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7月26日。
上午,處于省武裝部內的指揮中心,小會議中。
“疑似有噬魂蝶的地方,如今已查到了有五個,并沒有看到噬魂蝶,只是有疑似被噬魂食吸食而死的動物尸體。這個數字也只是現今偵察到的。”
“哎,未來多艱難!”
幾聲嘆息,有人道:“不少能力者已在離開了。”
“這也沒法阻止。不過,靈視者是關鍵,必須得留下來!”
“沒可能直接征調。”
“多溝通,再加大獎勵!”
“徐盛也打算離開了。這人既是靈視者,又能獨自作戰,且還有兩只能發揮大作用的小機器人……這么優秀的人不在軍隊,太可惜了。”說話者有點痛心嫉首。
“留得下嗎?”
下午。
受一位肖姓老人的邀請,在林玥蘭的陪同下,徐盛和楊詩袖又一次來到了指揮中心。
辦公室內,林玥蘭燒水泡茶。
楊詩袖靜靜地坐著。
肖老看著徐盛:“對消滅噬魂蝶的獎勵,你好像不是很在意?”
徐盛觍著臉:“我其實是在意的!但國家困難,那就算了吧。”
能力者到達任務現場、駐守、隨同作戰、擊殺噬魂蝶等,皆可獲得一定的貢獻點。這些貢獻點,結算時可獲得“等值、額外”的協會積分,并自由兌換由上面提供的資源:金錢、房產、功法、防護衣、入職公務員、入伍軍銜……
大致上,徐盛是不在意的。
更看重的是魂晶,共入手了255枚!
肖老:“哦,你很在意嗎?可是你并沒有向登記人員匯報、提交過你的事跡。而且,我有聽過匯報,某人表示,不要擊殺獎勵。”
徐盛:“是。這正是考慮到國家困難啊。”
肖老沒好氣地瞥了徐盛一眼,“功是功,該獎勵的還是要獎勵,否則要章程何用?”
“震魂鈴、護神符在與噬魂蝶戰斗中,作用關鍵而重要,這由你創造、提供,雖然最后一批時你收了代煉費,但貢獻也容不抹殺;”
“記錄中,你殺了157只精英噬魂蝶,普通未記錄;”
“情報上,你率先通報精英噬魂蝶可入室,并偵破董鵬宇一案;”
“共計你一萬貢獻點。你有什么意見嗎?”
這貢獻可讓一個0級會員直接升至3級;且至少價值5000萬稅后收入,對許多人來說已是重獎。
徐盛心中在回想著“功是功”這句話,顯然,后面還有后半句“罪是罪”。他說道:“這一次噬魂蝶之災,不知道有多少人受難、受害,領了這獎勵,心里慚愧。”
肖老:“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徐盛:“好吧。不過,文星廣場上有31名死者,5名傷者,能否煩請肖老將這獎勵,作為捐贈,分予其家屬?”
肖老怔了怔,認真地凝視徐盛幾秒:“你確定嗎?”
徐盛點點頭:“不必提我的名字,以國家或隨便什么名義即可。”
肖老拿起茶杯,緩緩地喝了一口茶,既感覺甘甜,又覺得苦澀。他本來想與徐盛談一談“功是功”的后半名:“罪是罪”,但此刻直覺到談不下去了。
為了噬魂蝶,我付出這么多,沒撈到好處,反而要被問罪?——規矩沒走錯,但這結局令人深思。此外,徐盛似乎也表明了態度:未領功之賞,也不接罪之罰。
而肖老又想到了另一層:徐盛即使接了功之賞,再面臨罪之罰,即使有各種寬大,仍然會覺得巨虧……這個結果,到底反應了一個什么問題?
如何才能調伏人心,調伏強者?
時代真的不同了。
一些人,即使以神獸之力,也得謹慎對待。
肖老暗自嘆了一口氣,放下茶杯,“你們打算明天離開?”
徐盛:“是的,很遺憾未能繼續戰斗下去了。”
肖老:“其實可以不遺憾的。你或許可以考慮加入軍方?”
徐盛“哎”了一聲,說道:“社會是一個大機器,農民種植,工人生產,教師育人,藝術家創作,科學家發明,士兵保家衛國,各司其職才是最恰當的。況且,道路千萬條,沒必要一起擠在同一條嘛。”
肖老意味深長:“各司其職,若人人都能各司其職,確實是最恰當的。”
徐盛:“是啊。其中一環亂了,其它環節也會被擾亂,何其無辜?如今天地變遷,災禍連連,許多人是想司其職也不可得。”
兩人都是話里有話,肖老是暗指徐盛私殺謝家光,不是“各司其職”,徐盛是說先亂的不是我。
肖老沒有執著于此,問道:“你那可以飛行銅架子,什么時候能有正式的產品?”
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飛行摩托與電力有關。
上次林玥蘭說想體驗一下,真的體驗到時是第三天晚上,駕駛的是徐盛重煉后的飛行銅車,全程下來都沒探查到電磁力。
兩個原因。
一是徐盛添加了一套電路控制系統,將控制方式改為拉桿、“油門”等。駕駛者已經不需要再將精神力注入核心陣盤。
二是徐盛加強了對電磁力的掩蓋,修改符陣,將驅使層上移,電磁力流轉層下移,中間添加了一與電磁力無關的保護層。
(這技術主要來源于魔鳳的加料靈源)
如此操作,得益于已變得控制自如的大日金火、暴漲的精神力,讓煉器的難度降了不少。徐盛已能煉制更為大型、復雜的符陣,更大體積的物件!
徐盛說道:“即使有拉桿等控制方式,仍然顯得很繁瑣,而出錯的后果很嚴重。我需要設計一套自動或半自動的平衡系統……肖老,軍方難道打算采購?”
肖老:“有需要,且是好產品,當然要采購。”
徐盛:“肖老,價格不便宜。”
肖老眼睛一瞪:“能有多不便宜?”
徐盛:“以十億為單位。”
聽了這報價,楊詩袖、林玥蘭瞪出了眸子。
肖老的手抖了一下,幾乎想將手中的茶杯甩在徐盛頭上。他以生氣的神色看了徐盛好幾眼,說道:“小徐,我很欣賞你這做奸商的勇氣。”
徐盛笑了笑:“肖老,你是知情人。我不是機器生產啊,純精神力制造。弄出一輛這破爛的飛行銅架子,我投入的時間、精神力,可以煉制一千塊玉符。開價十億以上,完全符合商業規則。當然,支援國防建設,我給一折,不過,最多賣十架哦。”
沃踏馬還不如買直升機。
肖老沒再回應這個話題。
說真的,他對飛行摩托的期待確實不大。飛行摩托顯然適當單兵使用,而軍方出動多以小隊為單位,駕駛直升機更為簡便。之所以提及,更多是在期待徐盛以此為基礎開發的其它產品。
離開指揮中心后,徐盛的心放到了回家上。
這時期想離開碧云城,其實并不容易。
這個1500萬人的城市,即使早期便已出逃了一半,現在每天也還有大量的人在離開,動車票、飛機票已賣到了一個月之后。
當然,有條件的人還是能走的。公路很暢通!打電話聯系幾百公里外的朋友或客運司機,讓人開車來接即可。
徐盛和楊詩袖不需要,準備直接騎飛行摩托離開。
還剩下一個林玥蘭。丟下她有失義氣,徐盛打算帶她飛至義鸚城,那在東向兩百公里外。屆時,林玥蘭再從義鸚城乘坐動車或飛機。
晚上九點后,一輛銅架子飛入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