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壁上的人……是幽靈?
某種可融入墻壁的能力?
難道是那位地行殺手,可以穿行于墻壁?
徐盛不確定,但大致上認定是那位地行殺手,因為他最為可疑。不管是不是,徐盛都下定了宰殺他的念頭。
對方窺見了此刻的女友,已令他心中惱怒,又暗溢殺意,顯然已是敵人。
不過,對方融在墻壁上……
他將大半精神力傾注于感知,仍然搜不到對方的位置。但等了十來秒,對方又出現了,在剛才的位置下方一米處浮現出面孔,一秒后又沒入了墻壁。
下一次,這張面孔則出現在了右側斜后的墻壁上!
徐盛壓抑著怒火。
他可以彈出火球,但可能只轟炸到墻壁,念力延出去不知能不能將對方從墻壁中拔出來?如果不能,就浪費了一次擊殺機會。
但如果繼續忍耐著,豈不是任他旁觀?
不對,旁觀不是對方的目的,他顯然是在等待出手的機會,現在這樣是在……試探自己是否能感知到了他?嘗試接近自己?
對方不可能對我毫無了解,一定掌握了我不少信息,故而分外小心。
素攀融入在墻壁中。
這得益于這是一堵厚厚的水泥墻壁。
對于化解徐盛的敵意,光輝社中大部分人都是認可的。
如今光輝社活動在暗中,對徐盛和兩小沒大的忌憚,但他們旨在奪取信國權力,肯定要走上臺前,屆時還被徐盛和兩小視為敵人,那就很糟糕了。
要么消滅徐盛和兩小;
兩么嘗試化解敵意。
前者難度太高,做起來太兇險,自然要先嘗試后者。
不過,素攀不同。
他是刺殺國王的直接兇手!
被原諒的難度無疑更高。
“我需要被原諒么!?”
“我是大地之王!我是無間行者!我連國王都能宰!我需要被原諒?我需要求人原諒?天大的笑話!”
這是素攀的心理。
這次來送信,他順便來瞧了瞧徐盛,正撞中了徐盛與楊詩袖的這一幕。
對于旁觀某事,素攀不會有大感覺,因為瞧得多了。但徐盛與楊詩袖的某事,那就很難得了!而且,一瞧之下,他又有起了第二個念想。
“能不能殺掉徐盛?”
他掌握有徐盛的情報。
對于完全狀態下的徐盛,他沒有一點把握。
他的匕首都刺不破徐盛的防御!
但此時此刻,徐盛還有那種防御嗎?他的防御是常態的,還是需要激發的?如果是后者,是瞬間激發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這事一琢磨起來,就像猴子搔心,很想知道答案。而且,現在無疑是徐盛最有可能卸下了防御的時刻!
“要不要試探一下?”
他知道這事極為兇險,因為徐盛的感知有可能覺察到他的出手,徐盛的催眠和念力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將他控制住……
“詩袖,跟你說件事,你聽了之后先別表現出異樣。”
徐盛以心訊與楊詩袖說話。
“……什么?”
“可能是那位地行殺手,已經將我視為了目標,并且已經來了。”
“已經來了?”
“嗯。他融入在我身后的墻壁上,好幾次將面孔浮出墻面……應該在試探著我的反應和出手的時機。”
“……將面孔浮出墻面?”
楊詩袖很快抓住了重點。
那豈不是……什么都被他看去了?
如同楊詩袖能感知到徐盛的狀態,徐盛同樣能很敏銳地感知她的狀態。現在,徐盛清晰地感覺到女友對自己的“束縛”更緊了。
更滋潤。
大片熱氣、大片紅暈從楊詩袖身上蒸出。
瞳孔大睜,嬌艷的櫻唇抿得更緊。
徐盛盡量遮擋著她,但沒有表現出異樣,那張該死的面孔又從墻壁上浮出了……
“唔……怎么辦?”
半分多鐘后,楊詩袖顫聲詢問。
徐盛回道:“一定要弄死這個人。但這人融在墻壁中,應該能傷到他,但殺不了他,會被他逃掉,所以要等他全部現身的時刻。”
楊詩袖又斷了心訊。
徐盛知道她仍然處于高敏狀態。
“要不,下次再找機會吧。”
“不……”
楊詩袖先否決了,等了幾秒續道:“這個人,威脅太大……防不勝防,錯過這次,可能遺下大患……”
“試著……以自然的動作……去陽臺。”
徐盛驚了驚。
陽臺可算是半野外之地,以這種狀態過去,楊詩袖顯然會承受更大的心理壓力。但轉換場地顯然會迫使對方也跟著移動,在這個過程中,可能會有機會。
兩人便去了陽臺。
楊詩袖趴著扶欄,眺望夜色。
夜色像水,楊詩袖感覺自己投入了一片汪洋中,但汪洋中有無數小魚,正歡快地撲來,碰著她。更遠的汪洋中又隱藏著許多眼睛,正貪婪地注視著這邊,望著她。
仍有鮮活的草木花香,楊詩袖嘗試著融入它們,因為它們會讓她感到歡欣、寧靜、生長。她沒有徐盛的一心二用,最終只是勉勉強強成功了。
她與草木花香連在一起,但尚不足調動它們,卻感受到了它們的自在、清靜,感受到了它們的生長、綻放。
雙重感受下,她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她感覺包裹自己心靈的一些外殼,正在火焰中被燒融,坦顯出更為真實的心意。她像聽到了呼喚:走出去!
“那人跟進了,但仍然保持著距離。”徐盛傳來心訊。
“去下方的花園!”楊詩袖回答。
徐盛又驚了驚。
下方的花園有處處景致,也意味著處處遮擋,無疑更方便對方出手。但楊詩袖……
好吧,兩人到了花園中,一張條椅處。
楊詩袖面向條椅,扶著椅背。
這時,無論讓她感到自在、生長的草木花香,還是讓她感到被觸碰、被貪視的夜色,于楊詩袖都更為濃烈。
火焰仍然燒著她;
也燒著她的心靈。
漸漸的,被觸碰、被貪視的感覺在減弱,她有一種越來越明顯的覺悟,自己便是一株花,向往陽光、雨露,奔向最濃烈的狀態,靜靜的盛開,自在的美麗。
無懼外人欣賞。
這種感受很美!
像被火燒一樣濃烈。
徐盛傳訊道:“他過來了,從地下不同的位置浮出腦袋。他靠近了一些,但最近的兩次都停在五六米外。”
楊詩袖:“他,在等,最后幾秒……”
徐盛懂了。
是啊,如果他要出手,應該會等待那關鍵的幾秒。那是他最分心的時刻。
要點時間哦。
不過,可以假裝嘛。
但也不能太假。
素攀仍在琢磨是否可以出手。
兩人是否已發現了自己?
從兩次轉換場地來看,從那女人那么忘情、坦然來看,兩人很肆意!不太像發現了自己。
那么,在最后那關鍵幾秒出手,徐盛能否有及時的反應?
應該在尖刺臨身時會警覺,但應該不會有及時的反應,我至少可以逃掉!
十多分鐘后,響聲變得急切。
驀然,天地一吼響!
素攀猛地竄出,從徐盛后方腳下……