制、維持符文,這能鍛煉精神強度,也能由此掌握一些術法。這意識之鏈也是由一些符文構建的,只是比你見過的更為飄渺和玄奧。”
“知道這么多,看來你真是寶藏。”
說到這里,楊詩袖想起了“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成語。
如今“不鳴”的徐盛,若不深入接觸,根本想不到他身上有那么多寶藏。其它的不論,僅是在符文這里,便是一方無限寬廣的世界,一個普通人無法涉足的真理領域。掌握了其奧秘,便扣住了時代的主脈之一,可領風騷十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